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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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景督军的习惯,什么都要掰开揉碎扯清楚。
景宪之性格大大咧咧,旁人以为他很不耐烦。可他十几岁在军营,习惯了督军的做派。哪次巡查回来不开会,他反而觉得有什么大事没落定。
他把军政府繁复的会议,看做公务的一部分了。
“……窦民卫没什么异常。不过,这次殉职的人中,他官位最高。”景宪之私下里和督军说。
此事还没有定论,不宜宣扬,就他们父子俩说了起来。
景督军:“他女儿死在郭家,难道只是个意外?”
“一件事叫意外,两件事就不会如此凑巧。您猜测得不错,窦民卫有点问题。不过他死了,死无对证。”景宪之沉吟。
又说,“除了窦民卫的女儿,窦家其余人不知内幕,否则那场刺杀就不是在郭家,而是在窦家了。”
景督军:“这条线断了……”
景宪之嗤了声:“怎么会断了?受害者死了,主谋又没死。找个错处,把郭袁抓起来审一审就知道了。”
景督军瞪一眼他。
像郭袁这样劳苦功高的老将,没有铁证,都不能动他。
上位者并不那么好做。快意恩仇是江湖客,隐忍妥协才是政治。
随便动一个有军功的老将,会寒了其他将领的心,从而动摇军政府的根基。
“阿爸不愿意绑了郭袁,那就把这事放下。有时候,死人也有开口的机会,就看咱们的眼睛是否雪亮。”景宪之道,“且等等看。”
景督军叹了口气。
“我姆妈看着瘦了,都是因为郭府刺杀?”景宪之又问。
景督军:“不止,两件事堆积。”
他把盛柔贞要嫁到西府的事,说给景宪之听。
景宪之冷哼了声。
他们父子俩一讨论西府就要吵架,景宪之可不会像夫人那样委婉,他说话直白又刺心。
景督军站起身:“就这样吧。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准备过年。过完年再去驻地。”
他先回内院去了。
景宪之也去了内院,跟他母亲打了个招呼,这才回别馆。
他一面吩咐人去接颜凉榆,又叫佩兰准备颜凉榆爱吃的菜,一面问:“唐白回来了吗?”
唐白之前送陆夫人回乡奔丧,顺道替景宪之去趟晋城的聂家,理应该回来了。
“回来了。昨日到的,还问您呢。”副官说。
景宪之解开军装纽扣,松快了几分,进了书房:“叫他来。”
唐白很快过来。
他在桌前椅子上坐下,把景宪之交代他去晋城聂家办的事,都说清楚了。
“……走天津港的军火,主要是马帮负责,聂家接收。钱过段日子会由香港的富商带到宜城,存入银行。”唐白说。
宜城新式的银行里,有景宪之的。只是他银行的账目,并不会交到督军府。
富商的钱存入银行,就是给了景宪之。
景宪之:“聂老头办事利落。行,这笔买卖成了,算交了他这个朋友。”
“钱给得也丰厚。”唐白笑道。
说完了正事,景宪之自己抽出雪茄,也递一根给唐白。
“……盛柔贞过几日订婚,你听说了?”景宪之问。
唐白:“是,听说了。”
“上次珠珠儿替我挡枪,在军医院,盛柔贞拿衣服给我。那次我就想问你,你到底什么想法?”景宪之轻吐烟雾,问唐白。
唐白把雪茄拿在手里,没吸,半晌才说:“我小时候喜欢她。”
景宪之:“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又不喜欢她。要是你喜欢,我不会动心的。”唐白说。
“为什么?”
“她刚来的时候,总是讨好咱们。你又不爱搭理她,我不忍心见她难过,总会敷衍着。一来二去,就有点喜欢了。”唐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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