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宋凝在青华府的门口转了一圈，觉得太无聊了。早知道就应该和宋衍他们三个去凡间了。

        正转悠着就看见了司命朝青华府走来。

        宋凝：“你找青华帝君？”

        司命：“我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宋凝想不通，但是她还是领着司命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他们就这样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宋凝觉得有些尴尬，徒手一挥显出了一些果子外加一壶茶。

        “这茶。”司命笑了笑，这茶不就是沈岸平日喝的茶。

        宋凝：“司命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司命：“我这几日观了一下星象，你的渡劫之期也快到了。”

        宋凝：“你不会是……观错了？”

        她只是一介小小散仙，就算她现在在青华帝君这里学习，那也还不到一百年。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就要历劫,也不可能就要变成上神，她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

        司命：“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没有个万把年的修为是不可能渡劫，也不可能成为上神的。”

        宋凝：“……”

        司命：“也许你只是渡劫渡着玩。”

        宋凝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可能是因为你曾经与沈岸……”司命继续说道：“可能他影响了你。”

        宋凝真的彻底的无语了。

        司命：“还望你自己做好准备。”

        宋凝：“你不给我写个剧本？”

        司命看着她笑了笑：“渡劫的剧本也不都由我写的，一切皆有定数。”

        宋凝：“那沈岸的剧本怎么你可以写？”

        司命：“那不是也发生了变数？”

        宋凝：“……”

        司命：“有些的剧本我可以写，有些我并不能写，有些人渡劫我可以观察甚至推算出时间，有些我根本观不出。”

        宋凝：“……”

        司命：“还请姑娘自己保重。”

        送走司命之后，宋凝简直欲哭无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鲤鱼散仙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而且，司命竟然说有可能只是渡着玩。这个渡劫还有渡着玩的吗，上次跟沈岸在一起的那个劫数已经要了她一条命了。她不是有九条命的猫妖，她只是一只小小的小小的鲤鱼散仙。

        那头，司命也不是个省油的头，他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岸。

        沈岸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从不偷看他人的渡劫夜明珠。”

        司命：“我确实没有看。”

        沈岸不信。

        司命：“拜托，我本来就没有看。”

        沈岸想说，如果你没有看那颗蓝色的夜明珠，那你怎么知道宋凝的事情要来告诉我。虽然确实宋凝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但是如果你没有看夜明珠，你怎么知道应该来告诉我。

        司命看了看沈岸：“我给你的夜明珠可是完好无缺的,我可没有打开过。”

        沈岸：“什么时候？”

        司命：“大约三天之后。”

        沈岸：“把我送下去，跟她一起。”

        司命：“那南天门？”

        沈岸：“我会提前给天帝以及我阿爹叔伯他们打招呼。”

        司命：“一定要这样”

        沈岸：“不过数十天。”

        司命：“随你，人生有时候也得冲动一次。”

        说罢，司命摇着扇子走了。

        沈岸想，我下去陪陪她也好，陪陪她，说不准她就会消消气。

        沈岸的想法当然不可能是和宋凝一起重入轮回盘，那样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什么用？再次重申，沈岸又不傻，毕竟活了三万多岁。

        他的想法是这样的，自己稍微变化一下模样，然后陪着宋凝长大，陪着宋凝生老病死，陪着她过完平凡的一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渡劫也分为很多种，有的神仙会投入于凡人，过完其凡人的一生；有的却会回到回去或者去到未来，感知不一样的地理人文；或者有的会在时光隧道中迷失，来来回回的不停穿梭；也有的还会变成妖变成魔体会不一样的人生。反正大千世界，渡劫也是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渡不到。

        而宋凝这个渡劫，竟然就是沈岸从前的那个渡劫，这也是出乎大家意外的事情。所以上次的那个劫数，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宋凝的劫数还是沈岸的那个劫数。当宋凝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反应并不是为什么我竟然有从前的意识，而是幸好我有从前的意识。

        后面无数次，她也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与沈岸参与过这个劫数，所以她可以拥有那些记忆。

        当然，沈岸那边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沈岸不仅没有按照他的剧本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参与这次的劫数。

        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有沈岸，所以沈岸没有办法再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参与进来了。

        相反的，他就是以一个没有记忆的普通的凡人沈岸参与到了这次渡劫中。大概是因为他本来也不记得上次渡劫的所有事情。

        宋凝仍是出生武将世家，一柄红缨枪使的出神入画。

        宋衍：“你不必担心，那不识好歹的混小子，兄长定有办法叫他非你不娶。”

        宋凝：“哥哥莫气，我才不要嫁人，就这样陪着你不好么？”

        宋衍摸了摸宋凝的额头笑了笑：“胡说八道，长大了自然是妖嫁人的。”

        此时的宋凝还不确定沈岸有没有从前的记忆。

        这个记忆指三种记忆。第一，他从前渡劫时身为沈岸的记忆有没有复苏？第二，他作为上神的记忆有没有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第三，他是不是同时拥有第一和第二两种记忆，像她一样。

        然后就到了大雪纷飞的这一天，两军对战在桑阳关前。宋凝想，上次她输给了沈岸这次还是不去了，免得又输了。但是她又想近距离得观察一下沈岸，看他有没有什么记忆。

        于是她又骑着马哒哒哒得出列了：“紫薇枪宋凝前来领教沈岸沈将军的高招。”

        虽然这一场单挑，宋凝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她的重点在于观察沈岸，所以她还是输了。

        果然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

        输了之后的宋凝看了一眼沈岸，心想，果然什么记忆也没有，活该。然后她牵着马回到了自己的营中。

        那几天宋凝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几日后的苍鹿野要不要去救沈岸？

        其实，宋凝觉得不救沈岸是上上策，因为既然沈岸在她的劫数里，肯定是会影响到她的，那还不如让他这个定数消失。但是宋凝想来想去，如果不去救沈岸，那沈岸就太惨了，一个人死在孤零零的苍鹿野。

        “果然我是一个心软的上神。”她对着月亮这样说的。你没有听错，现在的她已经以上神自居了。

        后来，宋凝终于想出了一个连我都不敢想的办法。

        她决定去柳萋萋的诊所找柳萋萋，然后把柳萋萋拉着跟她一起去救沈岸。

        这样沈岸就和柳萋萋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也不会影响到她的渡劫了。

        所以，你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宋凝。虽然她担心沈岸是她渡劫当中的大劫，但是她还是要救他；然后又怕他成为自己渡劫中的大劫，所以要给他寻一门亲事。

        言归正传，苍鹿野一战，沈岸败在黎国大将军宋衍的手下。然后宋凝也开始了营救沈岸的计划。

        她按照计划来到了柳萋萋的医馆里，发现柳萋萋好巧不巧，没有上山采药，正在家里坐着。

        宋凝：“跟我去救一个人，”

        柳萋萋疑惑的看着她。

        宋凝：“别看着我，以后是你的夫君。”

        柳萋萋脸突然红得像九重天上的晚霞。

        宋凝看着柳萋萋，觉得自己可能确实要变成上神了。因为她现在看着柳萋萋也没有那么的生气了。

        曾经的她当然讨厌她，不是因为讨厌她能够陪在沈岸的身边，而是不喜欢她用不光明的手段。

        现在的她看着柳萋萋，觉得柳萋萋不过一介凡人。凡人生命短暂，想用尽一切抓到自己的幸福也无可厚非。

        就这样，她带着柳萋萋翻山越岭的来到了苍野鹿。没有想到爬到一半，柳萋萋就体力不支了。

        宋凝想，这样可不行，不然一会沈岸没救着还搭上柳萋萋这一命，那可对她的渡劫不太利。

        对，她现在突然有种已经当了上神的觉悟。保护弱小，拯救苍生，是她现在心中的信念。

        于是宋凝对柳萋萋说：“要不，你先回医馆去等我，我到时候把人给你送下来”

        柳萋萋看着宋凝点了点头。

        其实或许柳萋萋这次愿意跟着宋凝来救沈岸，也不全是因为宋凝说这个人是她未来的夫君。也可能是柳萋萋作为一个医者-医者仁心。就像上一世，也许最开始的柳萋萋并没有想要代替宋凝，只怪色令智昏。

        凭着前世的记忆，宋凝很快就找到了沈岸。她拖着沈岸来到了苍鹿野的山洞里。

        她以为现在的沈岸跟以前的沈岸一样，看不见。可是因为她是凭着前世的记忆找到沈岸的，节约了太多的时间了，所以现在的沈岸眼睛根本还没有被风沙所迷。

        因为早有打算，她带着很多治疗的草药。

        她乱七八糟的给沈岸敷上之后看着沉沉入睡的沈岸：“放心，你今天还死不了。”说完，又替沈岸理了理衣服。

        她知道沈岸今日会怕冷，所以又升起了柴火。此时的山洞暖烘烘的，宋凝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沈岸的身边。

        曾经的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腔热血只身来到沈岸的身边她现在已经忘记了。莫说神仙，就算是凡人也会选择性遗忘掉很多的事情。会忘记一些年少时的求而不得，会忘记一些想起来就忍不住掉泪的伤心往事。

        只是她仍然记得那黑色的战马，月白的战袍，挥起的剑。

        因为她知道沈岸今夜不会有事，所以迷迷糊糊的挨着沈岸也睡下了。深夜中，她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手腕，又抚过她的眉毛。

        三夜的不眠不休，宋凝一边吐槽一边使劲背着沈岸往医馆赶。。赶到医馆时，沈岸还在昏睡。

        宋凝今日没有将玉佩摔做两半，而是直接给了柳萋萋，然后又给了柳萋萋五个金珠：“这是你们姜国的将军，你……你未来的夫婿。”

        离开之前，宋凝又看了看沈岸，突然觉得他的脸色过于苍白。缓缓的，她又对柳萋萋说道：“好生照顾他。”

        宋凝回到营地之后被宋衍一阵骂。

        宋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没有想到宋凝不仅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的抱着宋衍，似乎有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宋衍的衣领上。

        他这个妹妹自幼好强又天性乐观，宋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看来是得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了，有多事情他这个做哥哥并不能照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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