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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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着她,双目射出惊讶,却只停留一秒,快速背过身去,仿佛不敢让她相认。
甚至有些天真,他背过去的同时把下颚抬高,高高地望着外面的天,姿势并不畏缩,像“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的小孩傲慢口吻。
“哎,学妹!”钟政咧嘴笑着走过来,风骚地对沛凝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会在我们公司见到你。”
沛凝收回目光,从容地对钟政说:“是,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工作,还以为在北京。”
“啊,北京是分公司,这里是总公司,我们经常来回倒,”钟政爽朗地说着,又有意想指引丁博易,便垂着手在她和丁博易之间来回晃动两下,“你,你们?”
沛凝很好,比大学时素面朝天、白衫黑裤、扎高马尾露出个大脑门好看了两倍,长期工作辛劳使她清减,身体纤细了,脸颊变小,五官也随之变得精致,连眼眉之间的锋芒都变得学会收敛。
背过身的那个人就不知道好不好了。
他好像,一点儿也没长进,又好像长进了不少。
这是因为他一如既往地不敢直视她,仍是那副死样子,所以沛凝觉得他不长进。另一方面,是她刚刚见到他的第一眼,留意到了他的衣着:一件驼灰色一颗扣绅士版羊绒大衣,敞着衣领,里面松松地搭一条红黑白竖条拼色围巾,走起路来,围巾流苏与两侧衣摆一起飘逸。
当真是考究而不耀眼,好个精英派头。
看起来他的工作、生活过得不错。
沛凝把手揣进口袋,淡定地又看了一眼那个背影,这才对钟政说:“我们刚从这里忙完,准备撤了,有机会再聊吧。”
钟政很快反应过来,“那你们几时回北京啊?”
“明天一天。”
“这么快,本来还想请你们在杭州吃顿饭呢,看来是没时间了。哎那个”钟政的手隔空往丁博易后背伸了伸。
“好了,我们车到了,先走了。”沛凝赶紧说。
“噢,那好,那学妹有空加我微信,在北京的话我请你吃饭吧,学校群里有我微信的,一路顺风啊!”钟政上前送了几步,冲他们挥挥手道别。
等他们下去了,他伸腿搡搡旁边的丁博易,“——你就这点出息?”他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
杭州的雨下了一天,到傍晚时雨水已经变小,淅淅沥沥的雨点积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水涡。路上有一辆车扬长而去,溅起一层层污浊的水花,好不容易看到车消失在一个转弯路口,水花也就停了。
丁博易默了半晌,呆木地回过头来。钟政司空见惯,双手环胸以一副“你怎么不当望妻石了”之神态立在他前面。
丁博易回以冷淡一眼,侧身走开,“不要跟我讲话。”
“嘿?”钟政感到不可思议,“你还喘上了。我说错什么了我?我上去打招呼你又不敢去,怎么,难道你今晚要去跟踪她,跟她单独谈话啊?我怀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她会来我们公司”
丁博易几大步冲上电梯,衣摆甩出六亲不认的幅度,头也不回。
等钟政上楼见到他时,他在凝视手上的一张写着号码的卡片。
不用问了,那肯定是申沛凝的字迹。
钟政靠在门框上冷笑一声,冲丁博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再伸了伸舌头。
世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对申沛凝讲话,只要说上一个字,就会死——于丁博易而言。
沛凝和朵儿他们回到酒店,放下东西后又一道出了门。因为沛凝要兑现大家吃大餐的承诺,他们打车去了闹市商场的一家火锅店。
杭州属于南方,室内不供暖,但室内也不算冷,尤其是人多的地方。
正值饭点,火锅店里座无虚席,鸳鸯锅里一半红一半白,咕噜咕噜地散发香气和热气,涮上菜吃上一会儿,人倒热得想脱外套了。
沛凝几人都能吃辣,菜从麻辣汤底里捞出来还不算,还要蘸一层带有小米辣的调料汁,吃得口齿又麻又辣,一边倒抽凉气一边继续往锅里添菜。
刘记说:“这天气没戏啦,我们明天只能在酒店睡半天,下午就去赶飞机吧。”
他们本来说好一天工作,一天玩,还预备去西湖玩来着。但天气预报说杭州短期一直有雨,而且持续降温,所以就别想着出室外浪了。
朵儿停下筷子,她辣到不行,边用手当扇子扇着,边说:“很奇怪,这边天气也只有几度,为什么不装暖气呢?”
“哎,这涉及到了南北问题。再冷也是南方,所以就不装咯。所以北方人都说南方冬天冷。”小章接话,他是南方人,并不觉得没有暖气的日子过不了。
刘记忙不迭点头,“小章说得对。在南方,倒也可能开空调暖气,就是电费贵嘛。”
沛凝见锅里熟菜吃得差不多了,她顺手,往锅里加了一份生菜和半份牛肉丸。等待菜煮熟的时间,她打开手机瞄了一眼,见有一个未接来电,对方是:慧眼小语。
然后还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你好。】
不确定对方想了解什么,但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确实不方便,沛凝编辑回复:【你好,现在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谈吗?】
发送成功,一分钟后对方无回复,沛凝放下手机。
“谁啊?朱导吗?”朵儿好奇问道。
“不是,ai公司那边的代表。”
说起ai公司,朵儿不禁想起下午在那边碰到的两个男人,“对了,沛姐,刚刚在他们公司门口见到的两个男的是谁啊?”
“大学同学。”沛凝说。
“那另外那个高的呢,他怎么一见我们就转身了?”
沛凝顿了顿,呷了一口红枣桂圆茶,眨眨眼睛说:“我也不知道。”
朵儿、小章两个八卦小年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那个一见面就背过身去的男人,他和沛姐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故事。
很有可能,是爱恨情仇。
那边钟政、丁博易也在和四个工程师同事一起吃火锅,他们一桌六人坐在包厢里,有同事喜欢天寒喝点小酒,桌上还摆了几瓶江小白。
其实他们这行的都算是斯文人,饭桌上不会吵闹,只是钟政这性格活泼的人喜欢时不时吆喝几声,诸如:“吃吃吃!”“你还玩手机,菜都没了!”“快吃吧,把你手机给我!”
钟政一把将旁侧丁博易的手机抢过来,“发啥玩意儿呢?这是谁?”
信息页面有:【你好,现在不太方便】
“人都叫你明天再说了,你还发啥?吃吧!”钟政把丁博易手机扣下了。
丁博易是南方人,他在北京读书又在北京工作那么多年,可还是适应不了吃辣。他吃清汤锅,不喝酒,口味如他脸色一样寡淡。
大家吃着吃着,忽然间,同事汪炎把一个江小白的瓶子重重按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已经把这瓶酒喝尽了,低着头,一副失落相。
旁人连忙问怎么了?汪炎不答话。钟政便嘴贱地来了句:“嗨!看这怂包样,肯定是追不到女的还被摊牌了!你个恋爱脑。”
汪炎抬头看他一眼。大家都安静下来,钟政倍感尴尬——怎么这么巧就让他说中了呢?
“没事没事,”钟政只好厚着脸皮,讪讪安慰道,“不就是个女的,等我们公司一上市,我们在座的个个都是霸道总裁,还怕没有女的贴上来?”
越说越不中听,汪炎埋怨的目光牢牢钉在他身上。
钟政旁边一个同事说:“就你敢吹这样的牛!上次有相亲对象跟我聊天,起初聊挺好的,后来她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在实验室里接了,穿的还是蓝布,她怀疑我在厂里上班的,不鸟我了。”
“后来呢?”这句八卦的话出自丁博易。
丁博易向来沉默,不多管闲事,现在他这么一问,更显得该同事的经历具备吸引力。
被喧宾夺主的汪炎“靠”一声,歪在椅子上颓废地说:“我跟她讲,车有,房有,就是按揭,想要实现金钱独立,百万现金存款,还要过几年。她居然跟我说”
“说什么?”钟政皱眉问道。
“她说——”汪炎用手掩面,哀嚎出声,“她已经跟一个拆二代订婚了!都怪我,我说太晚了!要是我早点跟她说那拆二代有什么好?”
钟政听了,伸长手臂去拍拍他肩膀,“不是太晚,而是相比拆二代,你是真没钱。”
除了丁博易,其他人都笑岔了气。
汪炎隔空啐钟政一口,还想伸手挠他。丁博易轻轻放下了筷子,站起来说:“我吃够了,把手机给我,我要去个地方。”
钟政把手机递过去,“你去哪?”
两秒后,他机智地察觉到丁博易的动机,神情有些逼切,“你可别乱来!小心人家报警抓你!”
丁博易沉默,转头出了包厢。
“他去哪?”有人问道。
钟政冷笑一下,“去表白吧,不知道,可能是怕出现汪炎这样的状况。”
“跟谁表白?”
“嗨,你们都认识的!”
几人秒懂,不再多嘴了。
唯有再次被喧宾夺主的汪炎锤桌哭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像我这种老实人总被女人骗”
丁博易打车回到公司,把手机连接上电脑操作一番,片刻后得出一个地址:瑰丽商务酒店。
是,他在运用自己的特长盗取她的隐私信息。
是,他迫切想知道她住在哪里。
是,他是一个变态,无声的。
九点钟的商务酒店楼下,一把黑伞伫立在酒店对面的小巷里,明黄的街灯亮起,似在伞面上撒了一片橘黄。
他在固执地等,终于看见一辆车到达酒店门口,从车里下来四个人,前面那个驼色系腰大衣的纤细女子用手撩了撩后肩的长发,步态从容地走进去,直至,背影完全消失。
丁博易走出来几步,街灯把他的身影剪得又高又瘦,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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