第五十七章：战斗的意义

事情就这么敲定，过一段时间霍华德就会找来三个善于隐匿的超凡人士协助白化玄盗取药方，那时候，之前“偶然”得来的皇宫布防图就有了用处。

        鬼使神差的，霍华德并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蒙塔洛将军。

        白化玄没有继续调配药剂，哪怕再热爱，任何一件事做久了也会厌恶，当爱好变成工作，心态就会发生变化，这是很正常的。

        并且，药剂师只是点缀，白化玄并没忘记他的本职是战斗！

        做出睡觉的动作，用部分枕头遮住肩头的印记，白化玄的灵压化作一缕缕丝线控制住关键节点，用于窥探的印记就这样暂时瘫痪了。

        撤去枕头，盘坐冥想，趁着空闲的机会，他要开发魅惑能力，对此，白化玄心中已经有了具体方案。

        与此同时，遥远的夜袭队总部，娜杰塔等人围坐着一言不发，玛茵眼眶红肿，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所有人都在场，唯独…不见那个曾经在心中发誓，要守护大家的希尔。

        月光照过夜袭队总部，大家似乎还能看见那个胆小内向的紫发女孩儿。

        她在收拾家务，因为玛茵不喜欢干杂物，她在对着镜子努力练习大声说话，因为布兰德总说她声音太小，要是大声些就好了。

        太多太多，她的温柔愿意包容所有人，不求回报。

        “对不起……”

        “我来，我来！”

        “玛茵，要帮忙吗？”

        “是，我一定做到。”

        那一声声回应萦绕在大家心间。

        可惜，希尔已经死了，为了掩护玛茵撤退，被病态追求正义的少女，赛硫的帝具撕成两半吞食，连尸体都未曾留下。

        这就是反抗军，这就是夜袭队，他们是黎明前的杀机亦随时面临着牺牲的可能。

        塔兹米沉默着，他想轻轻抬手安慰眼前这个泪水决堤的女孩，但好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希尔的牺牲，他同样难过。白化玄离开后，希尔负责教授塔兹米杀手技巧。虽时间不长，但塔兹米已经将这个温柔的姐姐当成了亲人。

        可现在，没了，无论做什么人都回不来了。

        “各位，打起精神来，希尔的帝具被抢走，我们的损失极大。总部指示，下个任务是暗杀即将回到帝都的三兽士，抢夺其帝具，他们是艾斯德斯的得力手下，万忘小心。”

        娜杰塔队长率先打破沉寂，仍冷静的下达命令，似乎帝具比希尔的牺牲更为重要。

        塔兹米心中一股怒火上涌，帝具帝具，从之前起就是为了帝具，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

        似是看出了塔兹米的心情，高大的布兰德从身后按住塔兹米的肩膀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待娜杰塔队长宣布散会，平静的走后，布兰德才低沉的对塔兹米说道：“塔兹米，你一定觉得很难受吧？那么换位思考，与希尔相处时间更长的队长难道就不会伤心？”

        布兰德看塔兹米愣在原地暂时冷静，便放开右手，看向高处娜杰塔的房间语气莫名：“队长她只是不能伤心而已，作为队长，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为队员的生命负责。有苦不能言，有痛不能哭，还有比这更煎熬的事吗？”

        塔兹米终于意识到这点，咬着牙，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擦了又擦，直至衣袖湿透才勉强止住。

        “塔兹米，这样可不像个男子汉！”

        布兰德比出大拇指，笑容灿烂。

        “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牺牲，如果我也有那一天，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哭了。”

        “擦干泪水，昂首向前，燃烧你炙热的灵魂，为希尔报仇吧！”

        “啊，我会的，一定会的。”

        塔兹米勉强露出笑容，压抑内心的痛苦，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厌恶战斗。

        只要战斗就会死人，如果不战斗，委屈些，服从些，希尔，伊耶亚斯，莎悠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那时候虽然会吃的差，穿的差，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儿，但至少…大家都会在对不对？

        大家会在午后苦中作乐聚在一起歌唱，会在夜晚将所剩不多的食物聚拢在一起彼此分享，勉强充饥。

        塔兹米走神了，直至一滴泪水流到嘴角，感受到那股苦涩的咸味时，他才清醒过来。这时，布兰德早已离去。

        收敛情绪，大脑空荡荡的塔兹米下意识的朝队长的房间走去，他要为今天的愤怒道歉。

        砰砰砰。

        轻敲大门，在队长回答请进后塔兹米拉开大门，看见倚在阳台边看着整个总部的娜杰塔。

        二人就这样站立不动，谁也没有说话，良久后，娜杰塔点燃一支烟打破平静。

        “塔兹米，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队长，今天会议上我有些冲动，对您多有不敬，请您原谅。”

        塔兹米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的说道。

        “没事，我理解的，对于希尔的牺牲我同样感到难过。”娜杰塔深吸一口香烟，双眼紧闭。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战斗。”

        塔兹米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娜杰塔队长一副送客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言，起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他没看见的是，在他走后，两行清泪从娜杰塔禁闭的双眼中流出，一滴接着一滴，打湿了香烟。

        开门，关门，习惯性的换鞋，回到自己房间的塔兹米愣愣发神，大悲之后是大空。

        完全没有睡意，为希尔报仇的心绪与对战斗的反感相矛盾。最近，他实在经历太多了。

        起身坐到书桌旁，摊开一张纸，拿起羽毛笔，塔兹米开始书写。

        “尊敬的乔斯达先生：

        您在总部过的怎么样？衣食住行，各方面习惯吗？您知道希尔吗？就是那个声音很小的大姐姐，我常常听不清她说话。但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经常帮助我，训练我。她会关心我在夜袭队是否待的习惯，也会耐心解答我的问题。可就在今天，她牺牲了，死去了，再也不会说话了，也不会关心我了。我很迷茫，这样的战斗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的牺牲又会有谁记得？

        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战？！”

        您的学生：塔兹米。

        将信叠好，封存于信封中投入邮件箱，明天早上会有特别的信使将这封信送到白化玄手中。

        塔兹米在困境中挣扎，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希尔还在，伊耶亚斯，莎悠都还在，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身上的衣物虽破旧但还算整洁。

        他们唱着跳着，过着贫穷却又祥和的生活，和谐快乐。

        “喂，塔兹米，过来一起玩吧！你该不会不害羞了吧？”

        作为从小的玩伴，伊耶亚斯调侃着，他知道塔兹米从小就害羞，和女孩儿一起玩脸就会红。

        不过这次，出乎伊耶亚斯意料的是，塔兹米只呆愣了一秒旋即洒然一笑，快步加入了歌唱中，半点扭捏也没有，就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似的。

        他们就这样唱着跳着，篝火似乎能一直燃烧，直到永远。

        如果有人能打开塔兹米房间的门就会发现，睡梦中的他是笑着的，那笑容发自内心却又让人感到格外心酸。

        前路不知何方，生死两茫茫。

        第二天清晨，冥想了一宿的白化玄精神抖擞，引导了一夜的精神力却没有丝毫疲倦。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魅力衍生能力的特性变化。

        一直以来，白化玄都很羡慕拥有催眠能力的角色，奈何这类能力真的很难找人学习，因此一直搁置，但后来魅惑衍生能力的觉醒给了他希望。当然，并不是想用来做什么涩涩的事情。

        只是，有催眠能力无论是潜入还是战斗都能起到良好的效果。尤其是接下来要潜入皇宫，催眠能力更是至关重要。

        新开发的能力只是雏形，白化玄为其命名为“心理学隐身”。

        效果是，大幅度消耗法力值投入魅惑能力使其他人误以为你是他们的亲朋好友或是上司之类绝不会怀疑的对象。

        之所以说是雏形是因为对法力值的消耗太快，一直开这个能力，十分钟法力值就会消耗一空。而且，开启这能力时不能有意外因素影响。

        例如，你催眠了一个皇宫的士兵，让其误以为你是换班的士兵。如果这时候旁边又出现一个换班的士兵，那么他的思维就会相互矛盾，打破闭环，瞬间清醒过来，之前的一切催眠不会再生效。

        意外因素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白化玄有两个开发方案。

        一是加大覆盖面，催眠整片区域的环境，这时，即便有意外因素进入也同样不会受到影响。

        二则是深度开发魅惑能力的混乱负面效果，将其放大到极致。催眠不再是言听计从，而是故意失败，让敌人陷入混乱失了智状态。战斗力大打折扣，只是不够隐蔽。

        这是两条不同的路，无法兼并，只能选择一条开发下去。就在白化玄思索之际，一只白鸽落在他身边，其脚上挂着一封信。

        白化玄打开看完后沉默良久，这是塔兹米送来的信，那溢出言表的痛苦显示出塔兹米的茫然。

        对此，他也只能回信安慰。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成长，单单只是言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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