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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早就没有我们了。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若眠才懒得解释什么,抬腿直踢祁聿怀的侧颈。
祁聿怀松开了若眠的手腕,用胳膊侧挡了一下。
冲击力很大,完全不是预想中软绵绵的力道。
震得筋骨一阵酥麻。
“谋杀亲夫?”
祁聿怀不敢想这力道若是真踢到他脖子上,会不会当场给他踢晕过去。
“小女子岂敢,大元帅若是死在西甘,大雍的皇帝一定会借此由头踏平此地,那样的话,我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若眠挥开祁聿怀捏着她下颌的手,退后了好几步。
坚毅的美眸中满是警惕,话里都是疏离。
“陶若眠。你还没回答我。”
祁聿怀进则陶若眠退。
“回答什么?程将军洁身自好而我奢望?答案就在题面上,大元帅还想我怎么回答?”
“你何时喜欢上他的?”祁聿怀又一次握住了若眠的软腕,“还是只为求庇护?”
若眠挣扎不开,有些恼火,“与你何干?怎么,你又要捉我回去囚在你那个金笼子里?”
祁聿怀心里梗痛,“那是我们的家。”
“那是你的家。”若眠趁势甩开祁聿怀的手,“我的家早就在这里了。”
“穿成这样,在那些人面前搔首弄姿,就是你说的自由?”
若眠脚步一顿,自嘲地笑了笑。
反唇相讥道:“你看的不也挺开心的?”
说着,伸手拉房门。
祁聿怀抢上来按住门框,虽极力克制但仍然粗重的热息一下下洒在若眠脸颊上。
“你就算对我毫无感情,那念安呢?他才一个月大你就狠心走了,至今就只回去看过他一次。
“他从未见过你真人,你不能对他这么残忍。”
若眠攥紧了拳。
她两个月前回京城那趟,确实有意带走念安。
可看到祁念安那么粘祁聿怀和韦家九姑娘,那画面,幸福得仿佛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一时间,她连上前和祁念安相认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带走他。
“我对不起他。你把他照顾得很好,那韦家九姑娘也很好,你不防考虑考虑。”
一想起念安,若眠心里就会涌起无尽的心虚和愧疚。
“陶若眠,你只是对不起念安吗?我呢?你不辞而别,一封信,甚至一个字都没留。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在你心里,你可曾真的把我当成过你的丈夫?”
祁聿怀冰冷凉薄的嗓音里蕴着抑制不住的感伤。
若眠心肠一软,放柔了语气,“最初是你答应过我,惠素华的事情解决了就放我走。
“后来也是你说的,生下孩子,给你留个念想就放我走。
“是你在一而再地言而无信。我只好用我的方式逼你履约。”
“那些都只是气话——”
“可我当真了。”若眠迎着祁聿怀曳着猩红的眼神,“而且,你是能喜欢上别人的,一直囚着我,难道不是可怜的征服欲在作祟?”
“没有别人,没有征服欲,我爱你。”
祁聿怀欺身逼近,俯身吻下去。
若眠侧过了头,两人的唇最近时恍如隔着蝉翼。
祁聿怀裹着淡淡强势的气息落在若眠侧颈,过电般探向抹胸深处。
若眠推开他尺余,“早就没有我们了。我是我,你是你。等念安再大一些,他若是想我了,我会去接他来西甘玩个一年半载。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他,他永远是你的。”
她刚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又被祁聿怀按了回去。
“你真的觉得你这个样子待在西甘,会比回我身边要好?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一字不提,这八年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也绝不会翻旧账。
“跟我回去,好不好?”
若眠提了提抹胸,哼笑一声,“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过得很好,你不懂我,我也没奢望你这么金贵的人能懂。
“八年前没机会说的离别,我今日郑重地跟你提一次,我们以后,两不相干。”
祁聿怀愣在原地,看着若眠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口阵阵绞痛。
翌日程则楼隐晦地提起陶若眠不见了,“元帅若是喜欢,我和水月窟的老板打声招呼,日后就让那小娘子长长久久地伺候元帅。”
“她昨晚就已离开。”
闻言,程则楼陷入了沉思。
那女人不简单,她和祁聿怀,总该伤一个才对。
却并未如程则楼的愿。
“怎么,程大人的府邸连一个女人都关不住?”
程则楼听出祁聿怀话里有话,忙解释道:“是属下失职,那小女子竟然能悄无声息地从府里逃出去,定是那民间势力血鸢培养出来的女刺客。
“前都护遇刺,都护府被烧,都和她们逃不了干系。”
祁聿怀蹙了蹙眉,“血鸢?”
程则楼狗腿道:“正是。元帅有所不知,血鸢的势力几乎遍布西甘东中西三个大区,那血鸢头子更是和燕赤的三皇子关系匪浅。
“故而那血鸢是个不折不扣的反贼组织。”
祁聿怀“嘶”了声,“我竟不知我朝西甘,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分了区?”
程则楼为难道:“这并非属下所能掌控,概从二十多年前,西甘就已割裂。我朝都护府所辖之地,只有西甘东区。
“不过元帅放心,东区在我朝的治理下,繁华乃中西两区所不能及,且那中西区皆是燕赤涌来的难民,不让他们入东区,反倒是为我朝西甘子民着想。”
祁聿怀轻哼。
一个人能无耻到把玩忽职守说得这么高尚,也是难得。
“就没围剿过血鸢?”
正中程则楼下怀,“曾经围剿过,可惜兵力不足。”
“既如此,我就先去会会这股势力。”
程则楼和血鸢早已是宿敌,互相都有几分知己知彼。
血鸢好几处东区的产业都已被程则楼捣毁,唯独留了个所知的“巫溪阁”。
里面什么都卖,酒果情报,还有女人。
楼阁后院有个位置偏僻的瓷窑,程则楼指着那里悄声说可以买“她们”杀人。
祁聿怀身着苍青色雍朝常服,书卷气浓厚,行止尽显尊贵气度,于异族聚集之地尤为明显。
他挑眉,“前都护的死,就因这方小小的瓷窑?”
程则楼:“属下没有十足把握,但九成是因有人买了前都护的命。”
未等程则楼话音落地,祁聿怀便大步流星地朝瓷窑走去。
毫不犹豫地写下了程则楼的名字。
程则楼斜眼瞥见,忙的扯住祁聿怀的衣袖,“元帅,这可使不得。”
祁聿怀:“不试试怎知真假?”
程则楼暗暗在心里臭骂了祁聿怀一顿,“试出来我就没命了。”
祁聿怀笑了笑,随手丢了布条,被程则楼捡进袖兜。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隐在二楼雕窗后的若眠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程则楼,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到这里来。”
周霭倚在雕窗另一侧,语气不屑。
若眠眯了眯眸,“他身边的,可是大雍皇帝派来的大元帅,到底是壮了他的狗胆。”
周霭一惊:“他竟然……竟然这么巧?”
若眠没理会周霭那一脸八卦。
“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何不提醒提醒他,那姓程的指不定连他都敢杀。”
若眠:“他又不傻……让蝉姿去。”
周霭翻了个白眼,懒得拆穿若眠的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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