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莫云和玲珑来到书房中，看见了一本日记，署名是钟无极。原来钟无极原本是西金帝国一个家族的庶长子，他还有个同父异母弟弟叫钟无忌。弟弟是嫡出，天赋不错。父亲偏爱嫡子，完全不理会他这个庶长子的成长，而且他在家中倍受欺凌。后来他母亲得了重病，他父亲竟然完全不理会，带着弟弟出去玩儿了，导致母亲因病未能及时救治死了。他便将家中传家圣物金羽剑偷出，只身逃走，逃到了灵界，被这玄鼎门的原师祖收留。他在道观中日常也就是扫地，倒水做些杂活儿，干完活儿留在屋中修炼灵元。也搭着这货天赋确实不怎么样，二十六岁才突破凡人境三阶达到凡人境大圆满，三十五岁突破凡人境大圆满，进阶凡地境，今年都六十岁了，还没突破凡地境。他在达到凡人境三阶的时候使用金羽剑，发现他当时走的慌忙，竟然只拿走了金羽剑的一半，另一半他没看见也就没拿。他十八岁那年，他被原来的师祖开了天眼让他去挖坟掘墓，帮忙盗掘尸骨，他不愿意就将原师祖杀死，还把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全杀死。无意中找到了地下洞穴，在洞穴中他偷偷的学会了摄魂术和玄鼎门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自己做了师祖，招募了一些小孩培养。他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剑灵把金羽剑还原，这些年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莫云看完钟无极的日记，心中满是鄙夷，一个受尽压迫的人，反过来压迫比自己弱小的人和游魂，还美其名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真正的无耻之徒。

        玲珑在一旁的储物间中喊到：“莫云，你来。”

        莫云来到储物间，看见一大箱的珠宝玉器和金银器具，一旁墙壁上的百宝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魔力武器。莫云说道：“这应该就是玄鼎门这些年来收集的财富和魔力武器了。”

        玲珑说道：“拿走？”

        莫云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些东西上沾满了鲜血和肮脏的污秽，拿他们何用？”

        玲珑摇了摇头说道：“随你吧。”

        莫云走出房间和甬道，玲珑在洞中一阵霍霍，将东西砸了个稀碎。最后将洞穴炸毁。

        二人走出正殿，已是黎明时分。莫云将红布包放进车厢中，回身一把火将道观烧毁，赶着马车走了。

        一直走到差不多上午十点多，玲珑的声音传来：“莫云，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莫云靠在车厢上说道：“关于怨灵珠？”

        玲珑说道：“嗯。是也不是。”

        莫云说道：“姐姐说吧。”

        玲珑说道：“经过昨天的事，我想我们是不是能救更多的游魂呢？我之前一直在压抑我的尸气，所以不愿多说话，我想我现在起不再压制尸气，然后钓鱼，把那些收集游魂的混账们都弄死，救出更多的游魂，顺便收集更多的怨灵珠，未来也许有用。”

        莫云点了点头说道：“行，姐姐决定的事儿咱们就这么办。从今天起，我们也不去找人家借宿了，就去各种道观借宿。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玲珑说道：“杀人？”

        莫云点了点头说：“你不能阻拦我杀人，必要的善意留给必要的人，至于那些不必要的善意，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玲珑嗯了一声，说道：“只要不滥杀无辜，我不阻拦你。”

        莫云冰冷的脸突然转晴，笑着说道：“成交。”

        玲珑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莫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更不是一个盲目的好人，不是一个阉割了恶的善人。如果杀一个坏人，可以救一个好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他既可以是一个可以屠杀千百人的凶徒，也可以是一个善待弱者的好人。他记的所有对他有过帮助的人，却记不住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

        莫云和玲珑二人开始了他们无聊又单调的旅程，白天莫云就是到各个镇甸去找各种美食，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晚上故意找道观或寺庙借宿，用玲珑的灵体钓鱼执法。与此同时那些恶道人也终于等到了对他们的审判，莫云从此成为了这些恶道人的梦魇。

        莫云二人游山玩水了四十多天，直到腊月初十才走到灵隐村附近一个被称为灵雾镇的地方。

        灵雾镇东西北三面环山，南边是一条大河阻拦，一架铁索桥将山谷与大道相连，一年四季浓雾弥漫，宛如仙境。这是灵隐村周边，方圆百里内的唯一镇甸。莫云过去几年里，莫天航经常带他来这里玩耍，还带他来这里吃各种小吃。莫云将车停在河对岸的车马店中，独自一人背着装有玲珑尸骨的红色包裹，手里拿着铁棍，通过铁索桥，来到了灵雾镇。

        灵雾镇并不算太大，但是功能到蛮齐全的，各种商铺商店应有尽有。莫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遮天蔽日的浓雾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莫云根据声音的指引，来到了一个酒楼门前，门前牌匾上写着“灵雾楼”三个大字。

        莫云走进酒楼，找了靠近窗边的一张饭桌坐下，伙计快步上前说道：“客官！要吃点什么？需要推荐一些菜品吗？”

        莫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给我来一盘青玉卷，一份白水肉，再来两个馒头。”

        伙计转身喊道：“1号桌，给我来一盘青玉卷，一份白水肉，再来两个馒头。老客！”

        莫云微笑的看着远去的伙计，玲珑传音道：“他为什么说你是老客？”

        莫云说道：“因为我点的两个菜都是他们的招牌菜，不常来吃饭的人是不会知道这两道菜的，所以他才说我是老客。”

        突然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了对面，这个陌生人年级大概三十多岁，脸色黄里透着一点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挺口阔，双耳垂肩，有一种说不出的正派。这个陌生人说道：“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老客，要不然没有人会点白水肉这么不起眼的菜。”

        莫云微眯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他和玲珑的聊天都是通过精神识海传音说的，外界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听到的；可是这个男人完全就是听到了玲珑与莫云之间的交谈，说的话也是完全词能答意的。

        莫云说道：“不知尊驾何人？这楼里的空座还不少，您为什么偏偏要和我坐一个桌。”

        陌生男人说道：“不为什么，好奇而已。一个还没有晋阶的魔师和一个灵体的游魂一起出没，而且如此恰当，这使我很是好奇。”

        莫云一把抓住铁棍，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男人也不理会莫云的动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玲珑又一次传音入耳：“莫云，放下棍子。别做无谓的抵抗。”

        莫云一愣，松开棍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好奇？这有什么可好奇的？难不成您也想要我朋友的骨殖和灵魂不成吗？”

        那男人被莫云这一问题问的一愣，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那些无聊的傻瓜道士了？我叫轩玉衡，来自轩山，很抱歉美丽的小姐，我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只是看到一个灵体游魂跟着一个少年，担心你会夺舍他，所以才有此一问，请您原谅。”

        玲珑说道：“先生言重了，莫云是我弟弟，只是我在那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呆的太久了，所以才请莫云带我出来逛一逛，至于夺舍，那就更谈不上了。”

        莫云突然惊呼一声说道：“轩山？你是九圣山的人？”

        轩玉衡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收拾说道：“小家伙你给我安静些，我此次是偷偷溜出轩山出来玩儿的，你别给我抖露馅儿了。”

        莫云乖巧的点了点头，九圣山轩山是精神属性三大圣山之一，那可是魔师们的圣地呀！

        轩玉衡说道：“没事，我只是出来逛逛，恰巧碰到了你们，一时好奇，所以才来冒昧打扰。我想说的是，小姐您应该尽快去您该去的地方了，要不然您的灵体一旦受损，恐怕……”

        玲珑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我心里有数。”

        轩玉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莫云说道：“小家伙，可以请我吃一顿这灵雾楼的好吃的吗？”

        “区区小事，何劳先生开口。”莫云冲着柜台喊道：“伙计，带我和这位先生去二楼，给我们来一桌上等酒席。”

        伙计闻声，看着莫云和轩玉衡，有些尴尬却没有开口。

        莫云看出了伙计的顾虑，从腰间掏出几枚金币放在桌上说道：“差不了你们的，这些够了吧？”

        伙计拿起金币，脸上堆满了笑说道：“够了，够了，二位先生楼上请。”伙计转头喊道：“楼上二位雅间！上等酒席一桌，二位贵客楼上请！”

        莫云冲着轩玉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轩玉衡在前，莫云在后，二人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楼梯。来到一个装修富丽的雅间中对面而坐。

        不一会儿，伙计将酒席摆上，退出雅间之外。莫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轩玉衡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尝起菜来。吃了一会儿，轩玉衡说道：“我看你体内灵元浑厚，为什么没有尝试着晋阶呢？”

        莫云有些害羞的说道：“还没来得及，这段时间有些事情，耽搁了。”

        莫云把他与玲珑这段时间拯救游魂的事儿说了一遍，轩玉衡听的是津津有味，一边吃饭，一边提问。等到莫云讲完，轩玉衡起身，冲着莫云一躬到地，说道：“我代表那些被你们拯救的游魂，谢谢你们二位。”

        莫云赶紧起身，双手相搀说：“先生何必行此大礼，姐姐的命令我哪里有不从的道理，可惜的是我不能把这大陆上的恶道人全都赶尽杀绝，无法救出所有的游魂。”

        轩玉衡说道：“岂可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就是了。不过你这段时间杀人众多，体内戾气太重，需要找时间静心将体内的戾气排除，方可修炼。要不然一旦戾气种下了跟，恐怕会影响你未来的修炼，那就得不偿失了。”

        莫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虐，而且从最初杀人时不自觉的会有些罪恶感，而最近莫云杀人后，出现了片刻的喜悦感。

        轩玉衡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莫云说道：“回家之后，每日都服用一颗，然后盘腿凝神，将精神识海中的黑色戾气排除，大概七天就可以排除干净。只有排除干净之后，才能晋阶魔师，知道了吗？”

        莫云结果玉瓶，点了点头，说道：“先生厚礼，莫云感激不尽。”

        轩玉衡哈哈大笑道：“就当是感谢你招待的回礼吧！”

        莫云知道轩玉衡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如果再纠结就有些没意思了。

        莫云将玉瓶塞入怀中，端起茶杯说道：“小子以茶代酒，感谢先生赐教。”轩玉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二人在楼上吃着聊着，甚是投契，一顿饭就吃了快三个小时了。

        正在此时，窗户外传来阵阵打斗声音，强烈的金属碰撞声把莫云吓得一激灵。

        莫云和轩玉衡同时站起，推开窗户查看，见一阵狂风卷过，灵雾楼门前的雾气被吹散，露出下面打斗的人们的身影。楼下，五个人围攻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身上有伤，行动也是跌跌撞撞的。那五个人身穿屋中颜色的劲装，从服装上来看，应该是五种主属性魔师。而那个被攻击的人，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双戟，闪转腾挪间，使用的是空间魔技。

        “老爸？”莫云一声惊呼，说着就要从楼上跳下，被轩玉衡一把拉住，轩玉衡说道：“小家伙，你下去又能如何？那五个人都是灵师巅峰强者，你爸爸不过刚晋入灵师境一阶，你下去不是给你爸爸添乱吗？”

        莫云看着轩玉衡说道：“那我也不能不管我爸爸。”

        轩玉衡摸了摸莫云的脑袋说道：“看我的。”轩玉衡从窗口望出，看着那五人阵法极其有趣，像是专门对付空间魔师设计的似的。轩玉衡轻吸一口气，喊了一声：“破！”

        那五名魔师突然像受了重伤般向后飞去，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莫天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震，但是身形却未曾停留，一个瞬移来到黄衣魔师背后，在肩膀上一拍，便将黄衣男人收入异空间中；接着又是三个瞬移，将红衣魔师，白衣魔师，绿衣魔师也都丢进了异空间。那金衣魔师见状，转身就要跑，但是似乎是因为被轩玉衡震的太狠了，跑起来东倒西歪的，被莫天航追上，揪住脖领子扔进了异空间中。十几秒的时间，将五名灵师巅峰魔师收入异空间，莫天航站在灵雾楼门前，“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眼睛盯着二楼敞开的窗户。莫天航行走江湖二十年，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又愿意拔刀相助的傻瓜，而且他可以肯定，刚才震散五个魔师的魔技应该是被称为魔师杀手的精神属性魔技。这可是只有九圣山的人会的魔技，难不成？

        莫云纵身一跳，从窗口跳下，扶着莫天航的胳膊说道：“老爸，跟我上楼。”

        莫天航一看是莫云，眼睛微眯，竟然就那么倒在了莫云怀中。莫云抱起莫天航，走进灵雾楼说道：“伙计，这灵雾楼今天我包了，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们也不要到二楼来。”

        伙计嗯了一声，不敢答话。虽然他不知道莫云和莫天航是什么人。但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灵界的伙计来说，少管闲事才是活命之道。

        莫云抱着莫天航来到楼上，将莫天航放在最大的一张桌子上，莫云伸手摸向莫天航的脉门。轩玉衡也从雅间中走出，伸手摸向莫天航另一只手。

        莫云眼角微微抽搐，心中的火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莫天航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体内的经脉和骨骼多数破损，那些连接着的也是勉强的挂着点边儿。莫云看向轩玉衡说道：“先生您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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