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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离幸拿出纸条


落蕴神色微顿,眸光有些躲闪。

        宁暮起顿时心中便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落蕴缓缓抬头朝宁暮起的方向望了望,似是有些躲闪,很快却又低垂下眉眼。

        宁暮起接受到落蕴投射过来的眼神,不禁眼神微僵,心中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离幸,公冶景行,迟明,疾如风不由得看向了宁暮起。

        离幸眼色似乎是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仿佛料到了什么一般,面上却还是装出那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模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暮起,只是那笑中竟然掩饰着一丝慌张,“表哥?你?”

        宁暮起紧张的双眸与离幸的眉眼对视,随即,宁暮起只能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倒是极为勉强的样子,忙说道,“不,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显然宁暮起是还有要隐瞒下去的意思。

        离幸轻睨了宁暮起一眼,不以为意的模样,随即看向落蕴,轻飘飘地说道,只是从离幸扯动的嘴角便已经暴露出她有些慌乱的神情。

        “落蕴,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幸轻声道,话中却带着一丝不容人抗拒的压迫。

        落蕴轻顿,倒是也没有想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只是恭敬似是有一丝难为情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夫人在世子下朝后将世子请到了府中!”

        落蕴话音刚落,众人眼神一变,心思各异。

        公冶景行轻睨了宁暮起一眼,双眸漆黑,倒是看不出其他情绪来,只是看得出公冶景行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接着,公冶景行看向离幸,似是在等待着离幸的回答。

        离幸眼神微暗,平静无波,像是一汪寂静的死水。

        宁暮起看着离幸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更加慌张,打量着离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阿幸!”

        离幸沉默不语,眼神轻眨了眨,似是掩去一汪波动。

        良久,离幸才缓缓开口,似是扯出一抹轻笑,显而易见的牵强,“原来,表哥是去府中过来的呀!我就说呢,怎么表哥下完朝还有这个闲心过来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离幸轻扬着声调,听不出半分喜怒哀乐,只是让人不免生出一丝距离感,染上一层薄薄的冷雾,偏偏因为性子的原因,明明人在眼前,近若咫尺,却越发生出一丝冷若冰霜的距离感来。

        公冶景行轻扬着眉眼看向宁暮起,眸子漆黑无波,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宁暮起微顿,看着清冷淡漠疏离的离幸,宁暮起心中一紧,忙笑着朝离幸打着哈哈,“我这不是想着也好久没见姑姑了,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嘛!顺带便过来看看你是如何处理那秦清如的!哈~”

        “这个理由还说得通吗?”宁暮起话音刚落,立马又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离幸的神色,轻声开口询问。

        离幸一顿,看着宁暮起这副样子,随即,弯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是说得通的!”

        宁暮起听到离幸的话,面色有一丝松懈,忙牵强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宁暮起还未来得及放松,便又听见离幸清冷淡漠的声音缓缓传来,让宁暮起的心神一下子便紧绷了起来。

        “可是说得通,并不代表我会信!”离幸眸色清冷,薄唇轻启吐出几字来。

        宁暮起那本就牵强地笑意瞬间凝固在了嘴角,只能装模作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心中却是不由得打起鼓来。

        离幸缓缓开口,眸子中似是闪过一丝异样,轻飘飘地盯着宁暮起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弯唇一笑,连忙起身。

        而公冶景行和宁暮起也在离幸起身的那一刻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殿下,那我便先回去了!”离幸看着公冶景行轻声说道,看不出半分喜怒,也看不出半分慌张和异样来,离幸便是这样的性子一遇到事情性子便是越安静,有时沉稳得有些害怕,便像是现在这般。

        公冶景行深情地看着离幸,峨眉微蹙,原本想说什么却也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离幸,只能有些沉重地“嗯”了一声。

        接着,离幸看向宁暮起笑着说道,正好对上他那有些沉重的眸子,离幸倒是不以为意,“看来今日我又是连累表哥了,改日,我带上一壶好酒与表哥喝个痛快!”

        离幸说得云淡风轻,一瞬间真的会让人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其实离幸也早已猜到宁氏请宁暮起到府上的用意了。

        宁暮起面色一顿,看着离幸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宁暮起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可是此时也没有什么煽情的话好说的了,宁暮起只能扯着嘴角淡淡飘着几句,“跟我有什么客气的,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落蕴忙从一旁拿过白色轻纱斗笠替离幸带上,面色有些凝重,倒也是中规中矩。

        被面纱遮掩了容颜,只能依稀看得见大致轮廓。

        离幸准备抬脚而去,面纱下的眸子波光流转,似是看了疾如风一眼。

        疾如风黑色风袍覆盖下的薄唇微动。

        公冶景行和宁暮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离幸的这个小动作,两人几乎神同步打量了疾如风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在离幸身上。

        只见离幸似是从腰间掏出一物来,修长白皙的手从面纱斗笠下伸出,赫然于掌心的便是一张纸条,递给公冶景行,轻声道,“这是昨夜有人送到我这里的!”

        公冶景行眸色微眯,伸出手接了过去。

        离幸收回了手,朝公冶景行和宁暮起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脚步似乎刻意加快了不少,已经暴露了离幸的着急。

        落蕴和烟翠也连忙朝公冶景行和宁暮起屈膝行礼,连忙快速跟了上去。

        公冶景行不禁将手中的纸条握了握紧。

        公冶景行和宁暮起两人看着离幸出了河清海晏,直到看不见离幸身影。公冶景行漆黑的双眸这才缓缓收回放在了宁暮起身上,似是带着浓浓的不详和阴沉。

        宁暮起自然是感受到了公冶景行的视线,连忙小心翼翼地轻看了公冶景行一眼,也顺便看了公冶景行握紧的手一眼。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眸子中似是染上一层肃穆沉重,公冶景行张开手,两人便紧紧盯着那张纸条。

        疾如风也是一眼都不肯错开,因为疾如风知道这张纸条里定是有关离幸是如何知道账本在宁暮起手中,方才,离幸看向疾如风的那一眼便说明了一切。

        良久,公冶景行缓缓将那张纸条打开,上面赫然几字:账本已到宁暮起手中。

        公冶景行和宁暮起相视一眼,眸子深沉,渐渐地染上一层冰冷。

        “殿下,出什么事了?”一旁的迟明看着两人不太好的神色,不免出声询问道。

        公冶景行抬眼看了迟明和疾如风一眼,随即,将纸条递到两人手中。

        迟明连忙接了过去,打开,同疾如风忙看了一眼。

        随即,两人皆是同样凝重肃穆,虽看不到疾如风的神色,但是从他身形的一顿便可以看出。

        “不知这传递消息给离小姐的会是何人?”迟明将纸条还给公冶景行,随即地睨了疾如风一眼,面色沉重地说了一句。

        “无论是何人,定是居心不良!”疾如风冷冷接上迟明的话,流露出来的声音极其的阴冷,带着浓浓的散寒,还有杀气。

        宁暮起也早已收起了那副纨绔不羁,面色变得极其沉重,双眉紧紧拧着,有些冰冷的声音缓缓流出,“疾如风说得对!这人定是居心叵测,看样子是想趁机借阿幸的手将水搅浑!”

        公冶景行双眉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曾几何时,公冶景行应权谋算计,接东宫之位,多少次死里逃生,但是公冶景行都未如此,只要事关离幸,公冶景行总是不被理智所左右。

        “不趁机将水搅浑,又怎么能够趁机浑水摸鱼呢!贼心昭然若揭!”公冶景行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凉意,却又带着十分嗜血和杀意,显然是有些看穿一切。

        宁暮起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眉紧皱,也坐了下来,忙对公冶景行说道,“殿下,会不会是恒王那边的人?”

        疾如风和迟明听宁暮起提起公冶寻稷,倒是不免两人皆是身形一动,显然也是有些赞同宁暮起的说法。

        “殿下,世子说得有道理!咱们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迟明双眉紧皱,眼中布满浓浓寒霜,朝公冶景行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公冶景行沉默不语,不喜不悲,看不出再想些什么,只是紧紧盯着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条,眸色幽深幽暗,像是酝酿着一丝即将冲破的怒火。

        宁暮起也随之看着这张纸条,不过两寸之长,半寸之宽,宁暮起眼眸幽深,眼神微眯,喉结上下动了动,似有所思地说道,“看这纸的材质,好像是出自宫里的造纸之物!”

        公冶景行听着宁暮起的话,不由得轻笑来一声,却是带着浓浓的寒冰,没由而来的凉意充斥着,“你说的没错,这纸的确是出自宫中的四宝斋!”

        “能够拿到宫中四宝斋所产的用纸,还能够无声无息送入丞相府,那么最大嫌疑的人便是恒王了!”迟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猛然说道,随即又接着说道,面色极其浓重,“若是因此殿下与昌鸣伯爵府闹了起来,势必会牵扯上宫里的梁妃和六皇子,这样殿下岂不是又多留一份危险,而恒王刚好便可以在其中渔翁得利!”

        迟明分析得透彻,说的极有道理。

        公冶景行却依旧是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搓捻着手中的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条,眼神微眯,漆黑双眸,平静无波,看不出半分喜怒,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周围的气息都不由得冷了几分。

        宁暮起看着公冶景行,似是能够看出公冶景行的后顾之忧,倒是也没有继续开口附和,因为,宁暮起知道公冶景行还在考虑,他在等一个时机,也在等一切事情在脑海中有一个圆满百密不疏的安排。

        “如今这么说来,倒的确是什么事情都对上了!”良久,公冶景行有些慵懒惺忪的声音缓缓传来,似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地肃杀之气。

        迟明见此连忙开口,“那殿下的意思是?”

        公冶景行神情微顿,随即弯唇一笑,看向疾如风,淡漠凉薄地出声,“看来这次你是遇到对手了!”

        说着,公冶景行将纸条递给疾如风,漫不经心地看着疾如风。

        疾如风身形一顿,伸出手来从公冶景行手中接过,随即,朝公冶景行和宁暮起拱了拱手,沉声道,“属下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属下告退!”

        随即,疾如风转身快速走入一个拐角,飞檐走壁,瞬间没了身影,连一只鸟,一片树叶都未曾惊动。

        挥一挥衣袖,树静风静。

        “迟明,之前我让你安排在丞相府周围的人全都重新换一批!”公冶景行端起一杯茶,缓缓半抿了一口,眸色清冷,朝迟明吩咐道。

        公冶景行因为担心离幸的安全,在丞相府周围安排了一批死士,这件事都是宁暮起也是知道的。虽然离幸身边有丞相府和宁国公府的人,但是多些人保护离幸,宁暮起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离幸的身份特殊,自然是应该多些人保护。

        “还是风卫的人?”迟明神色一顿,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了这么一句。

        公冶景行却是一挑眉眼,暗藏的冰冷顿时显露,锋芒毕露,冷冷听出一句,“你觉得呢!”

        风卫,是公冶景行身边最好的暗卫营,死士暗卫影卫数不胜数却也不知其数,皆是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都具有以一当百的实力和手段。

        以公冶景行对离幸的情深,离幸身边的人自然是风卫,否咋公冶景行也不会那么放心。

        迟明被公冶景行的眼神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心中斥责自己怎么脑子就突然短路了呢!迟明来不及多想,忙恭敬拱手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迟明后退两步,转身这才直起身子快速出了河清海晏。

        众人走后,也只剩下了公冶景行和宁暮起。

        公冶景行戾气缓缓收了几分,清冷淡漠缓缓出声,“这件事,你怎么看!”

        宁暮起轻笑来一声,又恢复了那副纨绔不羁,随意地拿起桌上方才侍女呈上来的点心,随手拿了一块轻咬着,倒是怎么看怎么邪魅,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风流来,好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邪魅,像极了一枚妖孽。

        “殿下明知故问,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宁暮起轻笑来一声,似答非答地说着,面色慵懒惺忪,仿佛海棠初醒的模样,好不妖孽。

        公冶景行眸色轻顿,随即,缓缓开口,似是带着一丝试探,“你真的认为这件事与他有关?”

        宁暮起自然是听得出公冶景行话语中隐藏的意思,也知道公冶景行口中的“他”是谁。

        妖孽的双眸轻轻一敛,随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开口,“殿下话说得莫名其妙,方才不都是说了吗?如今方方面面看来也只有恒王才有这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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