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恒王妃

“那个贱丫头竟然想与我争恒王位的位子，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母亲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必须要好好地给她一点教训！”

        萧盈袖坐在一旁，很是不规矩，拿着一块芙蓉糕含糊不清地说着，眼里还迸发出些许浓浓的恨意与不满来。

        高氏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模样，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女儿，高氏是最是知道的，都是被自己给宠坏了，才造成了如今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但是高氏膝下就才有萧盈袖这么一个女儿，原本想生个儿子，将偌大的萧家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高氏身子弱，再不能生育。

        李氏母女一直是高氏的眼中钉，肉中刺，高氏可不会忘了李氏还有一个亲生儿子远在幽州，那可是萧家唯一的儿子。只要有那人在，高氏便无法彻底掌握萧家，说不定将来还会为人鱼肉。所以，无论如何这恒王妃的位子是不能落到萧绵锦身上。

        “好了，这些事情都有母亲，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寿宴了，不要总是使小性子，规矩礼仪要学起来，贵妃娘娘和恒王殿下不会喜欢不懂礼的女子的，你总不能被那听雨轩那贱人生的女儿比下去！知道吗？”

        高氏语重心长缓缓对萧盈袖说着，一副想要萧盈袖浪子回头的模样。

        可惜了，萧盈袖注定不是这样的料。

        “哎呀，母亲，可是那规矩礼仪那么多，女儿真的是不想学嘛！何苦要去学这些呢！”萧盈袖却是面露不悦之色，极其不耐烦地朝高氏撒着娇。

        高氏脸色沉了沉，厉声了一句，“盈袖！”

        萧盈袖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一副幽怨的样子看着高氏。

        见萧盈袖这副样子，高氏不免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缓缓说道，“太后娘娘寿宴那日，除了为太后娘娘祝寿，最关键的是那日皇上和太后娘娘将会为太子和皇子等人选妃，正妃看重的是贤德知礼，家世门楣，若是毛毛躁躁，半点没有世家贵女稳重的模样，谁会要这样的女子做正妃！”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有那丞相府嫡女做太子妃了吗？怎么也还有选啊！”而萧盈袖的重心却同高氏不再一处上，嘟囔着嘴八卦起这些风言风语来。

        高氏听着自家女儿的话，有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但是也没有办法，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

        “太子和丞相女都还未大婚，皇上和太后娘娘又岂会给太子殿下纳侧妃！母亲是要你能够一举拿下恒王妃的位子！明白吗？”高氏只能压着心中的无奈缓缓说道。

        谁料萧盈袖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随意地问了一句，“姑姑不是最喜欢我吗？那恒王妃的位子自然也应该是我的，这还有什么悬念啊！母亲，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高氏听着萧盈袖的话，胸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呢！恒王殿下是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他的婚事自然是要过皇上和太后娘娘那一关的，又不是你姨母想选谁就选谁！”

        “咱们萧家权势滔天，难不成还有比我更合适恒王妃的人选！”

        萧盈袖却是一脸倨傲，一副极其自信的模样，半点不但心自己的处境。

        高氏实在是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地打了一下萧盈袖的脑袋，虽说是打的却还是舍不得用力，“我真想敲醒你这个榆木脑袋。整日里怎么连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都弄不清楚，什么话都敢说，你这副口无遮拦的样子若是不改一改，迟早是要吃亏在你这张不把门的嘴上的！”

        “母亲，你打我干什么呀！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吗？萧家权势滔天，人人忌惮，便是连皇上也要给萧家几分颜面，恒王妃的位子您还担心个什么劲啊！”

        萧盈袖额头上传来微微一痛，倒是让一向娇生惯养长大的萧盈袖立马便不满了，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高氏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疾言厉色，“你还说，你再胡说的话，我便让人将你送到你祖父面前，让你祖父好好管教管教你！”

        “母亲，萧绵锦那贱丫头来赌我气，你也不放过我！哼～”听高氏提起萧老太爷，萧盈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便弱了许多下来，接着说道，“不和你说了，我还约着表姐去听戏呢！”

        萧盈袖话音刚落，还未等高氏反应过来，萧盈袖便一溜烟提起裙子跑了，反应过来，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只剩下高氏一个人在那屋内叹息，无可奈何。

        听雨轩内，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来，李氏身子弱，病得重，这听雨轩内总是药味不断，闻着便知道苦得紧。倒是让人不免屏住呼吸。

        屋内，虽说没有多么奢华，倒是也雅致了不少，比起以前的废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萧老太爷本是不管这些内院的事儿的，因而忌惮公冶寻稷，这才让人将李氏和萧绵锦挪了过来，再派遣些人好生伺候，都是按照当家主母和嫡小姐的标准来的，但是即便是有萧老太爷的吩咐，这后院说到底做主的人到底是高氏。

        高氏私下里不知道克扣了多少，导致听雨轩的人也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萧绵锦从高氏的院子中回来，捧着萧贵妃赐下的襦裙走了进来，正好李氏便靠在那床榻上的软枕后，一个侍女在那伺候着汤药。

        萧绵锦走了进来，便有侍女迎了上去，从萧绵锦手中接过那襦裙，“大小姐回来了！”

        “嗯！”萧绵锦随意地应了一声，倒是没有那么热络，把襦裙交到那侍女手中，随即走到李氏的床榻，看着李氏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萧绵锦那双灵动的眸子彻底黯淡了下来，不见方才那份大方得体，倒是被忧愁寂寥所笼罩。

        “把药给我吧！”萧绵锦对那伺候汤药的侍女说道。

        “是！”侍女将装着汤药的碗递给萧绵锦，随即便站了起来，给萧绵锦让出位置来。

        萧绵锦端过药，理了理裙子，坐在软榻上，随意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眸色有些清冷，“都下去吧！”

        “是！”侍女听到这个命令倒是走得飞快，谁想留下来伺候李氏，生怕染上了李氏的病一般。

        萧绵锦将众人的情绪收入眼中，眸色微变，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看向李氏时，有些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轻声说道，“母亲，该喝药了！”

        “那人叫你去做什么？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李氏的声音似乎是有一些声竭力尽，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声音小的那蚊子一般，都快听不见了一般。李氏担心萧绵锦，原本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强撑着一丝精神，难掩担忧，询问着萧绵锦。

        萧绵锦将药舀起来，放在嘴边轻吹了吹，这才缓缓送到李氏的口中，看着李氏缓缓喝下，萧绵锦忙拿过一旁的帕子给李氏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迹。

        “贵妃娘娘赏给我和盈袖一人一件蜀锦做得襦裙，是为了太后娘娘寿宴上穿的！”萧绵锦这才低垂着眉眼，缓缓说道，听不出半分喜怒，可是眼角却泛着一丝轻微的涟漪。

        李氏眸色一惊，强撑着力气说道，“蜀锦？那可是极其名贵的布料，没想到萧宛知倒还能记着你！”

        “母亲～如今不必从前，贵妃娘娘已是贵妃，不可再直呼其名，这听雨轩中有多少别人的耳目，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怕是咱们母女的日子要难过了！”

        听李氏直呼萧宛知的名字，萧绵锦峨眉微蹙，忙出声提醒着李氏，透露出来的尽是一股小心翼翼。

        李氏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极其小心地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缓缓拉着自家女儿的手，有些老泪纵横道，“都怪母亲，怪母亲没能让你拥有你该拥有的，若是李家还能如从前一般地话，凭你的才学和相貌定是也要闻名兰陵的，都怪母亲，让你一个人硬生生抗下这些！”

        萧绵锦听着李氏这番话，鼻子不禁有些发酸，那双灵动干净的眼眸似是闪烁着一丝晶莹，快要挣脱而出。

        萧绵锦反握着李氏的手，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笑得却是比哭还难看，缓缓说道，“绵锦什么都不要，只要母亲能够好好的，绵锦便已经满足了！”

        李氏又岂会不知这些年的隐忍，又岂会不知萧绵锦的见识才学，岂会不知萧绵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比那萧盈袖不知好上了多少倍，却是硬生生地遮盖了起来，就怕盖过了萧盈袖的风头，惹来麻烦。

        李氏却是有些不甘心，原本是同高氏一般年纪的妇人，高氏依旧是风韵犹存，貌美动人，可李氏却是被这些年的蹉跎给硬生生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

        当初的李氏也是名动兰陵城的贵女，兰陵城的公子哥都快将李家的门槛踏破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李家一朝覆灭落魄，李氏也从那云端彻底跌入了深渊，再无能力爬起来。

        “你这么了一句。

        “母亲？”萧绵锦有些惊讶，只是没想到自己常年蜗居床榻的母亲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思

        李氏本想说什么，却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捂着嘴咳了起来。

        萧绵锦双眉都快皱到了一起，脸上的担忧怎么也止不住，忙伸出手替李氏轻轻拍着后背，“母亲，你慢一点，别说话了，快将药喝了，好好休息吧！”

        李氏却是紧紧拉住萧绵锦的手，那双空洞了许久的眼睛，一字一句很是坚定对萧绵锦说道，“绵锦啊～母亲没用，让你同母亲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可是母亲希望你能过得好，几日后太后娘娘寿宴，说明了就是给皇子选妃，你看看那人生得那女儿那副模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母亲希望你能够去争一争，去争一争那恒王妃的位子，哪怕只是一个侧妃也好啊！母亲～咳咳咳……母亲看，那恒王对你也是有几分心思的，你如今无依无靠，只有当上恒王妃，才能得到恒王的庇佑，你以后才有出头之路啊！否则，以那人的毒辣的性子定会不让你好过啊！母亲这把年纪了，母亲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母亲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绵锦，你懂不懂母亲的意思啊～”

        萧绵锦有些微愣住，显然是李氏的话让萧绵锦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但同时，李氏的话便像是一把火一把燃烧着萧绵锦心中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点燃了起了萧绵锦那心中深埋心底不曾挖掘的野心。

        “母亲，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萧绵锦对公冶寻稷也是有情的，但是或许生活中这么多年黑暗的萧绵锦，习惯了唯唯诺诺，突然要去争，去抢，去耍心机，弄手段，萧绵锦还是犹豫了。

        “可是什么啊～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丫头对恒王殿下的心思，既然你也有这个心思，就应该拼命地往上爬，去争，去拿回属于你自己的。”李氏看着萧绵锦的犹豫，不免急忙说道，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些许，却是只剩下沙哑，说着李氏还抬起绵锦的手，上面正好套着公冶寻稷当初亲自为萧绵锦带上的羊脂白玉镯，接着说道，“你看看，这是当初恒王殿下亲自为你带上的，你从那次宫中回来，就再也没有摘下过。如今，萧贵妃既然将蜀锦这么珍贵做的襦裙都没有因为母亲的原因给你一件，难道这其中的用意还不够明显吗？萧贵妃也是知道萧盈袖扶不上墙，也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出色的一面，这样说不定恒王妃的位子便是你的了！”

        李氏虽然经历这么多年的折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变迁，但是李氏当初出身名门望族的李家，留着高贵的血液，受着最高的教养，虽然这些年将其倨傲完全抹灭，但是李氏当初被李家培养的那副大家之道却还是残存，一番话下来说得头头是道，分析得极其透彻，更是看出来这潜在的心思。

        萧绵锦却始终还是犹豫不决，那双眸子低垂下来，透露出躲闪，说了这么一句，“母亲曾与贵妃娘娘有隔阂，难不成贵妃娘娘还会要我做她的儿媳妇！”

        李氏却是一副极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劝道，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用尽一般，“女儿啊，平日里你是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关键时刻却糊涂了。母亲当初虽与萧贵妃有过节，但是这么多年母亲受得罪也够了，萧贵妃虽不喜欢母亲，可是萧家如今只有你和萧盈袖两个女儿，为了萧家，萧贵妃定然只会让你们其中二人为恒王妃，但是萧贵妃也要选一个懂礼知礼，聪明睿智，能够帮助恒王殿下出谋划策的王妃啊！你看看那萧盈袖可有半点这个样子，不给萧贵妃和恒王添麻烦也就不错了！萧贵妃如今这般，就是在试探你啊，只要你能够在萧贵妃和恒王殿下面前拔得头筹，恒王妃的位子一定是你的啊～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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