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光乍泄

“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问到人就死了？是这样吗”冷冰冰的男声毫无情绪波动。

        楚穆呼吸一窒，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宫主，那人是死侍，在被抓时就服下毒药，还未等属下将他带回暗室就已经死了。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宫主责罚。”

        薛长青清逸的面容冷峻无情，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冷硬和漠然，漆黑的瞳孔陡然一缩，书房内顿时寒气四溢，强大的气息波动令楚穆的身体摇摇欲坠起来，下一刻便口吐鲜血的匍匐倒地。

        楚穆心生恐慌，急急起身，却是一句讨饶的话也不敢说，“宫主。”

        薛长青广袖一挥收起身上的强势波动，唇角勾浮起一抹笑意，冷睥向他，“继续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但一切都要等查清楚了才能确认，这是他的一贯做事风格。

        楚穆松了口气，抱拳应下，“是！”

        见他应下了却不离去，踌躇不决，薛长青神色一凛，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看主子动怒，楚穆不敢再迟疑，稍一停顿，垂眸道：“宫主让属下彻查夫人性情大变的原因，属下已查到些眉目，不知此时当讲不当讲。”

        薛长青神色一愣，冷喝出声，“说！”声音中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紧绷。

        “夫人在薛府的生活一直有迹可循，并无异常，更没有隐忍蛰伏的可能，这几日，属下去宫内再三确认，皇上绝不可能知晓您的真实身份。而且……”说到这，楚穆微微停顿，抬眼看了眼周身冷厉的薛长青，“属下去找打捞夫人的那几个下人询问过，他们说夫人被打捞上来时确实已经断气，搬出来的身子都冷了……”

        薛长青“哼”了声，“无知小儿！”

        死而复生并不是妄想，一些人的确会在机缘巧合下陷入假死状态，再由外界的刺激重新活过来，武林中的闭气功加上些特殊门路一样可以达到假死的效果，也只有这些无知百姓才会一惊一乍，将重生之人当做邪物。

        他之所以怀疑她不是死而复生，是因为她前后的变化实在太大，重新活过来后的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止妆容，穿衣风格……等等，薛长青悚然心惊，直直看向地上的楚穆，“在她被送回墨香苑时，可有被人调包的可能？”

        楚穆眸眼放出光来，“属下这就去查！”

        薛长青颔首应允，“去查！彻彻底底的查！”

        楚穆这才起身退下，刚隐于暗处又退了回来，“宫主。”

        薛长青挑眉看向他，心生不满，“还有什么事？”

        楚穆身形一颤，几次张嘴才说出话来，“属下要讲的事还没有讲完。”

        薛长青低喝道：“讲！”楚穆向来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何时这般扭捏了？

        “属下得知，在您推她下水的两个时辰前，相国府的嫡长女王雅丽来找过她。”

        ……

        翌日，天还未亮，薛府便忙碌了起来，靖桑国的靳勐侯出行自然是大排场，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向来如此，府邸的下人们早就见惯不怪了，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这次出行侯爷怎的要带上那位不得宠的夫人呢？

        墨香苑内，馥雅倚榻而卧，房内烛火通明，火光映照下，倚榻之人容色如玉，环姿艳逸，眼波流转间，端得是夺人心魄的绝色。

        馥雅眉眼含笑的看向一屋子的婢女，这薛长青当真是好笑的很，自昨日之后像是在刻意讨好她似的，晚间便送来数十个嬷嬷婢女，非说什么他堂堂靳勐侯夫人的苑里怎能缺下人伺候。

        她的苑里没人是谁的错？还不是他之前对她的冷淡态度，上行下效，她在府邸能有好日子才怪。原本她苑里是有些伺候的嬷嬷婢女的，被他刻意调走的无数，私下里请愿离去的又不在少数，慢慢的，她身边能使唤的就只剩婉玲一人了。

        馥雅微微一怔，眼底寒光不露，这薛长青突然这么古怪定是有蹊跷，他总不能是想毁约，用这种方式留下她吧？

        一婢女托着脸巾看向失神的馥雅，唯唯诺诺开口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您再不动身，侯爷那边……就来不及了。”

        馥雅回神看向说话的婢女，看的她神情一阵慌乱，嘴角不由扯出一个弧度，成效不错嘛，看来她成功在薛府树立威信了，“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几次抬头都不敢正视她，“雨……雨禾。”

        “雨禾！这名字很不错。让其他人退下吧，今日就由你负责我的洗漱更衣吧。”

        馥雅伸个懒腰起了身，松松垮垮的亵衣因她的懒腰往下垂落不少，露了不少春光出来。那圆润的肩膀，精巧的锁骨，无一不让人心驰神往，就连同为女人的婢女们一时间都看的呆了，心想夫人如此容颜绝美，仙姿玉色，这一年里他们的侯爷究竟是怎么把持的住的。

        雨禾被点名，最先回过神来，挥着手里的脸巾将一屋子的婢女往外赶，看到以往对她们卑躬屈膝，如今对她们颐指气使的婉玲，一脸讨巧的迎了上去，“玲儿姐姐，还是你来吧，雨禾笨手笨脚的，恐惊到了夫人。”

        婉玲眉眼一弯，道：“夫人让你去你便去。”

        馥雅歪头看了眼婉玲，嘴角又是一个笑，如今她总算能过过指使他人的日子了，“玲儿，你来为我梳妆。”

        婉玲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礼，“是。”

        这一礼很明显是做给这一屋子的人看的，这些婢女倒也懂事，互拉着停了脚步，规规矩矩的向馥雅行下一礼，“夫人。”

        馥雅笑笑，伸手在空中压了压，“都起身吧。以后你们就在我墨香苑做事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玲儿，她自会指导你们。”

        “是。”婢女们又规规矩矩的行下一礼，这才离去，关了房门。

        馥雅与婉玲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吓的雨禾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阵的惊慌失措。与此同时，房门猛的被人大力推开，伴着一道清冷的男音，“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也让本侯高兴高兴。”

        雨禾彻底没了动作，十指相扣，绞动不止，“侯……侯爷。”

        婉玲收敛表情，也向薛长青行了礼，“参见侯爷。”

        馥雅一愣，赶忙拉紧身上的亵衣，速度很快，但还是被突然闯入的薛长青看了不少，馥雅撇撇嘴也不追究，她又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在她的世界里穿着比基尼逛大街的人多了去了，就她刚才露的那点春光又算得了什么，“侯爷，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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