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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公冶景行带紫莺回东宫


“什么?东宫?你是太子!”

        两个字“东宫”便吓得那大汗尿了裤子,公冶景行和离幸看着这一幕,眼神鄙夷不已,面上难看至极,真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两人在心中暗暗嘲讽。那大汗现在心中真是后悔极了,怎么偏偏自己如此倒霉,追赶一个姑娘还遇到了修罗般的太子殿下。大汗捂着伤口,献血却是流个不停,脸上痛苦不已,抬头看了公冶景行一眼,在接触到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吓得一激灵,也因为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

        公冶景行鄙夷地看着那晕死的大汗,脸上尽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突然想起离幸还在身后,立马变了脸色,转过身看着离幸,有一抹紧张。可是离幸坐在马上眼睛中是一片平静无波,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半分的恐惧。公冶景行看着离幸的表情,眼底突然恍然大悟,方才在东宫她都面不改色,现在又怎么害怕?公冶景行觉得自己一遇到离幸,智商便降低了。

        离幸将公冶景行的情绪收入眼中,很清楚他在想些什么,清冷的容颜勾起一抹不大不小的讥笑,看了那晕死的大汗一眼。

        “那大汗被你砍了一只手臂,这里距兰陵城中还有一定距离,你还想要他回去报信!他不失血过多死了便是最好的了!”

        看着离幸如此轻飘飘的样子,仿佛任何事都不会激起她心中的波澜。公冶景行听她如此说,双眸间闪过一抹幽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很是邪肆的模样,轻声开口道。

        “死了便死了,也省了很多麻烦!”

        趴在地上的女子看着眼前的公冶景行,眼中尽是满满的微光和感激涕零的目光,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救下她的居然会是东阙的太子殿下,早就听说太子公冶景行神秘狠辣,可是在她看来许多传言并不可信。她从未见过公冶景今日能够得见尊容便是死而无憾,幸亏她遇见的公冶景行,昌鸣伯爵府自然不敢来要人,只要公冶景行能将她留在东宫。

        坐在马上的离幸耐着眸子低头看了一眼那他们两人救下的姑娘,却看见那姑娘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公冶景行,闪烁着少女的微光,有些爱慕的意味在里面。

        离幸低了低眉眼,勾唇笑了笑,那笑声听着颇有几分薄凉的味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些大汗为何要追赶你?你与昌鸣伯爵府的小公子梁仕顺又是何关系?”

        离幸突然接二连三的发问,那姑娘连忙收回了对公冶景行贪婪的视线,只要轻轻一动那身上的伤口便撕裂一般疼痛不已。姑娘眼睛瞬间便红了,含着泪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只是公冶景行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除了离幸,别的女子只会让他心生厌恶之意。

        只听得那姑娘轻轻吸了吸鼻子,缓缓说道,“小女子名唤紫莺,因为家里穷哥哥便将我卖到了妓院中,谁料我被那梁仕顺看上,他不管不顾偏要带我回伯爵府。”

        离幸眨了眨眼睛,有一抹幽光在眼中涌现。公冶景行冷冷看着救下的女子,他的初心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看不顺眼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大汗,才和离幸一起出手。没想到那些大汗竟如此不知死活,竟然敢攀扯离幸,说出如此肮脏的话玷污离幸。在这个世界上,他不会允许有人玷污离幸,欺负她,便是连自己也不能允许。

        “照理说你被昌鸣伯爵府的公子带回去了,虽没有名分,好歹他宠着你,总比在妓院那种地方不停地接客要好些吧!你为什么还逃了出来!”

        离幸打量着这位名叫紫莺的姑娘缓缓说道,带着一丝犀利,似乎是要看穿紫莺心中的想法一般。

        紫莺带着哭腔缓缓掀开了袖子,那袖子尽是伤痕,惨不忍睹,哭泣道,

        “公子是宠着我,离了妓院那种地方我以为我可以不用再受别人随意侮辱。可是公子他早已成了亲,院中有着正主的夫人,还有小妾,可我一个从妓院带回来的女子什么名分都没有,便连侍妾也算不上,只能是一个低贱的通房。夫人认为是我狐媚子勾引了公子,只要一有机会便会狠狠地打我,公子的那些小妾也联合起来欺负我。公子知道了,也不会为我出头,谁叫我只是一个肮脏的妓女呢!那日,我被夫人都快要打死了,也没有任何人管我,我寻了机会打晕了看守的婆子悄悄跑了出来,可是还是被公子的人发现了踪迹!”

        紫莺的胳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衣衫褴褛的她身上恐怕没有一块好的地方。离幸看着这一幕,紧紧地皱着眉,看着公冶景行缓缓说道,“既然你我出手救下了她,总不能任由她自生自灭吧!我将她带回丞相府府吧!”

        丞相府!紫莺听到其中的关键字眼,抬头看着离幸,原来她便是丞相府的嫡女,太子的未婚妻。

        公冶景行深沉地目光轻轻打量着,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担忧地看向离幸,“算了还是带回东宫吧!昌鸣伯爵府的梁仕顺也不是安分的好东西,免得牵连了丞相府,伤了你的名声,万一传了出去,对你总是不好的。再说你从外面带这样的一位女子回府,以姨母那脾气恐怕又要说教你了!”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说的话,也赞同他的说法。宁氏是个极其注重规矩的,再说宁氏本就不喜欢她同公冶景行在一起,若是再带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回府,恐怕又要再生事端。昌鸣伯爵府虽不及丞相府,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可轻易小觑。

        “这样也好!那让这姑娘同我共乘一骑吧,我看她这个样子也走不了了!”离幸缓缓说着。

        “别了,你看她身上脏兮兮的,还是别弄脏了你!”公冶景行有些嗤之以鼻的出声,不得不说一句公冶景行对外人说话是真的狠啊,不会因为谁的身份便有所顾忌,不过这个紫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这样的话从公冶景行的口中说出来也不见有半分不悦,是真的有自知之明毫不在意,还是伪装过甚不安好心!

        “我待会让迟明吩咐人先将带回东宫之后在做打算!”说着,公冶景行朝天空放了一个烟花信号。

        …………

        入夜,兰陵城染上一层黑幕,城中的灯火如往常一般热闹了起来。

        皇城。盛华宫。

        今夜永帝留宿在了宣阳宫,没有召幸任何妃嫔,萧宛织便命人去曲华流川请了公冶寻稷一同用晚膳。盛华宫中,云柳和公冶寻稷身边的近侍雍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听着吩咐,毕竟是母子两个用膳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公冶寻稷径直吃着桌上的菜,也不看向萧宛织,也不说话,只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没有一丝的变化。

        萧宛织轻轻掩着帕子缓缓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自家儿子对自己这副疏远的模样,连忙放下筷子,亲手拿过瓷碗给公冶寻稷舀了几勺人参乌鸡汤,递给公冶寻稷,面上浅浅地笑着,似是还有一抹讨好。

        “来,母妃特地吩咐膳房熬了许久的人参乌鸡汤,专门为你补身子的,快,尝一口!”

        公冶寻稷忙接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说道,“谢母妃!”

        萧宛织的嘴角僵了僵,放下自己有些尴尬的手,又过了好一会儿,萧宛织才缓缓地开口道,脸上满是浓浓的算计和打量。

        “稷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婚事也该物色起来,不知你心中可有喜欢的姑娘?”

        面对萧宛织试探性地问道,公冶寻稷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微微皱着眉,显然是对萧宛织的试探有些不满了。

        “那母妃希望儿臣娶谁?”

        “那自然是……!”听着公冶寻稷的话,萧宛织双眸染上一抹喜色,便什么都不顾急忙说道,刚出口半句,便意识到不对劲,看着公冶寻稷挂在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萧宛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着缓缓说道,“自然你喜欢的!”

        “无论儿臣想娶谁,母妃都会答应吗?”公冶寻稷也随即试探性地问道,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

        萧宛织的嘴角有些僵硬了,却依旧只能维持着浅浅地笑容,“看你对绵锦丫头的态度,你该不会想要立她为妃吧!”

        公冶寻稷轻轻勾了勾嘴角,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萧宛织轻声道,“若是儿臣真的喜欢绵锦表妹,母妃会让她成为儿臣的王妃吗?”

        萧宛织尴尬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缓缓说道,“母妃原本是打算让你盈袖妹妹做你的王妃……!”

        萧宛织还未说完,公冶寻稷便直接出声打断了她,双眸上染上一层浅薄的冰霜,“然后让绵锦表妹做儿臣的侧妃以达到母妃对舅母的羞辱吗?母妃,你够了,真的够了,舅母和绵锦表妹这些年来在萧府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即便是当初舅母嘲讽过您,这些都已经够了。李家还未落魄之时是外祖父亲自去李家为父亲提的亲,带去多少价值连城的宝物,李家才答应下嫁,便是如此,当时李家也没有做出像您这样羞辱人的事!”

        “你是在维护着李氏母女来质问生你养你的母妃吗?你不过就见过萧绵锦一次便如此维护她,真不知那丫头是给你灌了什么**汤,竟然让你为了那对母女如此顶撞你母妃?我还没跟你算你私自将那羊脂白玉的暖玉镯子赏给萧绵锦那丫头这事呢!”

        萧宛织听着公冶寻稷的话,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她,立马怒气便从心底升了上来,用手指着公冶寻稷直接开口说道。

        见此,云柳急忙让殿中其他伺候的人推选,紧锁着眉头,面上很是担忧地看着萧宛织。

        “李氏母女?母妃你错了,照辈分来说,舅母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嫂子,舅舅的原配夫人,而绵锦表妹才该是萧府的嫡长女。儿臣并没有要刻意顶撞母妃的意思,只是当初萧家要休了舅母,不过是因为李家的败落,而萧家见到舅母上交了那百万家装才肯罢休,母妃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母妃想要儿臣娶那盈袖妹妹为妃,儿臣不得不说母妃真是好眼光,单看盈袖妹妹当日在盛华宫的所作所为,典型的嚣张跋扈被宠坏了什么也不懂的大小姐,母妃让这样的女子成为恒王妃,也不怕丢进皇室的脸。依儿臣看,还比上半个绵锦表妹!”

        公冶寻稷丝毫不顾及萧宛织脸上的怒气,自顾自地抨击着,虽字字珠玑,句句铿锵,却是言言在理,语语有道,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看萧宛织的样子却是气得不轻,姣好的容颜上出现一丝龟裂,变得有些慌不择路。

        “你以为母妃是心疼那个镯子吗,母妃不都是为你好吗?盈袖虽然是不懂礼了些,但是是你舅舅最放在心上的女儿,又有高氏娘家高家这个有权势的外祖。丞相府的千金,东阙最尊贵的世家之女一出生便被你那偏心的父皇许给了公冶景行。母妃能够为你打算吗,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屈尊于公冶景行之下吗?”

        见萧宛织扯来扯去还是太子之位的这副说辞,不耐烦的脸色瞬间浮于脸上。云柳看着公冶寻稷不对的脸色,连忙劝着萧宛织不要再说了,看生起气来的萧宛织便是有些不管不顾。

        公冶寻稷看着自家母妃这个样子,便知道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道,“母妃就不要在生气了,小心身子。至于儿臣的婚姻大事现在便不适合讨论了,等儿臣有了心仪之人自会来求母妃的。现在母妃不必过于着急,毕竟上头的太子皇兄都还没大婚呢,儿臣总不能越过了他去。”

        说完,公冶寻稷便带着雍墨出了盛华宫,而萧宛织看着公冶寻稷这个样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云柳连忙扶着她做下,桌上还有萧宛织亲自舀的,公冶寻稷还未喝完的人参乌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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