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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都受伤了还不忘心系姑娘


船下缓缓走上来一个女子,虽身着粗布衣服,通身的青衣气质却难以掩盖,一举一动,风韵犹存,肌肤胜雪清澈如这雾临枫塘的湖水,手上还拿着弓箭,想必就是刚才救了公冶景行的那位人了。在粉釉色的青天下倒是澄净通透,眼神里是不同于世家贵女,大家闺秀的娇弱,一抹英气好爽荡漾于脸上,在嘴角化作开来。

        眉眼之中却显现出几分温柔与狠厉,只见女子看着几人缓缓地开口,眼神里是一片坦然,既没有开口询问几人的身份也没有追问刺客的由来,不过看这女子方才的箭法,其自身定是习武之人,不可小觑。

        “我已经带来新的船夫,几位若是不介意,便去我那客栈治治伤,歇歇脚吧!”

        离幸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屈了屈膝,眼中有些打量,却是闪过一抹异样,“多谢这个姑娘相助!只是我的两位朋友掉入了湖中,我们得赶快去救他们,便不叨扰了!”

        公冶景行看了眼一旁的公冶寻稷,不知是不是离幸看错了,她竟从他的眼中探测到了一抹担心,或许他并不是同表面这般冷冽,毕竟公冶寻稷也是他的弟弟,更何况公冶寻稷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随即公冶景行看向离幸,脸上浮现一抹抚慰,缓缓开口对离幸说道,“三弟受了伤,先回客栈吧!我已让迟明去调派人手过来,你别担心!有宁暮起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离幸光顾着宁暮起和公冶舒窈都忘了还受着伤的公冶寻稷,她朝湖面深深地看了一眼,面上的担忧极为浓厚,却也只得答应了。

        女子打量了离幸一眼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出声安慰道,嘴角一抹笑意荡漾开来,“姑娘不必担心,雾临枫塘虽是一个湖,北侧却与下游相连,您的两位朋友定会无碍。只要顺着湖水,相信很快便能找到。”

        “谢谢!”

        离幸还是担心不已。毕竟公冶舒窈和宁暮起若是出事,她该如何交代!

        船靠岸了,众人前往客栈内。

        距个二十来公里的水域,宁暮起和公冶舒窈被水带到了岸边,只是两人早已昏迷过去,手却还紧紧地握着,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突然,宁暮起的手指缓缓地动了动。

        太子公主皇亲贵胄居然遇刺,且受了重伤,这件事在兰陵城中炸开了锅。永帝公冶怀谨大怒,命关闭所有兰陵城中大小城门,派出御林军于城内外缉拿刺客,一时城中百姓,朝中官员纷纷置身事外,人人自危,遇刺一事闹得兰陵人心惶惶。

        盛华宫。

        萧宛织美丽端庄地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勾着的嘴角立马变得阴森恐怖。她一把将桌上所有的茶杯瓷器摔在地上,宫内的人齐齐慌慌张张跪倒了一片。

        “你说什么,公冶景行没死!你不要告诉本宫,重金请了血影楼的人,到头来竟是本宫的稷儿重伤,而那公冶景行却活得好好的。这便是用血玉麒麟请的人,你是怎么办事的!啊~”

        萧宛织大怒不已,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眼中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大宫女云柳紧皱着眉头,一张清秀的脸蛋上尽是惶恐与不安,她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这样的结局云柳也没有料到,原本都是想着公冶景行不死也要重伤半残,没想到却是安然无恙,也难怪萧宛知生如此大的气。

        “娘娘恕罪,奴婢也不知道为何血影楼的人此次会失了手,是奴婢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就算杀不了公冶景行,至少也不该对稷儿下狠手,不知分寸!不是请的都是血影楼一等一的高手吗,连个公冶景行都对付不了!”萧宛织见云柳跪在地上认错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起身狠狠一甩袖子,面上难掩怒色,青一阵,红一阵,那原本美丽绝色的容颜只剩下了恐怖的狰狞。

        “娘娘,按照原计划是杀了太子,恒王殿下受伤,掩人耳目,可是听我们的人来报,恒王殿下的伤是为太子挡的。当时血影楼的人也不知恒王殿下会突然出现,未能及时收回。而且,血影楼的人本有机会杀了太子,可是不知从哪出现的射箭高手,竟救了所有人……”

        云柳急忙将下面汇报的说了出来,也是怕被萧宛知责罚,面上是浓浓的担忧和急切。

        萧宛织听着云柳的话有些懵了,细细打量着,瞬间便明白了云柳的意思,眼神中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仿佛要将瞳孔瞪出一般,随即只见萧宛知的眼睛缓缓闭上,面上却是难以掩盖的阴沉,带着一丝丝狠厉。

        “去查救的人是谁,还有处理好所有事情,不要留下痕迹。”

        “是……!”云柳得了萧宛知的特赦连忙从地上爬起。

        突然有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露几分急切之色,“贵妃娘娘,皇上朝盛华宫的方向来了!就快到宫门口了!”

        皇上来了!萧宛织猛地睁开了眼,朝云柳使了一个眼色,云柳心领神会立马吩咐道,“快将这里打扫干净!”

        云柳转过头,恭恭敬敬地对萧宛织说道,“娘娘,奴婢陪您进去换身衣服吧!”

        萧宛织点了点头,方才萧宛织大怒之际,打碎所有的茶盏,那杯中的茶水尽数溅到了萧宛织的贵妃装,如今,永帝公冶怀谨来了,定是要换身衣服,以防露出了马脚。待萧宛织出来后,永帝也刚走了进来,她连忙盈盈一拜,柔弱不已,那眼睛像是刚开的梨花浸了雨一般,看去竟是一身朴素的常服,脂粉妆容已卸去了大半,看着颇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脸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梨花带雨,珠泪连连,楚楚动人,非也。面目狰狞,蛇蝎心肠才是真。

        “臣妾…参见…皇上!”

        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永帝看着原先冰冷的眼神瞬间便热了大半,心疼不已,连忙伸手扶住了萧宛织,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爱妃不必多礼!”

        不知不觉,云柳朝众人使了一个脸色,带众人退了下去。原本方才一片狼藉的地面,早已是洁净一片。

        “皇上…方才有人来传了话,说稷儿遇刺受了重伤是吗,臣妾好担心,稷儿可是臣妾与皇上唯一的孩子啊!若稷儿出了什么事,臣妾便无颜再见皇上!”

        说着,萧宛织嘤嘤地哭了起来,双眼通红,美人落泪,自是心狠手辣,精于算计之人也难免动容。

        “爱妃,不要过于忧虑。刺客已全部伏诛,稷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倒是爱妃,可要仔细着身子,千万别稷儿回来了,爱妃却病倒了!”永帝见了这样梨花带雨的萧宛知自然是要心疼的,毕竟也是陪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年少时的缘分自然是要珍惜。

        “是,臣妾多谢皇上!”萧宛知连忙低垂眉眼,眼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幽光。

        永帝伸出手轻轻拂去萧宛织脸上挂着的泪珠,萧宛织一软故意靠进永帝的怀中,永帝倒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覆手于她肩上,轻轻拍着。

        宫阙角又宇,楼阁空成悲。出身将门,风华绝代,既已宠冠六宫,又大权独揽,堂堂萧宛织又岂是泛泛之辈!

        雾临枫塘下游,微日光浅浅,风徐徐吹来。吹着两人沉睡的眼,宁暮起吃痛一声,缓缓睁开了眉眼,本能的反应朝四周环视几眼,过眼处,公冶舒窈昏睡在一侧,头发有些散乱,被水浸湿后,太阳照射的干燥。只见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有些微红,宁暮起顾不得自身手臂的剑伤,一把将公冶姝窈抱起,来到几米处一大树下,遮蔽了阳光。

        宁暮起将她轻轻放下使其靠在大树,他看着公冶舒窈的容颜,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发烫得厉害,他立马皱起了眉,脸上的担忧明显可见。

        宁暮起看着这里的水域,仔细打量一番,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道,“看着周围环境,该是离雾临枫塘不远。”

        接着,他又看了看身后一片茂密的树林,通过水域回去恐是不可能的,唯一的便只有进入林中。可但看这树林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却也不知林子多大,林中或是老虎猛兽,其危险尚不得知。宁暮起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公冶舒窈,随即向林中走去,公冶舒窈便静静地靠在那。

        雾临枫塘画舫客栈。

        女子正在给公冶寻稷处理伤口,眼神极其专注,动作极其温柔,但是公冶寻稷还是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有些密密麻麻的细汗,那鲜血覆盖,红肉翻着,站在一旁的公冶景行和离幸紧皱着眉头,单看这伤,便知伤的极其严重。

        女子的动作很轻,知道伤势眼中倒也是下手及其温柔,尽量减轻公冶寻稷的痛苦。随即女子轻挑看向离幸,轻声道,“这位姑娘,你来替我将他的里衣撕下!”

        离幸着急地嗯了一声,连忙上前,公冶景行却拉住她,眼神中涌现一抹微光,轻声道,“你到一旁休息,我来!”

        女子听后没好气地白了公冶景行一眼,缓缓说道,“女子如水,性柔,这里衣连着皮肉,撕下时受伤的人必定极其痛苦,公子也是男人,粗手粗脚恐会加重伤势。还是让这位姑娘来吧!”

        公冶景行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站着。离幸看了一脸强忍着痛苦的公冶寻稷,对公冶景行说道,“还是你到一侧休息,我来便好!”

        这次,公冶景行没有阻止,毕竟还是公冶寻稷的伤更重要。

        离幸走上前,女子固定着公冶寻稷的肩,对她点了点头。

        离幸紧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那被血染尽的白色里衣缓缓撕下,离幸的动作已足够小心温柔,但公冶寻稷还是吃痛出声。

        离幸看着公冶寻稷的脸色,眼神中涌现浓浓的担忧,担心说道,“你…没事吧!”

        公冶寻稷扯着嗓子,抬头看着离幸,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强忍着疼痛,缓缓吐出两字,“无碍!”

        女子看了公冶寻稷一眼,不禁失笑道,暗自打趣,“都伤成这样了,还心系姑娘呢!公子还是省些力气吧!这伤可是不轻,公子可有得受的!”

        此话才出,公冶景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有些黑,倒也没有说什么。而离幸眼神清冷却只得尴尬一笑,毕竟也不好发自己的个性。

        女子也没有接着调侃,收起口中的玩笑话,分别看了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一眼,说道,“两位公子皆是习武之人,自然也知这伤伤得很重,且伤在肩上,若是不能好好治疗,恐怕以后会落下毛病!见公子衣着华丽必定非富即贵,若落下病根,恐怕对以后的仕途也会有影响!”

        女子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短短时间仿佛已经洞穿了几人。公冶景行和离幸相视一眼,眼中有一丝轻微的打量。

        “该如何治便听姑娘的!”

        公冶景行终于收敛了目光,忍不住开口道。

        “我行走江湖多年前,也学了些皮毛,三位若是相信我!我便拿出银针替这位公子清洗缝合,但是小店简陋,看三位穿着不凡,想必不是富家子弟也是官家之人。定有上好的大夫,若用上好的,这伤也能恢复快些!三位可要想好!”

        “有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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