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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等期中成绩的几天里,永远是最清闲的。各科老师照常上课,进度放慢了许多。潘楷有事没事就带着言莫在足球场大的四中到处溜达,言莫也是满心的疑惑,这才过了多久,潘小少爷从一脸的生人勿近变成一脸的欠……

        言莫属实憋屈,是自己的问题吗……

        这天中午,骄阳照得人犯困,潘楷一如既往的和言莫出去玩儿,一如既往的带着牛奶喝……

        潘楷这一阵儿连续熬了好几天的夜,被阳光一照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倚在教室外的墙壁上,将吸管放进嘴里,闭上眼睛……

        对面的柱子上,言莫背着光,跟潘楷唠唠叨叨的讲冷笑话,直到自己都觉得无聊了,他才默默抬起目光……睁大眼睛,咬着吸管悄悄注视着潘楷……

        潘楷白得可怕,脸上留着不少稚气,随着和言莫走近,少年的眉眼间总是带着些许笑意,此时他还小,不过12左右,长相尚未长开,但帅是跟年龄无关的……

        言莫看着他,渐渐出了神……

        没过多久,潘楷缓缓垂着眼,在电火石花之间对上了言莫的眼神……

        潘楷迅速移开眼,脸不红心不跳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这老狗。

        言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神,耳朵莫名发热……用嘴型抛出了一句:“有病……”

        潘楷:“???”

        随即,言莫又又又开启了他的冷笑话模式……

        没等他说完两句话,不知为何,莫名被戳到笑点的潘小少爷瞬间破防,实在憋不住了,一口牛奶径直喷向了对面的人……

        言莫的t恤上湿了一片……

        言莫愣了一秒后一脚向潘楷飞去,怒火中烧的骂道:“tm有病?!靠……”

        潘楷笑得更疯了,言莫冲进教室翻出潘楷的纸,一边还不忘怒骂不知天高地厚的潘小少爷……

        潘楷:“……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问题吧?!是牛奶比较喜欢你的衣服……”

        后面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潘小少爷自己就先憋不住了,把脸趴在桌上低声笑起来……

        言莫不发一言,脸色阴沉的像要下一场暴风雨。他默默地送了潘楷一个白眼……

        当天下午。

        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几抹金黄透过树梢斜斜的照进校园。一边的潘楷把头靠在言莫的肩上,言莫慢慢挪开了……正常,言莫不喜欢别人碰他……好吧,大部分时候此结论仅针对潘楷……

        比如此刻,气氛略显凝重,言莫率先开口道::“乔佳不是说下节班会课公布期中成绩吗?”说完挑了挑眉,不屑中略带一丝嫌弃地看向潘楷……

        一觉醒来突然得知此消息的潘楷:“……”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还带着倦意,慢慢道:“你这嘴……真的没人揍你吗?”

        言莫不说话,缓缓抬眼看向前方……

        潘楷又继续幽幽埋怨道:“每次都专往别人心口捅刀子……”

        两人走进学校单独一栋的“豪华”洗手间,言莫在洗手台洗了个手,潘楷默默对着镜子拨弄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

        不过半晌,言莫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半开玩笑地说:“这次你考得也不差吧……看你这态度……搞得好像考了年级倒数。”说完推了潘楷一把。

        潘楷送了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言莫此次比自己低七分,心态应该崩的还真是他……

        可惜了……潘楷内心想着,言莫的心态好到可怕,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相反,潘楷前几年心态经常崩,总在考试前紧张的睡不着……不论是普通检测还是大考……五年级第二学期,潘楷这毛病几乎改正了,但免不了有些“后遗症”……

        就像现在,潘楷也算不上有多紧张……

        但言莫不知道啊,怕潘楷会因为没进年级前五十而心态炸裂,他总想着安慰安慰……他不自觉的说了句:“说不定你是年纪第一呢……”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这话不但不像安慰,反而更刺激了点……

        潘小少爷倒是没他想得那么多,闻言切了一声,便没再放心上了……

        班会课上。

        气氛异常诡异,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潘小少爷被这庄重的气氛激起了精神,猛地抬头……

        沈老师正冷静严肃地站着,同学们的心情瞬间沉重了起来……

        看这样式不太好啊……

        5班在四中是“万年老二”,倒数第二的二。相比他们,潘楷表妹祁琪所在三班那群“稳居第一”的猴子,才是根本不给别的班留余地……

        没等潘楷多想,沈老师慢慢开口道:“这次我们班考得还是不理想,你们看看你们,语文倒数第一,英语倒数第二,数学倒数第二……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

        又bb了一大堆后,沈老师终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含着笑意继续说道:“当然,我们班值得学习的同学还是有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这次期中考试中,我们班的潘楷同学四门总分取得了年级第一的成绩,恭喜!”

        话音刚落,5班集体发疯,疯完又拼命鼓掌……

        潘楷脑子瞬间空白一片,第一反应转头看向了言莫……

        巧了,言莫也拍着手笑着看他……这笑……不像假的。潘楷更确定了,言莫是真的没有嫉妒,没有刻薄……真心实意为他高兴了……

        单凭这点,言莫就比得过潘楷身边的很多人了……

        沈老师继续说道:“同时,我们班考进年纪前五十的同学还有,言莫,章翔。”

        事后,沈老师告诉潘楷和言莫,言莫排名是年纪第十一……还好,也很不错。

        下课后。

        言莫:“……我可真……感谢你奥!”凶神恶煞的言莫狠狠推了潘楷一把,语气中净是不满。

        潘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言莫:“……神经……”边说还边瞪了潘楷一眼。

        他三步并两步,摇摇晃晃站上了学校花坛的边沿上。这种边沿也就言莫一个脚宽,站上面的言莫走的速度挺快……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潘楷手捏着中午剩下的牛奶,含了一口在嘴里,半出神地看着言莫的背影……

        宽大的校服衬得他本就削瘦的背脊骨骼明显,却又不是病态的单薄瘦弱。从侧面射来的阳光让少年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光,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言莫在这阳光的照耀下睁不开眼,抬手遮了下眼,转身勾住了潘楷的脖子,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

        潘小少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踉跄着走了几步……言莫,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吗

        不过,潘楷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坏了这难得的气氛,顺势摸了把言莫的后背……

        言莫这下才如触电般惊醒,下意识推开潘楷,抬手给了一掌后转身气呼呼的走了。潘楷看到此景再也憋不住笑了,扑哧一声低头猛笑。

        为什么那么可爱的言莫硬说自己刚强呢……

        回到教室,潘楷就被英语老师叫走谈话……说是谈话,其实就是单方面训话。

        英语唐老师,二十四五,训起人来那叫一个狠,跟班主任简直不能比……

        二楼办公室里。

        唐老师严肃地坐下,潘楷背着手无所事事,隐约感觉这氛围不像是训话,潘楷心里瞬间猜了个大概……

        唐老师用手推了推眼镜,抬眼看着潘楷道:“前几天课上说的,你们可以每天打卡阅读,私信给我,很有助于提高能力……言莫我一说就开始打卡了,你怎么打算?”

        果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潘楷再厚的脸皮也不能在办公室全体老师面前直接拒绝吧……

        潘小少爷沉默了几秒,吞吞吐吐的说:“哦……阅读的话,确实要提高提高……我以后有时间就打。”

        唐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大道理:“英语阅读在于不断积累,以后词汇量多了,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潘楷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心不在焉的应几句……好一会儿,潘楷忍无可忍,直接了断道:“唐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唐老师愣了愣,终于进入主题:“你的期中卷子是96吧?我主要是为了给你复盘复盘错题。”

        潘楷:“……”潘小少爷最不喜欢看自己以前的错题,一向是订正完直接扔卷子,但毕竟是大考,潘楷会把大考卷子收拾在一起。当然,也不会看错题。

        想着,唐老师打开了一份电子版的期中卷,没完没了的“复盘”起来……

        潘楷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那种不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学霸,但此刻就是不愿意听讲,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潘楷的脑细胞随着一阵放学铃声霎时活跃了起来……晚课终于结束了。一对一复盘简直生不如死……

        半死不活的潘小少爷揉着颈椎,“一步一脚印“地下楼梯……

        5班教室就在转交旁,潘楷还没来得及完全转过身,自己的书包就直接飞进了自己的怀里,潘楷瞬间被砸清醒了……

        正皱着眉头打算一顿骂时,言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点的!”

        潘小少爷的火气瞬间散开了,大步流星的跑上前跟上言莫。

        潘楷平时暴脾气急性子,对放学倒是不慌不忙、不争不抢……言莫不一样了,放学时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要拉上潘楷一起……

        这导致校外前排的那几个家长都认识他俩,每次看见都免不了悄悄嚼舌根:“诶,你看,又是那俩小孩……每次都是他俩……”

        “可不是嘛……教室椅子上是有钉子还是怎么滴啊,看这架势,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咦……一看就不专心学习,一天到晚就放学最积极……一看就是年纪倒数……”

        ……

        “年纪倒数”的潘楷恰好听到这句话,眉头瞬间紧皱起来,心里火大得很……他勉强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心平气和……啊不,至少表面上心平气和的说道:“是啊……真是,椅子上那钉子扎得我痛死了……”

        嚼舌根的几个阿姨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潘楷默默翻了个白眼……

        潘楷还是有点素质的,自然不会在校外直接跟人开撕,干脆在那儿一杵,不走了,理所当然的加入了八卦小分队……

        见小分队其他几人没啥八卦的兴致,潘楷心里特别的爽,于是他兴致勃勃的介绍到:“听说了吗?刚刚那俩椅子上有钉子的今天倒是出息了……”

        他见几人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气馁,继续好心的说道:“他俩今天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十一……”

        旁边的一个阿姨不知怎的突然咳了几下……

        估计是心理受到打击,呛了口水吧……潘楷暗暗想到。

        “诶?看那儿,看见了吗!那边那个,那是七班班长……长得贼拉好看,人又高又瘦,说得简单点就是人美心善……成绩也好,这次也进了年级前十……姓宋……”

        还没等他继续叭叭,潘楷外公来带走了他,潘楷不情不愿的回家了……

        当晚,潘小少爷偷偷从沈芸床头柜拿出被收的ipad,打开□□……

        【never】:今天作业是啥?

        【nevre】:给老子拍个照。

        【never】:快点的!……

        潘楷二话不说掏出草稿纸,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记在角落里的作业。马马虎虎的拍了张照给言莫……

        随即,潘小少爷关上平板,起身下楼去书房。

        在这个夜晚,落地玻璃门倒映出少年伏案。窗外漆黑一片,甚至看不见点点星光,窗内又是一片灯光,潘楷戴着眼镜,写作业时难得严肃的样子倒映在玻璃门上……他突然转过头,看着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认真样儿,忍不住闷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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