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剿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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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会儿,宁真逸继续剿匪。
单滢这会儿还穿着嫁衣呢,身上披挂垂坠的,行动很不方便。她回屋找了一块布,将身上杂七杂八的饰物取下来打包,又将裙摆撕了一大截,跟上了宁真逸的脚步。
飞白已经再次落回雪凛头上了,看见宁真逸,不屑地对他叫了一声:“唳!”我在这干活下药,你却跑去泡妞!
宁真逸随手丢过去一块肉条,堵住了它的嘴。
单滢笑道:“仙长养的这只鸟真是威风好看!”古代的南方人,没见过鹰,更没见过海东青,只以为是大鸟。
飞白好歹是有灵智的生物,怎么会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计较,闻言只不屑地扭过头,给她看自己的后脑勺。
宁真逸也笑:“威风是威风,就是这鸟脾气不大好,你没事不要招惹它。”
单滢乖乖点头。
宁真逸一边往关押妇孺的地方走,一边问她:“我如今要上京赶考,不方便带你,再说还要送你回家。我是直接派人把你送回金淮郡吗?还是你先去我家借住几日,等你家人来接?”
单滢有些犹豫:“恩公可否让小女子在恩公家借住几日?”
宁真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颇为担忧,好像直接送她回家,会发生什么事一般。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自己家中会武的人好几个,殷淑雪也不是粗心的人。就算她身份有异,一家子人盯着她,她也翻不出天。
反正山贼差不多都睡了,宁真逸也懒得把他们弄醒。什么大当家二当家,全都杀了。
两个人一路找到了关押妇孺的地方。宁真逸照样一剑劈开门外的锁,打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宁真逸当先走进去,早先还有几个人的小院,现在是空空荡荡。
不用说,人肯定都躲起来了。
宁真逸也不进去,站在门口冲里面喊:“山贼已经被我下了药,现在基本动不了了。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寨中粮食库的门已经被我打开了,你们随便拿,或者用这个时间收拾行李都可以。我在山寨门口等你们,要自己走的,可以直接离开。没法自己走的,一个时辰后,我带着你们下山。”
说完宁真逸就带头走了。站在山寨门口,宁真逸跟单滢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天边等人。
此时离宁真逸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已经把整个山寨逛了一圈。身强体健、行动自如的都被干掉,大的宝库也都被搜刮干净。至于那些山贼身上、住处有没有藏银子,宁真逸是真的没兴趣慢慢找。
就让这些苦命人自己动手吧,山贼私藏的银子,还不一定有这些苦命人被抢走的银子多呢。
那些妇孺刚开始是不敢相信,随着第一个人试探着走了出去,惊叫了一声:“那些山贼全死了!”
大家呼啦啦全都出来了。
很快,山寨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行走跑动的动静、妇女的哭嚎、小孩的尖叫。
还有利器刺进肉的声音。
宁真逸心里有些凉,但坐在对面的单滢倒是自如得很。
郡守好歹是正五品的官员,她一个五品官员家的小姐,怎么都不应该对杀戮如此淡定,想来是这些日子的变故,让她受到了刺激。
不过,宁真逸觉得,只要她不害人,这些刺激就不是坏事。
做一棵坚强的树,哪怕只是小树,也远远好过做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
飞白在空中警戒。山寨中只有一百八十多个山贼,和中年男子说的数,差了整整五十多人。再说和中年男子同村的其他男人也没见到,大约是在外面找“肥羊”。
在等待的过程当中,宁真逸又陆陆续续杀了一批山贼,最终的数字和中年男子所说的没有太大出入。而被迫做探子,出去找“肥羊”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山寨,一听说自己不用继续助纣为虐,俱是欢欣鼓舞,有几个还忍不住哭出了声。随后,也加入了收拾行李的队伍。
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花在等待上,自然令人不耐。但如果用来发泄情绪、收拾行李、摸尸体、寻找别人藏起来的私房钱、清理自己,等等,就显得不太够用。
宁真逸最终又多等了两刻钟,才终于有人稀稀拉拉地到达山寨大门口。又过了两刻钟,才有人告诉宁真逸,人到齐了。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宁真逸和同窗们埋锅造饭的时候是午时,等宁真逸逮住中年男子、审问、离开车队、到达山寨,午时也才刚过。
但宁真逸剿匪花了一个时辰,等人又过了一个半时辰,这会儿已经是酉时过半,下午六点了。
冬日昼短夜长,这会儿功夫,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幸好这帮人自己做了几十个火把,否则黑灯瞎火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走。
宁真逸将单滢扶上马,带头走在了前面。在他身后,有近两百号人,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下了山。
曾经为祸一方的大山寨就此绝迹。留下了许多猜测,以及鬼故事。
雪凛脚程快,车队到山寨的路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换成人步行,却走了近两个时辰。
等一行人到达车队,车队大部分都人都已经去睡觉了,只有五六个人在不同的方向守夜。见宁真逸带了近两百号人回来,赶紧过来帮忙。
宁真逸招呼了一声,大家一齐动手砍树,临时用树干和油布搭了两个巨大的帐篷,分了男女,让大家暂住。
好在如今只是十月,夜晚虽冷,也冷得有限。众人又各自背了粮食铺盖,临时睡一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一的问题是单滢。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和男人共处一个马车过夜。但现在条件有限,宁真逸借给她一床被子,她虽然不习惯,却也默默地接过来。
宁真逸的马车再宽,塞四个人也显得有些挤。好在只是显得挤,手脚还能平放着。
宁真逸忙了半天,一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宁真逸一大清早被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却是那群人已经醒了,在埋锅造饭。
当然,夫妻、父子相认的场面是少不了的。
宁真逸一出马车,就见外面到处都是抱在一起痛哭的人。
旁边有自己的同窗在议论纷纷。
宁真逸把自己收拾清楚,过去问他们在聊什么。这一问才知道,山贼们不止抓了一个村的村民,他们把抓来的村民当消耗品用。每当他们抓到村民,青壮被分开,老人被杀光,只留下妇孺。那些山贼也是恶毒,他们留下女人自然是为了发泄,留下孩子却是为了培养小山贼,据说从小培养起来的山贼,忠诚度最高。但小孩子大一些就记事了,所以六岁以上的孩子全都被杀掉,只留下六岁和六岁以下的孩子。
被宁真逸抓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他的父母一开始就被杀了,妻子也被山贼□□而死,三个孩子,只留下了一个年仅三岁的,实在凄惨。
一群人哭完,来向宁真逸磕头道谢,口称恩公。还说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若遇到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绝对不敢推辞。
宁真逸坦然受了,问他们有什么打算。带头的人道:“当初我们南下,是为了逃到柳怀州,如今也还是去柳怀州罢。”
宁真逸点点头,画了简略的地图给领头之人。这里离柳怀州不远,骑马只要两个时辰,坐马车大约半日。他们走上一天,差不多也就到了。
两拨人整好行装,告了别,又各自上路。
对书院这帮人来说,他们就是在离书院半日远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午一晚上,事情就解决了。而且听说山寨两百多号人诶!宁真逸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全解决了!?
这已经不是武功高强能描述的了!
于是众人也不待在马车里了,一个两个坐在车辕上,非要宁真逸给大家讲讲,他到底是怎么剿匪的?
宁真逸无奈,只好老老实实道:“我哪有那么厉害的功夫?我只是轻功了得,又带了些强效的安眠药物罢了。”
众人觉得宁真逸说得太敷衍,非要他再说详细一点。
宁真逸只好进一步解释:“我是习武之人,五感比旁人敏锐许多。夜里睡觉之时,听得见隔壁咳嗽、花坛里促织夜鸣。所以,不想一些助眠的办法,根本睡不安稳。我一般会在床头点一些助眠的香料。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常睡觉。”
他摸出了那一袋棂殒香:“我把香料烘烤出味道,装进纱布袋中,再让海东青到上寨上方飞几圈,香料粉末随风飘散,被山贼们吸进去。受香料的影响,大部分都山贼都睡着了,就算没睡着,基本也提不起劲了。我大摇大摆走进去,把没中招的解决掉,再放出那些被关押的人。大部分的山贼,是那些被关押的人杀的。”
于是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问宁真逸能不能分一些香料给他,自己夜里睡眠不好。有的问宁真逸山寨里有没有藏宝库,有没有拿到一些好东西。还有的觉得宁真逸在忽悠自己,哪里有效果那么好的香料,能让人直接睡着。宁真逸武功肯定很高。
宁真逸才懒得听他们扯淡,只说要香料的,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安顿下来以后再说。说完就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假装闭目养神。
拿了山贼那么多财物呢!那些珠宝的成色有好有坏,他要赶紧按品种、品相分类一下,最好的那一批留下,没有那么好的,就拿去永阳州的牡丹花集团分部,让他们着手赈济灾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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