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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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并没有好转，眼睛虽然看不见了，那些血腥骇人的画面却仍在脑海里奔腾不息。焦躁不安的情绪迫使我的呼吸频率大幅增加，血气由耳道、鼻腔长驱直入，很快渗透进脾肺里。这种强烈的不适感，犹如被滚烫的铁锈熔浆灌满全身，让这幅躯体战栗不止。
“放缓呼吸，冷静。”
黑暗中，那人低下头，将唇瓣凑在我的耳边，继续声若蚊蝇地轻喝道，“做不到的话，我只能打晕你。”
“……”一瞬间，醍醐灌顶！
这个声音是，族长？他果然醒了！
就像终于在无尽的深渊里，寻到了一点星光。此时此刻，张起灵的声音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针强心剂。我即刻凝神静气，跟随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让翻涌不息的情绪，能够尽快沉淀下来。
……
大约是在几分钟之后。脑海中的猩红画面逐渐转淡，我已经可以正常地去感知周围的一切了。
最先觉察到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静谧。这个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大家非常默契地维系着这种状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里有两个关键点。第一，为什么需要保持安静？第二，写血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要想弄清楚第一个问题，得先确认这铺天盖地的血字是谁写的。这个还算简单，既然蒙住我眼睛的是族长，那么写血字的，只能是张海承了。需要保持安静的原因，很有可能跟张海承自身的状态有关系。换言之，声音会让他受到影响。
影响什么呢？或许，是影响到他写这些血字的进程。
再来看第二个问题。张海承写这些血字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就很难了。而且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法冷静地思考。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就只想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一句，老娘费那么大劲帮你把里间收拾出来，是为了让你涂得满屋子血来吓唬我的吗？
正想着，一声嘶吼破空而来，“终于结束了。他娘的，憋死老子了！”
胖爷大怒，“这孙子都烧到40度了，居然还在这儿排族谱？”
“不是族谱。”我接道，“这是应该是一份实验名单。”
“实验名单？你是说，这一墙的人全都是实验品？”胖爷诧异道。
“嗯。”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张海承突然报起了墙上的人名。诡异的是，他每报一个名字，都会留有三秒钟的停顿间隙，似乎是在等着谁的回应。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我寒毛竖立，因为在格尔木疗养院被集中实验的时候，它们就是这样点名的。
再仔细一听，就发现张海承的声线其实有点奇怪。似是魔怔，又似在梦呓，反正一定不会是正常的精神状态。难不成，是高烧把脑袋烧迷糊了？这家伙遭了小楼一顿毒打，又被我强行读取记忆，想来目前的身体情况不会太好。我忍下内心的不适想去看看他，可族长紧紧地捂着我的眼睛，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不用看。”说着，他已经带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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