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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紫莺动摇


离幸有些无奈,竟然有时候分不清紫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明明知道自己不为公冶景行所喜,却还是挤破了头要凑上去,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还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紫莺想攀龙附凤借此机会攀附上公冶景行,离幸倒也觉得再正常不过,是个女人有爱慕虚荣之心都是世间常事,若是紫莺这样的人没有这等心思倒反而是不正常了。可是离幸奇怪便奇怪在这,她一向自恃于察言观色,可是她却觉得这紫莺的眼中除了那攀龙附凤的野心,其他的大部分反倒是被其他所掩盖,离幸还未能明了,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如今紫莺却是一副无头无脑的样子,又将公冶景行惹了个遍,离幸不免觉得有些讽刺,看向紫莺的眼神越发不屑。

        “好了,你不用请罪了,他不会割你舌头的,事情没交代清楚谁都不会轻易动你!但是若是藏着掖着不说,我倒就不能保证了!”

        离幸说的这番话极其犀利,倒是颇有威胁要挟的意味在里面。

        紫莺面色有些难看,眼神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幽光,心中一慌,不免情绪就会跟着有所暴露,只能扯出嘴角缓缓出声,“奴婢多谢离小姐!只是奴婢也没有藏着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紫莺倒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身份转换倒是也极其能够适应,现下自称奴婢倒是称得熟练得心应手了,难怪从秦楼楚馆这样的烟花之地又到了梁仕顺这样风流好色之徒身边,掺杂着偌大的昌鸣伯爵府,也没有被人弄死,还留着命,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离幸看着紫莺这副样子,有着打死也不说的坚定,让离幸心中涌现浓浓的不耐烦,眼神阴沉,狠狠来了这么一句,虽有些轻飘飘随意的样子,但是话语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凌厉和杀气。

        果然不出离幸所料,紫莺还是依旧不开口,脸上还挂着未干却的泪痕,有些孱弱地开口,“请离小姐恕罪!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奴婢愚蠢,还请离小姐明鉴!”

        “明鉴?”离幸不免冷哼一声,发出浓浓的鼻音,听得出来浓浓的讽刺和不屑,低声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便回答我,既然你要留在东宫,要我救你一命,最起码得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毕竟昌鸣伯爵府也不是蝼蚁,岂是轻易便能对付的!”

        紫莺整个人在跪在原地想着离幸的话,神情有些严肃,显然是有些动摇了,思绪万千。

        离幸见紫莺这副样子,便知道了紫莺动摇了心中的心思,眼看着与账本有望,离幸心中不免有一些小欣喜,决定在开口推波助澜一把,离幸随即放下手中轻敲的茶盏,缓缓从檀木椅子上起来,白兰色蔷薇云锦衣裙瞬间落地,离幸抬起手置于腹部,轻轻抬起手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子,缓缓抬起脚步走在紫莺身侧,还不忘开口引诱着紫莺。

        “我与殿下皆不是良善,以德报怨之人,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是可以让你留在东宫,但是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收留你不是,你见过谁做过亏本买卖,既然你如此虔诚,自然也该拿出虔诚的心意来,你若是你说出什么话来,或者是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能够作为说服的理由,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不然你便只有别丢出东宫这一条路,说到底还是命最重要不是,若是命不在了,其它再重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用了!我若是你,便乖乖按我说的做,无论如何,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想必昌鸣伯爵府的人恐怕是已经虎视眈眈了!”

        离幸缓缓绕着紫莺转了一圈,薄凉出声,句句直击紫莺的心脏,眼神极其淡漠,清冷倨傲,仿佛是天空中飞舞的雄鹰,让人只能抬头仰视,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只见得一副世家贵女之范,那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像是看破了红尘,但是话语中却又是极其犀利,虽然慵懒惺忪,却是以一副不可抗拒的姿态登场。

        紫莺听着离幸的话,心中开始动摇不已,白皙的脸蛋上珠泪早已干却,眼神倒是已经有了几分干练,微低着头,似是散发着一丝阴沉邪恶的目光。离幸说得没有错,她不能死,如今她已然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这个世上能够依靠的便只剩下了她自己,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紫莺好歹也是跟着梁仕顺进了昌鸣伯爵府,自然是知道昌鸣伯爵府的水有多深,掌家的梁侯爷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而名义上的婆婆方氏虽出身名门,却如同一个市井泼妇一般,不骂则打,而那最为可怕的便是梁仕顺的正妻许氏,那可是个厉害人物,虽平日里对许氏梁侯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好儿媳形象,可是私下里却是一个及其阴毒的女人,对梁仕顺屋里的人轻则打骂,重则棍棒加身,吹吊打板子,而这些紫莺都受过,不过是因为梁仕顺最为宠爱她些,才半年不到,紫莺被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况且梁仕顺又是和惧内不敢开口的,紫莺也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些委屈,紫莺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趁没人时打晕了守门的家丁逃了出来。

        若是再回去,那么等待紫莺的便是生不如死,紫莺想着不由得紧皱起双眉,心中被恐惧充斥着。

        离幸缓缓走到紫莺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匍匐在地的紫莺,再次缓缓出声,“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我向来不喜欢重复我自己!”

        紫莺匍匐着身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离幸脚上的那双蜀锦做成的白色蔷薇绣鞋,心中情绪复杂不已,面上一阵难堪,即便是紫莺不懂,不够了解,可好歹也是在秦楼楚馆呆了这么多年,即便不识,见也见得多了,入了昌鸣伯爵府,见的便是最多了,紫莺也能看出这是蜀锦,蜀锦可是极为珍贵稀少的,一匹不下百金,有次昌鸣伯爵府里方氏生辰,许氏便在自己的陪嫁中拿出了一匹蜀锦又花了自己的钱财请了兰陵城中最好的裁缝师傅做的一件锦绣团衣,哄得方氏那叫一个高兴,方氏越发看许氏这个儿媳妇顺眼,而遭殃的便是像紫莺这样的通房。

        紫莺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东西却是被离幸无情地穿在脚下,紫莺眼睛直直盯着那离幸蜀锦做的鞋子,双眼仿佛能溅射出火药来一般,恨意妒意交斥充杂,燃烧着紫莺心中的火焰和野心。只是因为紫莺是匍匐在地,整个人都压低着身子,这才没人看到紫莺眼中浓浓的恨意与杀意。

        紫莺快速在脑海中思考,终是不能与离幸对着干,想着自己此番进入河清海晏的目的,紫莺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将眼神中的恨意杀气褪去换上那副一贯勾引人的楚楚可怜,只因紫莺知道时机到了,若是错过将再无可能。

        紫莺缓缓抬起头,从离幸的鞋子裙子,收,一路缓缓移了上去,最终停留在离幸的眼睛上,可是整个人便像是一只狗一般仰望着离幸,紫莺心中屈辱被覆盖,让她怒火中烧,紫莺只能强行压下,勾起一抹可怜,看着倨傲的离幸,紫莺看得出离幸的眼中对自己只有讽刺和不屑,因为深深刺痛着紫莺的心,才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奴婢手里有一样东西,相信太子殿下和离小姐一定会敢兴趣!”

        紫莺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道,此时倒是把真面目给露了个清楚。

        离幸居高临下的看着紫莺,听着紫莺的话,终于好不容易松口,离幸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喜怒不形于色。

        而众人也是心思各异,落蕴一脸双眉紧皱紧紧凝视着面前的紫莺,似乎想要说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反正在落蕴看来,这个紫莺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是落蕴是侧身看到紫莺的侧眼才如此认为,毕竟一个人想要掩盖情绪并非难事,可是要掩盖侧眼的情绪却是没有那么简单,落蕴只是看出了不对,却没能看出破绽,看到根据,就足够说明紫莺的伪装乃是一流。

        烟翠却是有些好奇的,小心翼翼地在落蕴身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哎,落蕴姐姐你说这个紫莺究竟是要做什么,她嘴里说着手里太子殿下和大小姐都会感兴趣的东西,你猜紫莺手里会握着什么东西,想必一定是很重要,否则小姐也不会这般穷追不舍!”

        落蕴有些无奈,也不好发火,连心思都被烟翠耗尽了,却又不免习惯性地担忧起来,紧皱着双眉,缓缓开口,“好了,烟翠,我们不要说话了,免得惹得小姐不高兴,无论什么东西,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其它的轮不到我们操心,小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烟翠虽然有些不甘,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乖乖地站着,紧紧凝视着紫莺。

        而公冶景行却依旧还是那么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从始至终便只是转动着那个手上翠绿色的扳指,时而温柔,时而阴沉,阴晴不定。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什么你手里究竟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和太子殿下同时感兴趣呢,你倒是说说,若是真的如此,我便答应你,允许你留在东宫,保你一命!”

        离幸见紫莺终于妥协,不免心中一喜,眼神中闪过一抹微光,带着淡淡地光芒,面上倒依旧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毫不在意的样子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倨傲地开口。

        “此事,奴婢只能同离小姐一人说,还望离小姐能够移步!”紫莺却是恭恭敬敬朝离幸低头,缓缓开口,眼神中竟然好似带了一丝魅惑一般,摄人心魂,此刻,紫莺倒真是不恐惧起来,竟然敢自己提出要求来。

        “你别得寸进尺啊,小姐请帮你已是你莫大的福分,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紫莺话音才落,烟翠便再也忍不住急急忙忙上前厉声说道。

        离幸却是抬手止住了烟翠,低下眉眼看着紫莺正好对上紫莺有些坚定的眼神,离幸弯唇一笑,有些是试探性地问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竟然搞得如此神秘!”

        “奴婢要说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手里的东西更是重要,若是离小姐原意相信奴婢一次,奴婢一定会给离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让太子殿下和离小姐看到自己想要的!”

        紫莺自然已经准备了说了出来,既然也不会轻易松口,因为紫莺很清楚手中的账本便是她的保命符,万事没有具备之前,紫莺是万万不敢乱来的,那眼中的坚定和从容仿佛就像是一个新的紫莺一般。

        而离幸也是紧紧俯视着面前的紫莺,双眉不由得紧皱起,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一样的情绪,沉重浓厚。

        就在两人对视沉重的瞬间,一旁竟然传来迟明的轻笑声,在这样寂静只听得见风声的时候显得尤为突兀。

        离幸显然是有一丝诧异,没想到一贯严谨的东宫首领将军迟明竟然也会有喜怒失态的一面。

        众人的目光和心思原本到了**,都在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谁料迟明这么一出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心思各异,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迟明,像是看猴子一般。

        迟明是知道紫莺的手里是昌鸣伯爵府贪污受贿的账本这件事的,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失态吧,对于迟明的失笑,离幸是有些无奈地,这便叫什么不怕自己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知道。而恰恰说的便是紫莺和众人了吧!

        紫莺听着迟明的轻声,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迟明一眼,随即忙转过头来,眼中涌现一抹异样,终是转瞬即逝没有过多的停留,心中却是不由得打鼓起来。

        “若是再笑孤可以让你笑一辈子!”

        公冶景行知道离幸很想亲自从紫莺手里拿到账本,所以一直陪着离幸,公冶景行突然后悔,应该早让离幸知道自己手中也握着账本的事,这样的话,离幸就不会这般费尽心思,虽然离幸这是为了自己,公冶景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比起来这样的欢喜,公冶景行情愿不要,只需离幸平安度日,不管其它。

        所以迟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冶景行不免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不希望迟明的轻笑导致了离幸的前功尽弃,这样的话公冶景行真的不会保证不掐死迟明。

        “殿下恕罪,离小姐恕罪!”

        迟明忙忙收回了笑声,听着公冶景行的话,心中一恐惧,毕竟公冶景行是真的做得出来的,急忙恢复神情,赔罪出声,迟明也知道是自己失态了,可是迟明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一时没有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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