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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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凉榆:“……”
“素我替你吃,菩萨金身我叫人去重塑,善事你自己做,行不行?”景宪之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礼。”
颜凉榆:“大哥,我……”
景宪之搂住她:“珠珠儿,答应我!你若是诚心送我点什么,就答应我做这件事。”
颜凉榆心中倏然一酸。
她说:“大哥,你我前途渺茫,你又何必在意那一句随口的话?”
景宪之很认真说:“一点也不渺茫。珠珠儿,我喜欢你,你定然是我的妻。”
颜凉榆眼中发酸,她的气息有点哽:“可我害怕。”
“害怕嫁我?”
“害怕成为别人的妻。”颜凉榆说,“哪怕像姆妈那样睿智的女人,做旁人的妻,也是步履沉重。我没信心比她更厉害。”
夫人跟颜凉榆说她不后悔,因为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不管重来多少次,夫人都会在那个渡口,带上她仅剩下的婆子和护院,抱着她的幼弟,上景督军的那条船。
上了那条船,往后的路就由不得她选。
颜凉榆的境遇,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没得选。
前世,她不管是做妻子还是做母亲,都无比惨烈。
她的性格,看似温和内秀,实则固执倔强。
这世上的男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像夫人那样放弃自己的爱情,为了生活去妥协,那么重来一次的意义,又在哪里?
换一种活法,不是从姜公馆的媳妇,变成督军府的媳妇。
“……你不信我,是吗?”景宪之问。
颜凉榆拉住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面颊。她的脸在他掌心蹭了蹭,声音低低:“大哥,你在我床上,我没有赶走你。”
“然后呢?”
“这就是我能给的全部了。”颜凉榆说,“往后的路,你不要替我筹划,我想自己走。”
景宪之神色一紧。
他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细细脖颈,让她靠近几分。
他说:“珠珠儿,你若想离开我,那你真是没良心。”
“我告诉过你了,我没有。”颜凉榆道,“现在政府都在说民主、自由。大哥,我从来不知何为自由,我总身不由己。”
景宪之倏然心疼。
她的话,听上去只是随口感叹,可他却感受到了这中间的委屈。
她受过很多的苦,哪怕她从不倾诉。
她只是沉甸甸的,自己受着。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他贴紧她,将她牢牢箍在怀里,手顺势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珠珠儿,在我这里,你有自由。”
颜凉榆安安静静的,将一个亲吻,落在他肩头。
“……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她问。
景宪之想了很久:“替我做一双鞋。”
要是擅长针线的人,大概两三天就能做好一双。
纳鞋底、绣鞋帮,看着并不难。
但颜凉榆一辈子没拿过针线。她以前想去学西医,还听人说西医的大夫要缝针。
她连一双袜子都补不好。
“距离你生日才半个月,我怕来不及。我得重头开始学。”颜凉榆道。
“做一双素面鞋,不需要太花哨。可以叫人帮衬你。”景宪之道。
“好。”她道。
“叫人起来画样子。”他说。
颜凉榆点头。
众人都睡下了,程嫂和半夏又被叫起来,要给景宪之的脚描样子。
大家都知道气氛不对,却没人敢多嘴。
程嫂和半夏很擅长,很快就把他的鞋样子描好了。
这一夜,颜凉榆睡得很不安稳,景宪之也没怎么睡。
他早起离开的时候,颜凉榆是知道的。
翌日早晨,颜凉榆吃了早饭,开始催促程嫂和半夏帮衬着她做鞋。
“我要先打浆糊,再粘鞋帮和鞋底。”程嫂说。
半夏也道:“粘好了,再一针针缝好,线还需要慢慢打蜡。”
颜凉榆听了,头皮都麻:“做双鞋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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