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杨归陌车停在路边，就进菜市场找他们了。

        “在这”杨归陌个子高，宋远清找他一点也不费力，视线穿过人群一下就找了杨归陌。

        杨归陌挂了电话，大步走来，走近了见他手里提着好些东西手指勒得发紫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怎么没再叫个人跟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杨归陌手覆他指弯处，轻轻揉着。

        宋远清的又麻又冷一点知觉都没，只能僵僵得搁在他手心活血。

        “买着买着就多了，刚开始也没准备买这么多的”宋远清笑回答。

        杨归陌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他挤着人群到外面走。

        “朱姨呢？”杨归陌把东西装到后背箱，又低着头给宋远清捂手。

        “朱姨说给你做茶糕，所以到里面一家店去买红茶叶了，好了，不冷了”宋远清的手慢慢又来知觉慢慢想抽回手。

        两人手指交缠，杨归陌把他手一根根都细细揉按过，最后才放下。

        “手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放一下？”杨归陌看着面前裹得像粽子的人，收了收宽纵之心，稍稍冷了冷脸。

        “下次放……”宋远清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花养的越精细越娇贵，人也是，在杨归陌一日一日放纵的偏疼下宋远清也不再如刚开始那样拘谨，两人的相处方式一如曾经甚至更甚。

        杨归陌听了没说话坏心地把手抄他衣服帽子里捏着他软软耳尖，宋远清被他手冰得瑟缩得低了低头，笑着推攘“好冰……”

        朱姨走近见杨归陌揽着宋远清的腰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个人都是笑成一团。

        “多大人了，还闹”朱姨笑着把东西放进后背箱，转头朝两人说。

        杨归陌见朱姨来了停了手又规规整整帮宋远清整好衣摆，宋远清眼睛笑得泛着泪，扶着腰说不出整句话。

        “哟，啥事这么乐”朱姨难得见宋远清笑这么开怀。

        宋远清刚下答话见一旁的杨归陌一脸无可奈何的劲笑着压下要说的话。

        朱姨坐到后面见宋远清手里还捏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开口问“甜吗？”

        宋远清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本来已经缓过笑劲了听着话又忍不想笑，旁边的杨归陌一噎就这话说“甜是甜，粘牙”

        “粘牙啊？粘牙就扔了吧”朱姨坐后面对着宋远清说。

        能不粘牙吗，刚刚吃的时候黏了一嘴。

        第二日，宋远清拉开窗帘就见院子里雪白一片，湛蓝的天空旷远干净。

        下雪了，乎了一口浊气，宋远清也没急着洗漱只是穿着睡衣裹上被子坐在窗台。

        什么都不想脑子空得就如同这白茫茫的雪地，肮脏和阴影被遮盖的了无痕迹。

        杨归陌吃完饭见宋远清还没下来，就想着去楼上让他先吃点饭垫垫免得中午喝药难受。

        上了楼见，门半开着，而宋远清则是裹着被子依在窗边睡了。

        杨归陌放轻步子走近了看见人缩成一团，睫毛湿哒哒地垂着眼角泛红像是刚哭个似的怔了一下。

        宋远清身体一腾空刚有的朦朦胧胧的睡意一下散了，身体下意识瑟缩，惊恐的抬头看抱着自己的人。

        杨归陌搁这着被子把人抱回床上时明显感觉怀里人受了惊吓，手也就惯常地拍着他的背，缓声说“怎么睡在阳台上了？”

        宋远清窝在厚实暄软被子里，缓了一会半睁着眼声音闷声说“起早了，见下雪了，看一会没想犯困了”

        “再睡一会，然后吃点饭，中午的药朱姨已经熬上了”杨归陌一会还要去公司见他父亲，今天就不能待在家里。

        “好……”

        “怎么那么瘦……”杨归陌手轻轻摸着他过分消瘦的下巴，微蹙着眉抱怨。

        听这话宋远清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一米八三的个子体重才不过一百来斤，脸又因为一直待在屋子里不见什么光也是透着病态的素白，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今天去公司吗？”宋远清见杨归陌时候身着正装，开口问。

        杨归陌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器打开，热气流入屋里的冰寒气慢慢驱散，宋远清煞白的脸也慢慢回血。

        “一会去，有点事，中午就不回来了”

        “嗯”

        窗外雪又簌簌弥弥地下了起来，灰扑扑的雀单脚站在檐下可怜巴巴缩着脑袋而屋里温暖如春。

        杨归陌坐在床边看着宋远清昏昏欲睡的脸突然不是太想走了。

        公司卫东东见杨牧回来了，连忙沏好茶，给杨归陌通消息。

        那么杨归陌摁了电话没接，回了条信息“好”

        宋远清半昏半醒，杨归陌怕他又被惊到于是低头温声说“我去公司了，一会你睡醒了要记得先吃点东西，不能空腹喝药，今天冷别下去玩雪……”

        他说的细碎，宋远清听的认真，只是睡得人发软懒得应话，只是点了点头。

        杨归陌说完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让他露出埋在被角下的鼻子。

        杨归陌到公司时杨父正喝着茶，眼神悠远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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