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三篇章

还有两天梁奕晨即将手术。

        灵溪和顾凡走在医院的花园里，顾凡一直沉默着，许久之后，他才开口：“灵溪，你现在在想什么？”

        灵溪困惑地看着他：“没什么啊！”

        顾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许知夏会答应跟奕晨做配型，我都好意外！”

        “这一切，都是许知夏的功劳，他是为了我才答应的，我要感谢他的大度和成全！”

        顾凡有些惊讶地看着灵溪，“他真的这样做？”

        灵溪点点头，“我已经决定要跟许知夏结婚，他陪了我这么久，为我做了这么多，其实我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所以，从现在起，我会把奕晨忘掉，无论以后他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心意，把自己的身心分开，真的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灵溪，我相信，你会做得好的！”顾凡对着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突然示意灵溪看后面，灵溪转过身，看着向这边过来的许知夏。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顾凡说完，离开了这里。

        许知夏走过来，表情复杂地看着灵溪：“你在这里，不会热吗？”

        灵溪微笑着摇头：“现在已经快到秋天了，一点都不热。”

        他在灵溪身旁的木椅上坐下，“梁奕晨还好吗？”灵溪假装兴奋地看着他：“我没想到那么成功耶”她开始假装自己没听到那天晚上的话。

        许知夏对着她淡淡地笑，“是吗？那恭喜你！”

        灵溪失望地看着他：“可是你却不答应跟我结婚，我想，等到梁奕晨好起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可是你……”

        许知夏认真地看着她，突然把灵溪揽进怀里：“我答应你，不管你想把我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奴隶了！”

        “真的吗？”灵溪兴奋地看着他，“你真的答应了？”

        许知夏肯定地点点头：“我说过，自己抵不住你的温柔。”

        许知夏离开医院，灵溪再次来到病房外，梁奕晨的精神比之前都要好了一些，许晗昕在一旁陪着他，眼眶红红的望着他，很显然，她刚刚哭过，现在的她以梁奕晨为一切。

        许晗昕在为梁奕晨担心，担心手术能不能成功。

        梁奕晨微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许晗昕握住他的手，语气有一丝丝的恳求，“奕晨……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许晗昕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这么多年的爱恋一直压在她心口，她喘不过气。

        她太爱梁奕晨。

        梁奕晨愣住，双眸写满了惊讶，他从来都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感，只是他不愿放下心里真正爱的那个人而已。

        住院的这段时光，许晗昕的贴心照顾也让梁奕晨第一次有了对她的感激。

        许晗昕红着眼睛看向梁奕晨，“我等了你那么多年，难道现在在你心里，还是没有我的一丁点位置吗？”

        梁奕晨陷入纠结，他并不想伤害她，这么多年的陪伴，在他工作忙碌，日夜颠倒的时候许晗昕一直在他身边，他委婉道：“对不起晗昕，以前我就说过，你的心思从来就不该放在我身上，我不能……也不可以把我的情感给你。”

        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

        许晗昕泪水决堤，不受控制，握住他的手不肯放“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求你爱我，只要你娶我就好。奕晨，灵溪她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你忘记她好不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来弥补你生命里她带来的空缺，我求你了放弃她好不好？”

        梁奕晨沉默不语，眸色漆黑，眼里渐渐起了波澜。

        许晗昕抹掉簌簌而落的眼泪，她把梁奕晨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深情地说：“奕晨，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的心房能真正向我敞开的那一天，这五年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我就是希望你回头看看我……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她的话刺痛了梁奕晨的心，可是停留在梁奕晨脑海里只有那句：

        灵溪要结婚了，跟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梁奕晨对着她苦笑，语气却比她更坚定深情，“晗昕，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不会耽误你那么多年。”

        “不管我跟她之间经历了什么，未来又还有多少阻拦，至少——

        “这一世，遇到过她，便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和奢望。”

        “梁奕晨，你感受不到我的感情吗？你是冰山也该融化了吧，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比较傻啊，都对一个人那么一心一意，坚持到底。””

        许晗昕心中悲痛，泪洒了一地。

        “……”

        “我觉得是我不如你，她明明那么伤害你，你却还忘不了她，我对你付出全部的感情，你看都不看一眼。”

        “哪怕你看一眼啊。”

        许晗昕对着梁奕晨疯狂诉说着自己的情感，泪也不停落下，落在她握住梁奕晨的那只手上……

        “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当最好的合作伙伴，但仅此而已。”梁奕晨的语气冷淡：“在今后的日子，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仍是这样，我会很珍惜！”

        许晗昕渐渐松开了一直握住梁奕晨的那双手，只是静静看着梁奕晨，泪痕还残留在脸上，眼底有黯淡的光。梁奕晨把头扭向一边，很无奈地说：“我很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我拥有不起。”

        “我祝福她，更祝福你。”

        许晗昕彻底被梁奕晨的话伤到，像一旁凉水浇在她心头，贯彻心扉。她话语里是满满的绝望，“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即使她身边有了人，你也毫不在乎，梁奕晨，我出局了对不对？”

        梁奕晨再次脱口而出，眼光炙热而深情，“我心里的确是放不下她。”

        “谢谢你的喜欢，你陪了我那么多年，我不是木头，我有知觉，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爱你。”

        许晗昕疯了似的跑出病房，秋天的风迎面吹来，很冷，可是她的心更冷。

        灵溪躲在墙角，听见了所有的对话。

        她只记得梁奕晨那句话：

        遇到过她，便已经是最大的满足和奢望。

        ——

        两天后，顾凡说，梁奕晨的手术很成功。那一刻，灵溪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或许，上帝真的看得到他们的努力和付出。

        其实灵溪好怕，好怕自己付出过后，却依然会失去梁奕晨。

        但是，此刻，灵溪能真切地看到病床上他安静的神色，精致的眉眼……他那么好看，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为了他，跟许知夏结婚，只要能看着他就够了，就算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灵溪这一生最爱的人，都没有关系。

        爱的最高境界是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是不是这样？

        被灵溪握在掌心的那只手，突然有了反应，慢慢的，挣扎着握紧她的手——

        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几年前她们第一次相遇，处处敌对的日子如今看起来也是小小的幸福，灵溪只是很恨自己，为什么当时的她要那样的一次次固执甩开他的手。

        那些已经找不回来的被她挥霍掉的一次次，就像心中已经凝固的伤口。看得到，却再也无法触碰。

        “灵溪……”温柔的，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奕晨昏迷的这段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几个世纪那样长。

        她微笑看着梁奕晨，伸手，拂开挡住他视线的额发，温柔地问道：“你还好吗？”

        梁奕晨明亮的眼神闪着迷人的光芒，微笑着说：“醒来的时候，能这样看着你，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灵溪会如此难过。

        她难过的是，很快，有一天，梁奕晨便再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很快，他们便不再拥有这样独处的机会。

        是的，叶凌对许知夏太好，所以，她不让灵溪做出一点点伤害许知夏的事情。她宁肯舍弃自己的幸福。

        可是如果幸福的尽头不是你，那我幸福给谁看？

        她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没说。

        好多话却再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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