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镜像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化玄惊喜的发现，梦境的空间变得模糊不清，似乎不用他动手就能走出这梦境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想来也是，无论是梦鬼还是梦境，这两者在白天都很虚弱，二者相加，那更是弱中之弱。

当然，他放在腰间的手没有拿来，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意外，情况不对，该拔刀还是得拔刀。

海浪已经停止翻滚，天气也逐渐转晴，泽似乎收拾好了情绪，也意识到梦境即将消散的问题。

但她没有阻止这一幕，或者说，有心无力？

这一点必须记下来，而且回去就告诉衍必须开始行动了，天知道下一个夜晚还会不会有这么好运。

海浪，村庄，乌云，雷电全部都消失不见，梦境已经维持不住，只要三秒，白化玄就能回到主世界了。

这三秒容不得任何问题，白化玄不经意间看向已隔的老远的泽。

她似乎一直在看着白化玄，嘴角是诡异的微笑，嘴唇还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是很可惜，白化玄没学过唇语，看不明白，他只能将这个场景牢牢记在脑海中，准备出去后再细细琢磨。

三秒过后，梦境像是被点燃的纸张一样消失不见，白化玄回到了现实。

“呼，本以为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可顾忌的，没想到还有大坑。”

看着现实世界真实的太阳，感受着吹拂在肌肤上轻柔的风，白化玄长叹一声。

泽那娘们，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就可劲儿调戏，要不是白化玄感觉自己莽上去多半会送，他非得让泽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的确，他最近是有些飘了，不仅是这个世界，在上个世界同样如此。

不过也不能怪他，原本，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些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但蝴蝶的翅膀实在可怕，出现了很多不可知的变化。

谨慎，还是要谨慎！

白化玄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当莽夫了，莽夫没有前途的，一不注意前方就是地狱啊！

“白家小子，听得见吗？能不能听见，喂？！”衍焦急的声音从白化玄内心响起，听得出来，它已经呼唤了许久。

“听得见，听得见，多亏了你，不然这次说不定就难回来了。”白化玄嘴角一笑，终究，衍还是挂念着他的。

“呼，那就好，你要是被泽那娘们宰了，谁还每个月供我历史遗物。”衍呼了一大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

“……”白化玄。

抱歉，他刚刚什么也没说，麻烦时光倒流，把他的感动收回来！

“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落入泽的梦境？”

衍问都没问白化玄的具体经过，就猜到了他昨晚的遭遇，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说到这个问题。”白化玄皱了皱眉头，疑惑起来：“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她主动找到我的，可我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外来者，打破了这村子一直以来的平静？

但不应该啊，你会在意你身边的蚂蚁是不是原来那一窝吗？哪怕这只蚂蚁相比之下要大一些。

等等……白化玄顺着这个思路，再结合实际情况忽然想到，会不会真是因为他看起来稍微强些，在泽复活的这个关键时期才会引起她的注意？

“这件事可以说是你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衍见白化玄无事，又恢复了寻常的神棍风。

白化玄耐着性子继续听，看着这次衍功劳不小的份上，这谜语人的问题他就忍忍吧。

果然，停顿了片刻，衍又幽幽的继续。

“命运是一条奇妙的道路，我参悟了大半生也没能悟透，但如果只是谈见解，当世应该无人能比我更强。”

以前，衍说到这里时，白化玄总下意识认为它在吹嘘，但经历了这次泽的事情，他忽然觉得，就，有没有一种可能，衍并没有在说大话呢？

“白小子，你会在梦境里遇见泽应该不是她故意为之，没了本源，哪怕是我也做不到这种精确的梦中寻人。”

“那为什么泽会找到我？只是巧合？”白化玄微微皱眉。

的确，他刚刚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能力虽然比普通人强太多，但并没有梦境方面的力量，所以能构筑的梦强度与普通人也差不多。

泽怎么能从几百上千个梦里精准找出他？举个例子，几百上千个鸡蛋混放在一起，哪怕它们的个头有微小的差异，但你会在意那一点点差异吗？

要知道，穿梭梦境也是要耗费精力的，就算她曾经是巅峰强者，但使用梦鬼的能力一晚上也最多跑十几个梦，再多就会让自己崩溃掉。

并且，从泽的行为以及村民们日常的谈话交流出可以得出，她真的只是随便挑了一个梦境进入。

没错，其他村民也梦见过泽，并且她使用的形象一直保持人鱼的模样。

这也是蒲公英村的村民为什么如此肯定海神大人存在的原因。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信仰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泽就是海神。

所以，真的是巧合？

“是巧合，又不是，哎哎哎，小祖宗，那个真不能坏！”

衍本来还想沉吟两句，继续谜语人，但白化玄会受这个气？

当即掏出泽的珍藏高高举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是又不是？

其实，白化玄没能注意到自己心情的急切，只是误以为对衍慢条斯理行为的抵触。

泽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这是不同于更木剑八，鬼舞辻无惨的压力，前两者，尤其是前者虽然难缠，但终究有战胜的希望。

但泽，一言不合侵入梦境，一言不合改天换地，这还怎么玩儿？不如从新投胎算了！

虽然据衍所说，白天的泽会虚弱很多，但白化玄心里仍旧沉重。

他怕了，这没什么不能说，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退步，因为一旦后退，后面就是十死无生啊……

勇气是人类的赞歌，但我好像真的没有这种东西？

白化玄的脑海中浮现出黑崎一护挺身而出，守护友人的身姿，又浮现出身穿进化版恶鬼缠身硬抗至高帝具只为减少民众伤亡的背影……他终究，不是主角。

但是，心情复杂的白化玄不知道的是，这对他而言其实是好事，恐惧虽然是负面的情绪，但终究也是情绪的一种。

他这段时间越发冰冷的心经过泽这么一激，不知不觉的打开了裂缝。想要再次冰冻这样的心，又需要不少的时间……

之前的他看似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其实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只待到达某个阈值，他就将失去所有情绪。无悲无喜，如同空壳，只会按照设定行动，像是机器一样。

“唉，罢了罢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没点儿耐心……停停停！”

“命运，是命运就你们安排到了一起！”

眼见白化玄的手就要落下，衍急忙开口，这东西可是它真正珍藏许久的宝物，虽然对其他人而言可能没什么用，但对他来说确实无比重要！

等想个办法将徽章里的东西移出去一些啊，不然这小子每次都会这个办法威胁，偏偏我还奈何不了他！

衍一边阻止，一边在心里想着。

“命运？细说。”

白化玄皱了皱眉，说实话，虽然他幸运属性很高，但他对命运这么高端的东西真的没什么研究。

“命运如子，其形鸿蒙混沌……”

“说人话。”

高中时，文言文得分惨烈的白化玄直接打断施法。

“……就是说命运是有形无质的团子，不过人看不见也感知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命运也是有大小的，例如那些村民，他们的命运就像豆子一样，因为泽本源带来的影响，这已经比普通人高很多的。”

衍虚影的翅膀比划出指尖宇宙的动作。

“真正的普通人就是这样，命运比芝麻还小。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也差不了多少，你口中的柱算是土豆，世界主角算是西瓜。”

“而你和泽不同，泽就像是宽广的湖泊，至于你。”衍停顿了一会儿，用一种白化玄从未见过的智慧眼神意义深长的看着他。

“白家小子，你的命运就像是大海一样，我飘零半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重的命运，即便……那个老家伙也没有。”

“命运之间有吸引力，豆子可以吸引芝麻，土豆可以吸引豆子，那么自然，大海也可以吸引湖泊。所以这就是我说的可以算巧合也不算巧合的原因。”

“也就是说，泽还没有完全发现我的身份？”白化玄没有震撼于衍对命运的理解，这些对他还很遥远。

他在意的是，泽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以衍描述的性格，泽要知道他用的就是当年封印她那个白化玄的身体，那不得往死里捶自己？！

“没有，她应该发现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还没发现你用的是那个老家伙的本源，本源不离体，没有精修感知的修者是发现不了的。”

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它之后什么都没说。

白化玄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到这一细微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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