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愿离开

“今天，我们依旧来讲上节课剩下的内容。请同学们打开课本，我们接着欣赏。”

        萧宇轩深吸一口凉气，打开课本不难。难得是他又要写字，课堂笔记要及时记录。正如那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言，对于他们来说上课认真听讲是完全不够用的。毕竟已经接近午饭时间，就算记性再好的人也很难保证自己能在听讲三节课后，他能依旧还能记住老师所讲的知识点和终点内容。更何况，他们今早刚经历过难忘且悲伤的送别之后。他们是没有办法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杨咏并没有太多关注学生的反应，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忘记早上的悲伤，又何况对姜老师感情那么深的学生们呢。

        上课的进度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只是在节奏方面稍微放慢了一点。

        同学们无精打采的听着杨咏的课，可他们之间彼此心知肚明，谁也不愿不想去捅破。或许杨咏和何校长的教育方式不同，何校长喜欢下猛药，对于悲伤中的学生来说可能过程有些残忍。但或许这样才能尽快的，让学生从悲伤中走出来。而杨咏则是温水煮青蛙，他更希望时间能冲淡学生的悲伤。而他所做的只是希望学生能尽快恢复上课的状态。毕竟悲伤不能帮助他们学习，只有学习才能让学生的人生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四十分钟的时间转眼即逝，下课铃声依旧正常响起。而对于刚经历过送别的他们来说，似乎放学都不是他们最希望的事。他们或许更希望姜老师能再给他们讲课，能再一次聆听姜老师对他们的教诲。可他们在没有机会了，更没有机会能和姜老师一起春游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

        杨咏刚要转身离开，可他看到学生们依旧纹丝不动的坐着。杨咏摇摇头，心里清楚学生为何不愿离开。因为这里有姜老师的身影，就如传说一样。或许姜老师灵魂会回到他身前所带的学生身边，来看看孩子们最后一眼。可传说终归是传说，至于会不会发生谁都知道不会发生。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离开，或许你们都希望姜老师能来看看大家。可是以大家现在的状态，真的适合见姜老师吗？”

        台下的学生依旧纹丝不动，似乎杨咏的话并没有说服学生离开。

        “我记得，这个传说好像是说人死后第的七天才能重返阳间。不论今天你们怎么等，都是无用的。”

        杨咏故意将三日还魂的说法改成七日，是他希望学生能有希望。不论是三日还魂，还是七日重返都无人见过……

        “老师，您说错了。是三日还魂，而不是七日。”

        小鹏及时纠正杨咏的错误，但这正是杨咏所希望看到听到的。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证明学生依旧还有独立的思考能力，能分辨是非对错。至少可以证明他们都在思考……

        “是，老师可能记错了。你们要向小鹏多学习，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独立思考能力，更不能放弃纠正对错的机会。你们是学生，要学正确的人生观，要学正确的知识。如老师刚讲的传说，它处于对错之间。没有人会说它一定是错的，也没有人干肯定它一定是错的。因为这就是科学和迷信之间的不同，也是你们未来需要探明的真相。等你们有一天知道真相了，别忘了跟老师来封信，也让老师知道何为对错，好不好？”

        杨咏的破局之道很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学生来说他们此时不愿区分对错。而他们真正想要的，莫过于……

        “杨老师，你什么情况。已经放学半个小时了，你们难道还在上课？”

        何校长突然走进教室，看到他们班的学生还在教室里。心里不免感到惊讶与疑惑，当他看到杨咏还在讲台上时，似乎觉得杨咏在故意拖延学生午休时间，故而上前询问一番。

        “何校长，不是上课。而是……”

        杨咏小心翼翼的说着，他觉得校长不应该这么严肃。

        “别废话，赶紧让学生回家吃饭。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不让学生吃饭的理由。所有人，一份之内全部离开教室，不然我会体罚你们全班所有带课老师和你们所有学生。”

        学生看到校长发火，说也不敢继续逗留。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校长发火，而是他们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去连累其他的带课老师。至于体罚学生，似乎很常见。有时是为了处罚犯错的学生，有时只是为了加强学生体质。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体罚的实质是不会变的。

        何校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到学生们都离开了教室。

        “何校长，我觉得您不应该恐吓学生。毕竟他们还小，会对他们身心造成伤害。”

        “杨老师，温水煮青蛙不适合他们。他们需要重拳出击，更需要一记猛药。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他们明天都未必会离开。到时候是你去跟家长解释，还是由我出面说明情况？”

        “可这也……”

        “太残忍？这才哪到哪。以后多学点，不是所有温和的方式都有用的。”

        何校长离开了教室，而杨咏则似乎不太认同。

        空挡的教室里只有杨咏一人，看着台下空空的座位。杨咏似乎陷入了沉思……

        回家的路上多了一批孩子们，路上的行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而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他们并不在意。

        摇摇晃晃的身体上，背着沉重的书包。他们原本是一批向往知识的孩童，可他们今天却经历了原本不是他们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事。

        离别，对于他们来说还很陌生。而送别，却让他们记忆犹新。一篇追忆姜老师的文章压在所有人都心上，这才是他们最好纪念姜老师的方式。不论时光如何，不论岁月如何变迁。姜老师，一位身处一线，从事教育事业一辈子的老者。今天终将殒没，化为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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