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78.月上蕉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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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次流光君亲自送池鸢回来并不是临时起意,当时池鸢两人大摇大摆的从府门出来,殊不知早就被各方势力蹲守的密探关注到了,其中就有王家和齐家的人,要知道王安这次可正是冲着池鸢来的,若不是流光君巧意安排,施计甩脱跟来的尾巴,池鸢落脚的小院怕是再无安宁之日。
“公子,那些人如何处理?”以之并没有立即返程,他停在云松小院的门前,等候流光君接下来的安排。
“甩掉就行,不必去管,以免打草惊蛇,回去吧。”“是,公子。”
当夜,城中某处宅院内正激烈上演着巫山大戏,来回晃动的床架,摇曳不断的烛火,无一不在昭示这场云雨的疯狂程度,一旁恭候的奴婢全都羞红了脸,垂头听着床帐内的声音,稍许,闻觉帐内云雨将歇,两个奴婢等了一刻便挑起床幔,左右托扶着王安的手臂起身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床榻上虚软地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还不容她歇息片刻,就立刻有四个婢女上前,抬着她下床送出了屋子。
待王安沐浴后,床榻上已经置换好了新的被褥,他斜倚在床柱边,挥退左右,眯眼游思,忽而,床榻左侧走出一个黑影对他叩首行礼,王安垂眸瞟了一眼,有些意兴阑珊:“何事?”
“公子,您要找的人出现了。”
“什么?”王安瞬时睁大了眼,他紧盯着黑衣人道:“是她么,是池鸢吗?”
“是的,公子。”
王安闻言神色顿喜,激动的站起身在房内来回渡步,须臾,他又折身回来:“你为何没跟去,难道被她发现了?快,快详细说来。”
“她是从林府大门出来的,之后属下就一直跟踪她,看着她上了一辆马车,属下正欲追踪之时,忽有人跳出来与属下缠斗,属下铭记公子的话万不敢恋战,但就是这分神的片刻时间,街上便同时出现了很多一样的马车,至此属下就彻底跟丢了目标,回头找援手已是来不及了。”
“哦~还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有人在暗中帮助她?”王安走到书桌前,翻看近来收到的消息书信,皱眉道:“不对呀,谢离此时应该还在菰州收拾那一地烂摊子,齐屿抛出来的烫手山芋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他驯服了,更何况彦公子身在金陵,远水救不了近火,究竟是谁在帮她?”
“公子,她是从林府出来的。”黑衣人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王安,“对,是了,今日本公子看到的那位丫鬟定是她,绝对是她,我就说为何那丫头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真的是她,池鸢!”王安拍案冷笑一声,“好你个林霄,居然敢与本公子作对,明日若是交不出人,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如何给我交待!”
翌日一早,池鸢就带着薄薰出门去往林府,到达湖前山道,举目一看,林府门前依然仆从成群车水马龙,行至正门前,池鸢出示手中的玉佩,门房小厮立即恭请她们入内,本想一路引着她们去碧水阁,但被池鸢一口拒绝了。
望着廊檐亭台之间布置的各式鲜花盆景,池鸢忍不住冷嘲了一句:“昨日寿宴,今日花宴,酒席不绝,歌舞不断,这群世家子弟可真是会享受。”
薄薰随意瞟了几眼,神色不屑:“山茶花宴如此单一,怎能展现春日百花齐放之采,主人,咱们回去也开个花宴玩玩,绝对比这里还要热闹好看!”
“我们如何开花宴?”
“主人您忘啦?我可是山君呢!这凡界寻常的花种我都可以变幻出来,也就耗费那么一丁点的灵力罢了,若是主人想看,就算是再稀罕的花我都给主人召唤出来!”
谈笑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碧水阁,林飞白听小厮通报池鸢来了,颇感意外,与他对弈的周瑾之抬头朝窗外的花园望去,悬腕执子的手许久未曾落下,林飞白向小厮吩咐了几句,回头见周瑾之还未落子,疑惑问道:“谨之棋艺一道远胜于我,怎么如此简单的棋局需犹豫这般久?”
周瑾之怔然回神,垂眸凝视着棋盘:“我若落下这一子,林哥哥必输无疑。”林飞白轻笑出声:“你我日日对弈,哪一次不是我输给你,怎么今日谨之倒是在意起这件事了?”
“没有,今日就是想让林哥哥赢一回,若总是这般输下去,林哥哥兴许就会厌烦不再陪我下棋了。”
林飞白笑着摇头道:“谨之今日是怎么了,怎会胡思乱想了?与谨之下棋林哥哥永远也不会感到厌烦,只要你想对弈,林哥哥随时都可奉陪。”
周瑾之怔怔地看着林飞白,眼中似有深意,欲要开口之际,忽闻外厅传来叩门声,林飞白顿然起身前去迎客,周瑾之望着林飞白离去的背影,默默垂下眼,掩去那一丝欲要显露的锋芒。
林飞白将池鸢二人请入屋内落座,施手行礼道:“池姑娘,昨日府上寿宴事务繁杂,一时忘了向你寻问住处,直到今日花宴遣人送帖之时才记起此事,说来真是失礼了,冒昧问下,姑娘如今下榻何处?”
“林公子不必客气,我不是来参加府上花宴的,我是来帮你解决昨日之事的。”池鸢说完,转眸看向桌案上摆放的一株十八学士,淡红的六角花冠开得正盛,颇惹人眼。
“昨日之事?”林飞白沉吟片刻,又道:“关于此事我自会给王公子一个交待,请姑娘放心,他必不会对你起疑。”
薄薰倚案托腮百无聊赖的盯着那株十八学士发怔,忽然似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抬头朝厅角的竹帘隔断看去,咦……这味道,是那个瘸子!他怎么也在这里,这屋子里点着熏香,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的气味呢……
“我相信林公子的办事能力,但王安对我执念颇深,怕是不会轻易妥协,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其实王安已经将我认出来了,只是他还未完全确定,若林公子今日交不出人,依他脾性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池姑娘思虑周全言之有理,关于这种可能我还未曾预想过,不过,请姑娘放心,王公子若是发难我自有应对之策,若当真如姑娘所言,姑娘也无需出面替我解围,姑娘既是躲着他,那也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王家公子就算是有心报复,也不会真拿我如何,待他气消,我再上门赔礼,此事也算是揭过了。”
池鸢听言笑道:“林公子有所不知,其实王安此次前来姑苏,正是冲着我来的,我本想洞察一番敌情再出面与他对峙,奈何一开始就被他撞上了,不过我辈行事向来不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更不会躲在旁人身后借避风雨,所以林公子的好意池鸢只能心领了。”
一番话直说得林飞白惊震失言,他低头看着池鸢,这姑娘观得弱质芊芊,说出来的话却气势不凡,的确让人另眼相待。
竹帘轻轻晃动,似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它,薄薰转头一瞥,正巧撞上周瑾之躲开的目光,她捂嘴偷笑一声,起身颇为得意的对林飞白说:“林飞白,你不要小瞧了我家主人,主人她可厉害着呢,昨日遇见王安那小子完全就是意外,今日且看看他如何反应,既然不能暗中行事,咱们就明着来。”
林飞白急忙解释道:“薄薰姑娘误会了,我并无小瞧之意,我是担心姑娘……咳咳,不提这些了,说了这么多,倒忘记给两位姑娘倒茶,池鸢姑娘,来尝尝府上的花茶,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时节才能品尝到的绝品。”
“公子,公子。”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小厮,他拱手向众人行礼随即走到林飞白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林飞白闻言脸色顿变,回头对池鸢说道:“池姑娘,家父有急事传唤,你们请随意自便,有事就吩咐门外小厮,恕我不能相陪了。”
“林公子客气了,既有急事那就快去吧。”
林飞白走后,屋子一下就静了下来,池鸢一边喝茶一边赏花,明知竹帘后有人窥探却视若无睹,但薄薰可就耐不住性子了,直接搁下茶盏走到竹帘后,在周瑾之惊惧的目光下,将他从竹帘后推了出来:“鬼鬼祟祟的藏在后面作什么,偷看我家主人?嗯?小瘸子,你知不知羞呀?”
“你,你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偷看!”周瑾之羞怒反驳道。
薄薰听言俯身凑到周瑾之面前,细细瞅着他通红的脸看来看去,“没偷看,那你脸红什么?嗯?”
“我,我便看了又如何,你这女子,盯着我这般看,可,可知羞?”
“羞?你都不知羞我为何要知羞?”薄薰朝周瑾之做了一个鬼脸,随即推着他直往池鸢那边走。
周瑾之满脸惊惶,在薄薰的推送下,避无可避的被推到池鸢的身侧,见池鸢转眸看来,做贼心虚般的垂下头,脸上的红霞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根。
池鸢盯着周瑾之瞧了一会,出声道:“观你气色不错,看来昨日并未染上风寒。”
乍然听见她对自己说话,周瑾之心弦一紧,怔愣了半天才呐呐回道:“啊,嗯,不劳姑娘费心,我好的很。”
薄薰走上前戳了戳周瑾之羞红的脸蛋,气鼓鼓地说:“小瘸子,你怎么说话呢?我家主人在关心你,而你呢这算是什么回答,和林飞白相比你可真是没礼貌!”
周瑾之愤然抬头,伸手挥开薄薰乱摸的手,一双眼眸蓄满了水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我不叫小瘸子,我叫周瑾之,与我相比,你也不甚礼貌,所以这话你没有资格说!”
薄薰原想继续驳回去,可一见池鸢陡然冷下来的脸,只得悻悻收手乖乖坐到一边一声不敢吭。
“你方才在帘后看了许久,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瑾之静默了一会,抬起头正视着池鸢道:“小丫鬟说你很厉害,姑娘可是会武功?”
池鸢悠然一笑:“是,我的确会武功,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着池鸢露出的笑颜,周瑾之怔然失神,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姑娘既是会武功,也难怪能说出那般有底气的话来。”
池鸢听得一脸莫名,施然起身道:“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你呢,要我推你出去吗?”
“不劳姑娘费心,我就待在屋子里,哪都不想去。”周瑾之说罢自己转动着木轮机栝回到了帘后。
“主人,这小子脾气怪得很,不管他了,我们出去玩吧,外边那个池塘里好像有很多鱼呢,我去找管事的要两副钓竿,我们一起钓鲤鱼去!”
没想到林飞白去了许久,池鸢足足钓了一上午的鱼,直把池塘里的鲤鱼全都钓了上来,可钓上来她们又不吃,遂又一股脑的放了回去,到了午时,就有成排的仆从奴婢上来传膳,这一顿饭她们是和周瑾之一起吃的,席间,薄薰有事无事就言辞刁难周瑾之,而周瑾之似是适应了那股害羞劲,辩驳起来也是巧舌如簧伶牙俐齿,这两人打了一场嘴仗并未分出胜负,倒让两人的关系愈加如履薄冰。
饭后,周瑾之便招来仆从打道回府,不过他更像是被薄薰气走的。吃了一盏下午茶,主仆两人显然有些坐不住了,好在这个时候林飞白终于回来了,可还未说上几句话,那位不速之客也依着昨日的时辰登门造访了。
林飞白建议池鸢两人在后厅藏起来,先由他应对王安,若后者当真发难,再出来也不迟。池鸢欣然同意,拉着薄薰坐到花窗旁,看着窗外王安携一队仆从气势凌人的大步跨来。
林飞白将王安恭迎入阁,笑着说道:“没想到王公子如此守时,这么快就来了。”
王安长笑一声,绕着厅阁走了一圈,似是在找寻着什么:“林公子,人未送到我府上,我便如约而来了,不知你昨日所说的承诺可还作数?”
林飞白请王安落座,施手倒茶:“承诺之事林某自然记得,不过,林某也曾有言在先,此事若不出意外,人必会送到王公子府上,巧的是,这意外还真发生了。”
王安接过林飞白递来的茶盏,挑眉一笑:“哦?这般巧,敢问林公子,不过才半日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使得你不能遵守诺言?”
林飞白款款摆袖,坐到王安对案:“王公子莫不是忘了,林某昨日说过这丫鬟的身契置放在家母那处。”
“哦,那又如何?莫非你一个林家嫡长子还要不来一个小丫头的身契?”
“非也,身契之事倒是容易,只是家母与我说,那丫头是家生子,其母就是侍奉在家母身边的老嬷嬷,家母已经答应嬷嬷在府外给她物色一户人家,待那丫头及笄之后就放了身契让她出府嫁人,林某觉得这小丫头能被王公子看中是她的福分,遂跟嬷嬷表明了此事,嬷嬷倒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回屋寻人时却发现那小丫头已经卷了包袱逃出了山庄,时下林某正派人寻着呢,没想到王公子这般急切,等不及了就要找林某要人。”
王安听后面色古怪,他嘴角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飞白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林公子是还未寻着人了?”
“正是,为了聊表歉意,林某愿奉上五位舞姬给王公子赔罪,来人,带上来!”林飞白说完合掌一击,门外小厮立即领着一队衣着暴露容貌娇媚的女子走了进来。
王安转身盯着那五个舞姬来回打量了一会,冷哼一声道:“林公子,你还要装蒜到何时?本公子说过,除了她,谁都不要,这天下美人风姿万千数不胜数,但无人能比得过她,林公子既见过她,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是谁吧?”
林飞白微微笑着端盏细品,在王安逼人的视线下斟酌了许久才道:“原来王公子早已识破池姑娘的身份,却为何还要与林某演完这场戏?”
王安仰头靠在椅背上,上挑的凤眼傲慢的斜睨看来:“自然是要看你林公子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既不能兑现,就不要随意插手本公子的事,但你已经帮了她一回,不对,是两回,很显然林公子是想与我过不去,不知林公子可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了?”
“王公子说笑了,林某岂敢与你为敌?”林飞白落盏拂袖,挥手让仆从将舞姬带下去,并屏退左右,“看来王公子今日是特意来向林某兴师问罪的,是,林某承认是帮了池姑娘,但与你为敌,却不知从何说起?”
王安轻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若昨日你不管那档闲事,此刻人早就落入我手中,不过,本公子向来宽厚,愿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林公子说出池姑娘的下落,亦或是她落脚之地,我们之间的事便可作罢,否则,休怪本公子肆意报复你,以及你们整个林家!”
林飞白双眸一震,缓缓抬头看向王安,族内出事,原以为是下边一些不安分的小势力在蠢蠢欲动,如此看来却是王齐两家蓄谋已久,准备拿林家开刀了,依这势头发展下去怕是不妙,得尽快与族人商量对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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