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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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力开着车进了城中,浓雾越来越大,由原先的可见一米到现在的半米,可路途的街道上,除了饮料贩卖机,电话亭以及落了一层灰的几辆车以外,再没有人影出没。
吉力从进了城以后,就感觉头皮发麻,现在看着空无一人的沙城,就连街道旁的小区里,没有一户人家的家中开着灯,有亮光。
“走,走哪啊?手机现在也打不开。”
吉力颤颤抖抖的声音问着纪茗,纪茗睁开眼,看着眼前,沉思了一会,让他把车靠边上停了下来。
吉力坐在车上,不敢下去,纪茗独自一人下了车,站在街道边上,刚刚在车上,因为狂风,吉力将车窗摇了上去,现在下了车,纪茗却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清新。
她看着周围,这么大的雾,而且是城市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新的空气,纪茗心中疑惑不止,不过,并没有感受到身边有危险。
她示意让吉力在车上等她,然后,自己逐渐在迷雾中消失了身影,她要亲自看看这个诡异的浓雾,想要搞什么名堂。
纪茗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看着两边紧闭的商户门,突然,她停在了一家银行门口,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没有干涸,看起来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银行的防盗门,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破。
她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这摊血迹,挑了一下眉,血迹还是新鲜的,可却没有拖拽的痕迹,而且,也没有脚步。
有意思,纪茗站起身,又看向了银行,她走进去,地上洒落着大把的纸币,她将这一系列贯穿了一下,像是一起抢劫案,还是那种黄雀在后的。
纪茗轻笑了一声,将地上一张红钞票捡起,钞票上面还有几滴滴落的血珠点。
就在纪茗弯腰捡起地上的钞票时,她背后银行门外的浓雾中,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猩红的眼珠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看着纪茗的动作。
纪茗感觉到背后有不止一人的视线盯着自己,她沉下脸色,猛地转头看向门外,可除了迷雾就是迷雾,什么也没有。
但是,被人注视的目光很真实,纪茗认为自己不可能感觉错,就在她想是什么的时候,门外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吸引了她。
“咦?”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纪茗看了过去,视线向下移动,一顶黑色棒球帽,一件黑色长袖t恤,一条黑色及膝的小短裤,然后,纪茗的目光就落在了这个小男孩的脸上,不想挪开了。
葡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里透出的疑惑看着纪茗,粉红色的小嘴里嘟嘟的,像是含着一块糖,慢慢嚼着,带些婴儿肥的脸蛋也因为嘴里咀嚼一鼓一鼓的,看着真想让人上去捏两把。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小男孩透着天真看着纪茗,这才让纪茗回过神来。
纪茗将手里带血的钞票扔掉,走上前来,蹲下了身子,白裙子落在了地上,她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她看着这个小男孩的脸蛋,还是没有忍住,轻轻捏了一下,果然手感很好。
而小男孩看着纪茗伸过来的手,下意识躲没躲掉,被捏了一下的他向后退了一步,像受惊的鹿崽子一样。
“你为什么要捏我的脸,你是个坏姐姐。”小男孩噘着嘴,嘴里的糖也被他吐掉了,有些生气地看着纪茗。
“看你长得可爱,所以就捏了,能有什么为什么?”纪茗满不在乎地说着,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六岁的小孩又问道:“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屁孩!?”小男孩像是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叫了,一脸怪异地上下打量着纪茗,不过,他也不记得他多大了。
“我叫白乐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乐乐怕纪茗再上手捏自己的肉脸蛋,双手护着两个脸蛋,这才又上前了一步,回答着纪茗的话。
纪茗看他这个样子,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不怕碰见脏东西吗?家里人不管你?”
小屁孩撇了一下嘴,管他?谁敢管他?不过,他并没有说,只是看向纪茗:“姐姐很晚了哦,外面很危险,快点找地方休息吧,不然”
白乐乐话还没有说完,像是听见什么,又咧开嘴笑着:“家里人喊我去吃饭了,再见。”
说完话,白乐乐便向浓雾里跑去,纪茗看着话还没有说完,就不见的人影,她看着小屁孩消失的方向,没有挪动步子。
从她发现白乐乐以后,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视线瞬间便消失了,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纪茗可不认为这个白乐乐,是个单纯臭屁的小孩子。
既然白乐乐说要快点找地方休息,纪茗想着,又转头看了看地上这摊血迹,算了,等5点过后,她再来看看吧。
纪茗折返回停车的地方,她刚刚在路边发现了一家酒店,纪茗将吉力叫下车,两个去往了刚刚纪茗发现的酒店。
叩!叩!
看着反锁的酒店,吉力深呼吸了一口气,敲了一下酒店大门,见没有反应,吉力脸贴在玻璃门上,向里面的前台看去,想看看有没有人。
突然,他就正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睛,吉力大喊了一声,向后蹦去,躲在了纪茗的身后,看着学他也贴在门上的屋内男人。
男人看着离开门上的吉力,也直起了身子,看向门外的两个人,一脸没有什么表情。
“住宿一晚。”纪茗看着他,张嘴说道。
两分钟后,屋内的男人将锁打开,留了一个缝,沙哑着声音说道:“进来吧。”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走掉,纪茗伸手拉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吉力就躲在纪茗的身后,跟了进去,进去后,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关门,反锁了。”
吉力听见这声像树枝枯老的沙哑声,又是一抖,转身将门关上,又反锁上。
实在不怪他,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让吉力感觉,他在和死人交流。
屋内没有光亮,吉力想要摸索着开灯,却也被男人制止了。吉力拿出银行卡,递给了他,交了房钱,男人登记了信息后,拿出两张房卡,递给站在前台前的纪茗。
纪茗接过房卡,可男人却不放手,纪茗抬头看向了男人,男人浑浊的眼睛也直视着纪茗,随后咧开嘴笑着,松开了捏着房卡另一角的手:“晚上很危险,不要乱走。”
纪茗捏着房卡,勾了一下嘴角,挑衅似的说道:“我就喜欢危险。”
说完,纪茗捏着房卡,转身拎着吉力的后衣领,上了三楼,男人在黑暗中注视着纪茗二人离去,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里也露出了贪婪。
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块生的血肉,正在大口朵颐的吃得白乐乐,摇晃着小腿,好不快乐。
突然,他吃血肉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的两边还挂着鲜血,弄得满脸都是,两只小虎牙漏了出来,突然噘着嘴透过迷雾看向了纪茗的方向。
“这个笨姐姐,怎么进了那里。”
白乐乐的周围,全都站满了人,不,准确来说,是僵尸,他们嘴里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也随着白乐乐的目光看了过去,又看向了他。
“不用你们管,那个老家伙这次啃到漂亮姐姐这个硬骨头,一嘴牙肯定不保。”白乐乐想象着那个男人一嘴牙没有的场景,“噗嗤”笑了出来,将手里吃的还剩一小口生血肉喂进了嘴里,咀嚼着,仿佛在吃着什么美味。
而他的脚下,躺着一条腿没有的男人,细细观察下,那个男人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红色钞票。
“我吃饱了,剩下的你们吃吧。”
白乐乐接过身边一个僵尸递过来的毛巾,将自己的手和脸擦干净,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又晃荡着两条小腿跑进了迷雾里,自己玩耍去了。
等待着白乐乐消失在所有僵尸眼里,他们才争先抢后地扑上了这个男人的尸体上,硬生生撕扯着,有的撕下了一只手,有的扣下了一只眼珠,有的扯到了一只胳膊。
白乐乐就像是他们的领导者,谁都怀着敬畏和恐惧。
只消片刻,地上这个死人,便成了所有僵尸的粮食,进了他们的肚子,骨头渣子都不剩。
吉力如果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分明就是僵尸的老窝,而他,也肯定吓得走不动道,如果是鬼,吉力也没有那么怕,偏偏是僵尸,他一生的噩梦,他以前差点死在僵尸的嘴下。
纪茗拎着吉力地拎着,站在房门前,她皱了一下眉,她和吉力,一个在三楼的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
很明显,那个男人想把她和吉力分开,纪茗刷开了自己的房子,一股子霉味进入了纪茗的鼻里,她嫌弃的皱了一下眉,扯着吉力进了她屋里。
“你和我睡一间,你的房间不用去了。”吉力听见纪茗这样说,开心极了,他还在想,怎么说让纪茗和自己睡一间,他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哪怕他打地铺也可以,没想到,纪茗自己开了口。
吉力立马答应了下来,生怕纪茗返回,他连忙关了门,开了房间灯,跑进了屋内,往小沙发上扑了过去。
沙发虽然小,但吉力不嫌弃,只要不让他一个人睡一间房,睡哪都可以。
纪茗“啧”了一声,看着吉力刚要开口让他正常点,房间门被敲醒了,她正好还站在门口,于是转身开了门。
是那个男人,借着屋内的灯光,纪茗这下看清了这个男人,满脸的皱纹,看上去60多岁了,穿着西式厨子的衣物,胸口处别着胸牌,上面是男人的名字,朱广。
朱广推着餐车,看着纪茗,又咧着嘴说道:“这么晚才住进来,一定饿了吧,给你们送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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