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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离幸提起紫莺


“还是阿幸说得在理!”公冶景行听着离幸的话,缓缓弯唇,眼眸微光摇曳仿佛是极为赞同之样,话语中不乏有讨好意味。

        离幸倒是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沉默不语。

        公冶景行犹豫万分眼神中涌现些许不安,公冶景行在心中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准备去做什么大事一般,缓缓开口,“阿幸,凤栖梧桐,凤非梧桐不栖,我这棵梧桐是否能等到你这只翱翔九天的凤呢!”

        公冶景行还靠在离幸的肩上,缓缓开口,心绪紧张不安。

        离幸入耳,神色一僵,眼眸中闪过浓浓的幽光,沉默不语,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公冶景行的心不免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忙从离幸的肩上抬起头来紧紧凝视着离幸却不失目光温柔。

        离幸转眼看着公冶景行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终是叹了一口气,弯唇一笑,“凤自然非梧桐不栖的!”

        公冶景行终于从离幸的嘴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立马喜笑颜开,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拉着离幸的手不肯松开。

        而离幸只是弯唇浅笑,没有再开口,可是离幸究竟是不是那凤栖梧桐的凤呢就不得而知了。这弯唇一笑弯起的是笑容,笑容下卷起的是坦然与讽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从离幸到东宫来,公冶景行便不肯松开离幸像是怕跑了一般紧紧看着,随口而来的情话虽让人心动,却是每一句都在逼着离幸承认,只有离幸说出了公冶景行想要的回答,公冶景行这才肯罢休。

        离幸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丝不耐,若是让她一直面对着深情款款的公冶景行,她恐怕是无福消受,或许便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而离幸恰巧就是被公冶景行所偏爱的那一个。

        离幸将视线从公冶景行身上移了过来,看着面前高大的梧桐树,脸色微微恢复往日的清冷,连忙转移了话题,“听你方才说这是秣陵的梧桐?”

        既然离幸开了口,公冶景行便不会一直维持着这副模样,也随着离幸看着眼前的梧桐,平淡出声,“对,这便是秣陵的梧桐!但若是说起梧桐,东阙的梧桐当属桐城的最好,桐城,你该是知道的吧!”

        公冶景行小心翼翼在离幸耳边说道。

        离幸自然是知道桐城,自然也知道梧桐当属桐城的最好,秣陵的梧桐也很不错,可是若是差了终究也是差了那么一点。

        “桐城,祖父去世后,祖母便独自一人带着祖父的灵牌回了桐城,那是祖父和祖母相识相知相许的地方,少时,曾多次前往桐城,倒也出府转了一转,后来便也只是每年祖父忌辰,父亲母亲带我回桐城,关上那么几日陪祖母唠嗑,便匆匆回归,倒是出府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来,再过些时日桐城便是一片金黄光芒,目不暇接,也不知这如今桐城的模样与我记忆中的还是不是一个样子!”

        若是论起深情,恐怕离幸最为羡慕的便是她的祖父祖母,其次才是离义天和宁氏,离幸谈起远在桐城的祖母,眼中便是有一道浓浓的光芒,像是希翼又像是期望。

        公冶景行看得出离幸的喜欢,心中暗暗几下,温柔出声,“你若是喜欢,以后每年中秋我都带你回桐城去看那梧桐满城,好吗?”

        离幸神情一顿,随即弯唇一笑,点了点头浅浅应下。也不知这公冶景行许了这么多,自己可记得一个清楚,如此,离幸也不过是当一个情话听罢了,若是换做寻常人家倒也便罢了,但是对于公冶景行这样的东宫太子有些事在离幸看来便只是成了遥遥无期。只是离幸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后来,公冶景行兑现了当初所有的许诺,可是却再也无法找到当初应下许诺的人。

        终是和公冶景行斡旋了这么一两个时辰,离幸总算是想起来今日所来的真正目的,其实也不是现在才想起来,离幸这样的人又岂会忘记呢,只不过离幸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说来倒是个正好开口的时候。

        “对了,上次我们在京郊沙漠救下的那个紫莺怎么样了!”离幸看着公冶景行的眼睛,神情淡漠缓缓出声,但是话语中却不免带着一丝关切,没想到离幸如此淡漠凉薄的一个人倒真是把紫莺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给记在心上了。

        公冶景行温柔的脸上顿时升起了一抹严肃,微眯着眼睛看着离幸,这不过这不好的脸色自然是对紫莺的,“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公冶景行的声音有些淡漠冷冽,离幸却是丝毫不畏惧,看着公冶景行,可是下一秒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还未等离幸开口,公冶景行有些阴沉的声音便缓缓出声,“怎么,阿幸今日来东宫是为了那紫莺才来的?”

        离幸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公冶景行竟然会因为一个其他毫不相干的女人吃醋,离幸不免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眼神有些微眯,昨天不就是说的来谈紫莺的事吗,不是你腻腻歪歪了半天吗?

        一旁的迟明听着自家主子这毫无厘头的话,头上飞过一群乌鸦,不禁在心中吐槽,“我勒个去不是吧,殿下,这你都能找到醋吃,属下真是甘拜下风啊!”

        离幸轻咳了咳,担心误了后面的事,也不想再与公冶景行在情话上斡旋,只能眼神微变,繁衍道,“我不过是突然想起来,问问而已,好歹也是你我二人一同救下的姑娘,我多多少少也应该过问几句!”

        “是不是宁暮起跟你说什么了?”公冶景行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语气有些冰冷,但是让人不寒而栗,当然这要将离幸除外。

        离幸一顿,没想到公冶景行竟然说得如此直接,离幸微微一打量,思绪在大脑中飞转,最后无奈只能将宁暮起拉了出来做了替死鬼。

        “嗯,我听表哥说,紫莺遇刺了,是昌鸣伯爵府派的人!”离幸眼神清冷,淡漠凉薄将自身的情绪掩饰得极好,半点看不出差错来。离幸说得面不改色,心中却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本来就是事实嘛,怎么能说是找了一个替死鬼呢,这些都是宁暮起告诉她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如此一想,离幸的心中平衡了不少。

        而一旁的迟明听着离幸的话,心中不由得默默为宁暮起祈祷着。

        若是离幸知道宁暮起在宁氏手中拼命的为自己抗下所有事,也不知道离幸还会不会这般心安理得,当然,前提是离幸得知道,很显然,离幸只能是后知后觉中有所察觉。

        公冶景行神色一顿,见离幸如此坦然的模样,公冶景行意识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漠地吐出一字来,“嗯,的确如此!那杀手当着那紫莺的面便自报了家门,倒是愚蠢至极!”

        “昌鸣伯爵府也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杀手潜入东宫,不过是个小小的风尘女子竟然也让一个偌大的伯爵府弄成这副模样?虽说一句落魄,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看来倒是都缘于人的愚蠢。那为何昌鸣伯爵府会对一个小小的姑娘下手?”

        离幸缓缓开口,眉眼微掀,话语皆是对昌鸣伯爵府浓浓的讽刺和不屑,若是说公冶景行和离幸是否有相似之处,恐怕便是在这讽刺上了,两人倒是如出一辙。离幸自然是知道昌鸣伯爵府的人是担心紫莺身上的账本外露,昨日宁暮起倒是同离幸说得个一干二净。而如今离幸此言不过是想对公冶景行的一个试探罢了,看看公冶景行的态度如何,也想看看公冶景行是如何回答她的。

        公冶景行微顿,神色一僵,或许是因为是离幸,公冶景行没有加强警惕,放松了一时竟然看出离幸的小心思,只是当宁暮起没有告诉离幸一般,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顿,转瞬即逝,缓缓开口,“是为了紫莺身上的账本!”

        公冶景行倒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说了出来,而离幸却始终选择了装傻充愣。

        “账本?”离幸似有所惑地来了这么一句。

        公冶景行朝离幸点了点头,双眸颜色微深,有些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是昌鸣伯爵府贪污受贿的账本!”

        “贪污受贿?在我朝贪污受贿,买卖官爵可是诛族的大罪,昌鸣伯爵府倒是为了些钱财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倒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昌鸣伯爵府的人不仔细藏好,怎么会落到了一个小小的通房身上,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昌鸣伯爵府想必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离幸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惊讶,倒是表现得极好,半点看不出离幸早已知道的事实,只是难免再次提及离幸还是难掩浓浓的讽刺和不屑,倒是这账本在紫莺手中,离幸倒还真是不免诧异。

        “他们以为杀了紫莺一切便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一切了,以为我这东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笑话!”公冶景行不免讽刺出声,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剑眉醒目,像是要把人包围一般随意射杀。

        只是这话听在了离幸的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奇怪,离幸认识公冶景行多年,总觉得他这话反倒不像是再说昌鸣伯爵府,而是自己一般。或许是因为离幸想多了,离幸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忙甩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思绪,峨眉微蹙,缓缓来了这么一句,“如今有紫莺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在,昌鸣伯爵府必然会虎视眈眈,如今紫莺安然无恙,恐怕昌鸣伯爵府的人会再次伺机动手,你可要小心些!”

        公冶景行瞬间脸色突变,换上一副极其温柔缱绻的模样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弯唇打趣道,声音都不由得放温柔了许多,“怎么,你担心我?”

        对于公冶景行的态度,离幸有些无奈,为什么每次公冶景行的关注点总是不在重点,而是在一些不该在的地方呢,自然离幸是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因为若是离幸问出这样的话来,公冶景行就会问她,哪里是重点,哪里又是该放在的地方呢!这岂不是又被公冶景行给绕了进去,离幸有些心力交瘁,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再陪公冶景行去绕弯子了。

        这次,离幸只能选择拒绝了公冶景行,眼神清冷,倒是不冷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眼神中似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你正经点,好好说话,我同你说事呢!”

        见离幸有些佯装的不悦,公冶景行弯了弯唇,不再逗她,严肃了些许脸色,不由得鄙夷出声,“一个小小的昌鸣伯爵府也配我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此刻的公冶景行真是狂妄到了极致,不过公冶景行也自然是有狂妄的资本,公冶景行整个人便是犹如九天的骄阳,却又难掩阴沉不屑之色,那嘴角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双眸间皆是浓浓的讽刺与鄙夷,一副傲视群雄之样。

        离幸见公冶景行这副样子,忍不住侧目,不由得弯了弯唇,这才是公冶景行该有的狂妄,但是在离幸看来却也未免狂妄,或许是因为别人,离幸不免多了几分担心,话也多了一些。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昌鸣伯爵府虽不是从前光景,但是好歹也是个有伯爵在身的贵族,别忘了,宫里还有个梁妃呢,那可是实打实的昌鸣伯爵府的人!你多少还是防范一些,免得让昌鸣伯爵府的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得不偿失!”

        离幸不免出声劝道,倒是颇有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公冶景行弯唇低声浅笑,面上的不屑与讽刺不减反增,凉薄讥讽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这东宫犹如铜墙铁壁,守卫森严,岂是昌鸣伯爵府的人说进就能进的,这也太小瞧我东宫了吧!”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话眉眼微挑,眼眸中闪过一抹打趣的笑容来,不免出声轻言讽刺,“我倒是好奇,一向以铜墙铁壁,守卫森严著称的东宫,怎么那小小的刺客便能轻易潜入呢,关键是还能让人逃了!”

        说完,离幸便嘴角带笑挑眼看向公冶景行,带着浓浓的挑衅和打趣,此话倒真是打脸了!

        一旁的迟明不禁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都替公冶景行感到尴尬,不过他自己也是不自在的,谁让那晚的那个女刺客是从他自己的受伤逃掉了呢!

        落蕴和烟翠听着自家的小姐的损人嘲讽,即便是低着头也忍不住勾唇强忍笑意,碍于公冶景行的身份只能强忍着。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离幸敢如此调侃公冶景行了吧!

        公冶景行的脸色有些难看,双眉紧皱,眸眼幽深,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半抿着唇,显然是有些不自在,关键调侃之人还是离幸,公冶景行怎么说也是有些微变的,不过公冶景行倒是抢忍着脸上的不自然,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公冶景行轻咳了一声,有些微微的尴尬,将视线转移到迟明身上,挑眉给了迟明一个眼神让其细细体会。

        迟明:“……”

        迟明接受到公冶景行有些炽热的眼神,对,没错,就是炽热。迟明立马心领神会,明白公冶景行的吩咐,眼神微闪,有一丝丝抗拒,双眸透露出些许无奈,却又没有那个胆子抗拒。谁让他是属下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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