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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紫莺跪谢离幸


离幸紧紧凝视着紫莺的脸色,看着有些慌张的神色,不免有些冷笑,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她,既然如此,离也不愿一直再说什么客套话,再说离幸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性子,于是冷笑微微收敛,淡漠地开口,“你求见是有何事?不妨直说!”

        此时,公冶景行抬眼看了离幸一眼,柔情万种,宠溺无限,忍不住低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是众人都屏息凝神所以公冶景行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突兀。离幸轻睨了公冶景行一眼,弯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沉默不语,将目光重新放在紫莺身上。

        紫莺偷偷看了公冶景行一眼,又急忙将眼神转了过来,急忙露出一副极其恭敬柔弱的模样,眼神含泪涌现浓浓的水光,像是被淬了春水一般,楚楚可怜的看向离幸,立马将襦裙掀了起来,整个人再次跪倒在离幸面前,让人不禁升起怜惜之心。

        此举倒是让众人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迟明如鹰一般的眼睛打量着面前跪在地上仿佛下一秒便能出来的紫莺,脸色极其阴沉,没有半分情绪可言。而落蕴和烟翠相视一眼,讽刺溢于言表,没有一丝的收敛,便是连方才引路的那个宫女虽然微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着,但是也能够看出她对紫莺的不屑。

        公冶景行依旧是玩弄着手中的扳指,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但是却隐匿着阴沉和冰冷。

        离幸看着面前紫莺突如其来的下跪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颇为讽刺地勾起嘴角,浓浓的不屑荡漾着。双眸间似是有一丝阴蛰涌现,淡漠凉薄,在心中极其讽刺地嘀咕道,“终于忍不住了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耍弄什么心思!”

        离幸自幼性子本就淡漠,再说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勾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离幸话音刚落,紫莺便抬起双手落下巨大的白纱宽袖,双手放置胸前一副很是坚定的样子,眼中含泪,嘴角有些颤抖地开口,“紫莺的这条性命是离小姐救的,今日紫莺有幸能够再见到离小姐一面,紫莺自当拜谢当日小姐的救命之恩!还请离小姐受紫莺拜谢大礼!”

        说着,紫莺缓缓拜在了地上,匍匐在地上,一副极其恭敬卑微的样子,一番话倒是说得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来,那眼中的泪水仿佛就像是真的一般,若不是离幸善于察言观色,知晓紫莺为人,恐怕也会被眼前的紫莺的所作所为而蒙蔽了双眼,只可惜了,紫莺的动作行为脸色虽然做的没有半分差错,可终究骨子里那股气是难以改变的。

        离幸看着面前的紫莺,只看得见她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叹这真是做的一手好戏,只可惜了,若她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只有一颗爱慕虚荣的心,没有其它不该有的心思,离幸倒也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人,也能够留下她的一条小命,可是如今她的身上涉及到昌鸣伯爵府贪污受贿的账本,恐怕又将牵连到公冶景行身上,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离幸万万不允许的。

        “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那日救下你纯属偶然,再说了,救下你的手也不是我,而是……”离幸勾着一抹讽刺的浅笑,淡漠地出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紫莺傲慢出声,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转移到公冶景行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幽深幽暗,这才轻言道,“而是太子殿下救的你,你若是要谢,尽管去拜谢太子殿下好了,对我别无其它!”

        紫莺听到离幸如此开口,跪在地上微低着头,不免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离幸会如此说,竟然也忘了原本的规矩,径直抬起了头,一脸呆滞的看着离幸,眼中还带着未干却的泪光。

        而公冶景行听到离幸的话,转动扳指的手瞬间停住,不免抬眼看向离幸,刚好与离幸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对视,而公冶景行眼中尽是浓浓的宠溺和柔情,温柔地勾起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的宠溺,轻声细语,与方才的他大相径庭。

        “阿幸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还需要分得那么清楚吗?谁救的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如若不是因为你,我又岂会出手,倒是那日阿幸的箭法真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一番!”

        公冶景行话中完完全全便都是对紫莺的瞬间,别说话语便是半分眼神也都不曾在紫莺身上多为停留,完全眼中心中只有离幸一个人。

        离幸一顿,神情有些失神,她原本的想法是让公冶景行附和一声,并没有想要公冶景行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如今既然话都说了出来也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离幸只能作罢,只是没有想到公冶景行会将她那日箭法的事也说了出来,这事她原本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

        而一旁的迟明听到公冶景行提起离幸会箭法的事,不免心中有一些惊叹,况且公冶景行的夸赞既然说了出来,那便只能说明离幸的箭法真的很好,如此一想,迟明不免浑身一肃,心中对离幸又多了几分敬畏,更不敢将离幸当做家世高贵,样貌妍丽的贵女。

        “殿下严重了!”离幸有些扯起嘴角,缓缓附和了这么一句,只不过是回应公冶景行的话而已罢了。

        而公冶景行自然是不会吝啬对离幸的赞美,勾唇一笑,倒是不以为意,温柔缱绻,听到离幸话中的“殿下”,公冶景行不免佯装着峨眉微蹙,有些委屈地抱怨道,“阿幸,你看你方才才同你说了,怎么又叫我殿下呢!”

        公冶景行与离幸说起情话来倒真是不管不顾,根本不会在意旁边有没有人,如此委屈模样倒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而紫莺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跪着,震惊于公冶景行的话语中。

        离幸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芒,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只能佯装着淡漠地样子缓缓出声,“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对于我来说,这便是最重要的!”公冶景行将离幸的无奈收入眼中,却依旧是不管不顾,双眸带笑,嘴角温柔,可是话语中却是带着浓浓的不可抗拒。

        离幸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公冶景行的偏执,如今要处理的是紫莺的事,离幸可没有那个心思一直陪公冶景行腻腻歪歪,所以最后只能选择了妥协,“下次我一定注意,好吧!”

        离幸只要松口,公冶景行便不会穷追不舍,浅浅弯唇一笑,显然是很满意离幸的妥协,朝离幸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

        离幸无奈,刚才是谁乱接话的,离幸头有些涨疼,却又无奈至极,只能让看着公冶景行,眼神轻挑。

        公冶景行瞬间便明白了,看向跪在地上很是柔弱的紫莺,眼神的柔情瞬间收起,被一副浓浓的阴沉和冰冷所取代,整个人透露出浓浓的戾气,与方才大相径庭,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记住救你命的人阿幸,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拜谢,便将我那份拜谢给阿幸!”

        公冶景行冷冷出声,说完便立马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双眸,像是极其嫌弃不屑一般。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话,神情有些微愣,想着他对自己的宠溺和放纵,离幸眼中的僵硬转瞬即逝,选择了沉默不语。

        倒是紫莺整个人像是呆滞了一般,眼睛里还泛着水光,嘴唇脸色极其苍白,就像是裹上了一层面粉一般,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发一言一语,形同呆滞的模样。

        公冶景行虽然没有看着紫莺,余光却还是能够捕捉到,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抬眼朝迟明看了一眼,有所示意。迟明立马心领神会,有些话只有迟明才能开口,而公冶景行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太子殿下的吩咐紫莺姑娘是没有听到吗?”

        迟明本就对于紫莺这样的人很是不喜,自然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嫌弃和阴暗。

        紫莺这才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偷偷看了离幸一眼,正好对上离幸那讽刺淡漠似笑非笑的脸色,而公冶景行自身的戾气却是不由得让她心中一惊,连忙再次挥起双手朝离幸行了跪拜大礼,“紫莺拜谢离小姐大恩!”

        对于离幸的身份来说,紫莺这样的跪拜大礼离幸自然是受得起的,更何况以后恐怕整个东阙的跪拜之礼离幸也受得起,如今更何况一个小小风尘女子。

        “起来吧,别跪着了!”

        离幸看着再一次跪在地上匍匐的紫莺,眼中便是涌现浓浓的微光,虽然说紫莺现在的态度的确恭敬,看不出多大差错来,但是离幸很清楚这个紫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必然还有后招,她自然是要小心应对。一向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离幸自然是贵气天成,有些惺忪的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淡漠凉薄却带着一丝冰冷。

        “是!紫莺多谢殿下,多谢离小姐!”

        紫莺眼色微动,听着离幸轻飘飘的话,紫莺心中便是涌上浓浓的愤怒,可是碍于形势却只能强忍着,紫莺低垂着眉眼,缓缓从地上起来。

        河清海晏在公冶景行的特意嘱咐下真的是灰尘都没有,即便是紫莺跪了这么久,那白色襦裙上也看不出异样来。

        离幸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紫莺,端起桌上未喝完的云顶山雾轻轻抿了一口,瞬间那朱红的嘴唇便泛着诱人的光泽,姿容华贵,贵气天成,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离幸细细地打量着,一个转眼,便看到了紫莺垂下的手心处那淡淡的血痕,想必那是指甲陷入肉里留下的痕迹。离幸眼神微暗,双眸涌现浓浓的一抹幽光,心中却不免冷笑讽刺。

        “你的手怎么回事?”

        离幸淡淡地挑了挑眉,看了看紫莺的手。

        紫莺见离幸突然发话,有些疑惑,随即看向自己的手,手背没有,继而看向手心,便只见几道短短的血痕,如月牙弯弯一般,紫莺心中顿时一怔,心中警铃大作,她没有想到这么微弱的细节离幸都能注意到,同时心中也有些责怪自己的不小心,没能仔细遮挡着手,这是方才她两次向离幸行跪拜大礼时因为心中愤怒难平,强忍着杀意,而一小心让指甲陷入肉里留下了痕迹。

        “没事,没事,紫莺多谢离小姐关心,不过几道小血痕,紫莺承受得住!”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掩盖过去,万不可让离幸抓住破绽,紫莺也只能强忍着异样,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来,忙恭敬低头对离幸说道。

        离幸弯唇一笑沉默不语,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拍动着,瓷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来,那有些慵懒地眼神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紫莺。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迟迟没有开过口的落蕴适时开了口,“看紫莺姑娘手上的血痕,想必是姑娘的指甲陷入了肉里所致,也不知姑娘何来这么大的压抑,这么大的痛也能够忍得了!”

        落蕴神色平静,语气并无波动,语气中也没有讽刺和不屑,脸上眼中也是极少,不过是有些冰冷,落蕴不愧是离幸身边从小一起伺候的人,话语犀利,颇有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人无法再话中钻空子。

        紫莺没想到全场唯一一个讽刺和不屑极少的人,看着闷声不响的样子,没想到一开口便是如此不留情面,让人无路可逃。紫莺心中一怔,面色有些僵硬,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在心中快速思考,急忙解释道,“这位姑娘聪慧,不愧是离小姐身边的人一眼便看出来紫莺的异样,如今被姑娘指了出来,紫莺也不好隐瞒,只是恐怕让太子殿下和离小姐见笑了!”

        离幸听着紫莺的话,看着她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来,方才她倒是看得出她的慌张和急切,没想到下一秒便落落大方,从容不迫,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能够赌注落蕴的话。

        离幸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两字,“你说!”

        “紫莺再见太子殿下和离小姐,殿下和小姐皆是人中龙凤,太子殿下是天之骄子,自然是人人敬畏的,而离小姐是兰陵第一贵女,贵气天成,自然是人人追捧,以紫莺这等以这等卑微之身拜见太子殿下和离小姐,紫莺心中存着的便是浓浓的敬畏和恭敬,紫莺不才,心中自然是紧张,生怕行了差错,惊扰了太子殿下和离小姐!”

        紫莺朝离幸微微点了点头,低垂着眉眼,微低着头,一副极其恭敬地模样,不卑不亢的样子,轻声细语,那声音犹如出谷的黄鹂让人产生阵阵酥麻,不过说出的一番话没有慌张,也没有惊慌失措,说得极好,回答得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听起来虽是奉承之话,却是让人无法反驳,刚好堵了落蕴的那一番犀利。

        以紫莺的身份,的确,能够见到东宫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的确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如今却是两人活生生地人站在了面前,换做一般寻常人家恐怕也没有不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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