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彻底沦陷

日子一天天过去，进入初冬，天气逐渐转凉，路边树上光秃秃的树枝显得尤为单调，时不时被寒风吹的晃动身姿。

        教室里的温暖让人昏昏欲睡，老师在台上唱独角戏，有时讲错了也一笔带过，因为没有人会发现。

        “咯吱”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一阵雄浑的声音响彻全班，打破了一屋宁静。

        一个矮胖的主任扯着嗓门说道:“同学们，说个事，课间操的时候校长会来视察，班里不要留人，务必都去！”

        “唉，服了”

        “我还想在班睡觉呢”

        “地中海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班里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下课铃响起，乌泱泱的人挤在楼道里，宋彤低头看了眼安凡的鞋，关心的问道:“你这脚能跑吗？”

        “好的差不多了。”安凡举起脚，晃了晃。

        偌大的操场上，从口中呼出的白色雾气在空中缕缕升起。

        安凡穿着臃肿的衣服跑起步来略显笨拙，很久没有锻炼，跑了一圈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一个没注意，踩到了操场上的凹陷处，没好利索的脚颠地阵阵痛麻。

        她咬牙忍着痛紧跟班级的队伍。

        “安凡，出来。”队伍外的何东叫住了安凡。

        “老师，怎么了？”安凡不明所以的问道。

        “脚还没好吗？”何东开口问道。

        “好了，就是刚才不小心颠了一下。”安凡不禁感慨何东的观察力强。

        “站那儿休息会儿吧。”何东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安凡看着四处指挥，时不时吼几声的胖主任，心里发怵，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我在呢，怕什么？”何东笑着说道。

        过了一会儿，胖主任吹着哨子，向这里走来。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

        “我们班的同学脚崴了，我让她在这休息会儿。”何东解释道。

        “小何，真不是为难你，今天校长视察，我也没办法。”胖主任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面露难色。

        “主任，跑肯定是跑不了，您想扣分就扣吧。”

        何东无所谓的说着。

        一阵便秘的表情出现在胖主任的脸上，拿起笔在纸板上画了几下，扭着屁股走了。

        “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安凡愧疚的说着。

        何东干笑了两声，露出两颗不齐的门牙，说道:“我是班主任，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这句话安凡记了好久。后来才明白，没有人应该对一个人好，只是有幸遇到了一个觉得对你好是应该的人。

        傍晚天气阴阴沉沉，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晚自习的时候，暮色加深，窗外狂风呼啸，一道闪电划过，点亮了天空，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教室的窗户上。

        学校提前放学，安凡打着伞在雨里多等了一站车。

        车内的人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冷清，安凡坐在陈禹旁边诺诺的开口:“我脚好了。”

        她其实很不想承认，但又舍不得陈禹太辛苦。

        “嗯，再送你一晚，明天要上夜班了。”陈禹靠在椅背上说道。

        “夜班要上多久啊？”安凡问道

        陈禹用指尖轻叩着手机屏幕，淡淡的开口:“大概几个月吧。”

        “哦”安凡低低应了一声，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晚上下学看不到陈禹了，她的心好像泡在水里似的，一阵阵窒息般的难受。

        雨淅淅沥沥，砸出满地的小水坑。街道低洼处积满了雨水，不知是谁在中间放了几块大石头。

        陈禹收起了伞，微微屈膝转头对身后的安凡说:“上来。”

        昏黄的路灯为雨珠赋予了暖色，有一些打在陈禹的脸上，顺着下颚滴落在地上。

        安凡乖乖地爬上陈禹的背，下巴搁在精瘦宽阔的肩膀上，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子。

        走到石头前，安凡举着雨伞的手收紧了一些，陈禹扭过头，轻声说道:“别怕，不会掉下去。”

        一阵阵情绪从心头翻涌上来，安凡彻底沦陷在陈禹给的温柔中。

        陈禹稳稳当当的落在每个石头上，走到最后一个，他向上轻颠了颠安凡，长腿一迈，跨过了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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