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晋江高甜文啊

任渚作手腕残废状，老实地上了保姆车。

        魏时巳离开之前把外套披到季风身上，让季风到剧组后给他发消息，并把他套在季风身上的外套打了个不伦不类的结。

        “真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魏时巳问。

        “具体什么时候结束还不知道，”季风拍了拍魏时巳的肩…臂，“我知道你晚上还有事，你回去忙你自己的。”

        魏时巳每天都会抽出部分时间来处理家族企业的事务，魏家主攻投资，季风有所耳闻。

        每当十四戴起眼镜的时候，季风就知道他要么在写歌，要么在忙家里的业务。

        现在又多了个在写同人小说的可能性。

        说起小说，上个月太忙，《情诗十四首》他看到第七章就没再有时间看，正好今天陪任渚拍戏，过会儿等人的时候可以把剩下来的看完。

        “哥，”车一开动，任渚又开始往季风身边拱动，“我的手腕都青了。”

        任渚可怜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季风看了半天，只看到了他的血管。

        还没到片场，任渚自己先演上了，“真疼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等会儿发挥。”

        现在的直男真会撒娇，季风瞥了任渚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云x白药，在手里摇晃三下，打开盖子给他喷药。

        “这里？”季风问。

        “还有这儿，”187的任渚撅着嘴，用手比划，把手腕到手臂都比划上了，“魏哥力气真大。”

        “那当然，”喷雾发出“呲呲”的声音，“以前十四每个月都会去上四次拳击课。”

        “那魏时巳为什么现在不上了？”任渚问，趁着魏时巳没来见缝插针地过嘴瘾，“三分钟热度。”

        “不是，教练不让他去了，”季风一挑眼，“说被打怕了。”

        “”任渚松开放在季风肩上的手，规矩地坐直，低头看剧本。

        季风听任渚讲他自己的戏份，他的戏份很少，但场景却一共有五个，全都是夜戏。

        他饰演的是一个逃兵，五个戏份里，有三个他都是背景板。

        第一个戏份露脸：纸醉金迷的红灯区下，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男女主隔着人群望着彼此，一个包里放着谍报，一个口袋里塞着枪，明明相识却只能陌路。任渚作为背景板，蹲在霓虹灯下抽着烟，眼神麻木而讥讽地看着人群。

        第二个戏份不露脸：人群混战，刀棍相交，他喝醉了酒，视若无睹地从一旁路过，被飞过的板砖给碰到了脊椎，但仅仅是脚下一滞，并没有停留。

        第三个戏份终于不是背景板：男配高中生放学后，被一群人围住、堵在街道里殴打，买好雪糕回出租屋的任渚正好看到这一场景，目不斜视地路过。

        第四个戏份不露脸：隔天围殴男配的高中生混混们被关在了昏暗的体育馆，一个个被打得全身都是血，被关了一晚上，保安开门后才发现了重伤的他们，施暴者在现场只留下一个雪糕的棍子，上面都是混混的血。

        最后一个戏份终于能凑满一分钟：他被组织找到了，身受重伤大步逃跑，最终被击毙在一个小区的门口。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死之前他紧紧地握着一根雪糕棍，剧本的最后，一个穿着校服裤子的腿停在他的尸体前，抽走他手里攥紧的雪糕棍。

        任渚给季风讲完他的戏份，感叹了一句，“这爱情挺浪漫的，也够隐晦。”

        “爱情？”季风抬起头，“你哪儿来的爱情，你演的那个人物难道暗恋女主？”

        “”任渚顿了一下，“我跟女主没有对手戏。”

        他指向剧本，“我演的那个人最后被击毙在男配高中生住的小区前，我为什么死前要往男配的住处跑？”

        “被追杀，”季风回答，“肯定往人多的地方跑。”

        “”任渚再问，“我演的那个人物为什么要为一个高中生把一群人关在体育馆里打一顿，明明作为逃兵，应该低调行事。”

        “确实有点儿怪。”

        “所以说很隐晦”任渚说，“明明之前遇到高中生围殴的时候把男配拉走就行，还非得多此一举。”

        季风悟了，“这不找死吗？”

        任渚：“”

        任渚收回放在季风腿上的剧本，在下车之前没有再跟他说话，聚精会神地重新调整感情。

        下车后，任渚终于忍不住又跟季风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注意到男配喜欢吃雪糕，我演的那个角色也喜欢吃雪糕。”

        “当然。”

        “你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任渚有些惊讶。

        季风用手指了指剧组门口的雪糕牌子，“你们电影的赞助商是卖雪糕的，只要钱给得多，全电影的人都能喜欢吃雪糕。”

        任渚：“”

        任渚脸上露出‘给我气笑了’的神情，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季风的肩，“阿禾哥，就你这理解能力，魏哥有的等了。”

        季风在原地愣了三秒后，如同触电一般反应过来，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魏时巳发了一条消息。

        -到剧组了，等会儿发照片给你看。

        对面回得很快。

        -衣服记得穿上。

        季风关上手机屏幕，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任渚提醒，他都快忘了要给魏时巳发消息了。

        可这跟理解能力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记忆力的问题。

        记忆力不好，但人情季风还是会做的，刚才在保姆车上，他就定好了送往剧组的外卖。

        定的是鸡肉粥和奶茶，大晚上的，工作人员们都不容易。

        搭起的街景下霓虹灯闪烁，季风沿着街和经纪人把包装盒递到每个人手上，“辛苦大家了，这是任渚给大家准备的，他第一次拍戏，还请多多照顾。”

        导演顾青峰从季风的手上接过包装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多谢了，那小子挺有才气的。”

        “车上都在看剧本，”季风开口，“任渚要是知道顾导这么夸他，肯定高兴。”

        “你对拍戏感兴趣吗？”顾青峰开始打量起季风，老道的眼神十分精锐。

        “我没这个天赋，”季风斟酌着话语，“技能全点在舞台上了。”

        正式开工后，季风搬了张凳子坐在远处等任渚，周围不断有视线包围过来，但估计是看到他在低头看手机，也没人主动来找他。

        时间不知觉得流淌，《情诗十四首》被季风看到了最后一章。

        主角二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朋友——死去的主角到底把情诗写给谁的，视角不断变换，一会儿切换到主角生前对主角二的暗恋，一会儿切换到主角二在墓前对朋友的怀恋。

        十年后，主角二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他依旧每年都会去给主角扫墓。

        故事的最后，主角的女儿好奇地打开了主角二每天都带在手边的日记本，用自己并不丰富的词汇量念着诗。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朝主角二笑道，“爸爸，这些诗里全都藏着你的名字欸。”

        看到这里季风按下翻页，页面上弹出‘最后一页’的提醒，他又执拗地多摁了几遍‘下一章’，依旧是‘最后一页’。

        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要不是现在要等任渚下班，季风现在就能冲回别墅抓住魏时巳的领子用力摇晃。

        人被刀会死你知不知道！

        悲愤化为力量，季风立马编辑好八百字差评从微信发给魏时巳。

        -十四哥，要不是看你是我的兄弟，这八百字我就直接发在你小说底下了。

        -怎么能写出这么悲的文，主角都是好朋友了，就不能安排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戏份吗？！

        发完这条微信后，季风潜意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慢慢崩塌，但皱了皱眉毛，还是没想通这诡异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后来，季风才知道，这崩塌的玩意儿，叫做‘直男的防线’。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两下，对面回复微信。

        -如果你是主角，你会怎么做。

        季风寻思了会儿。

        -告白。

        -喜欢他的第一天，我就会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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