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凌云山

回到家，李达就和快递店老板打了电话，和他说自己可以继续上班了。李达料想老板会对他这几天的行踪有所疑问，所以心里想好了一套说辞。“小李，这两天警察打人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前几天被带走，后面你又说自己在住院，你该不会就是被打的那个人吧？”李达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里的老板说道：“王哥，我是被警察误伤的，只不过被媒体夸张报道了，现在警察在大力辟谣，你不能瞎琢磨啊，传播谣言可是违法的。”李达知道老板一向是一个十分遵纪守法的人，这么和他解释，他一定会停止对自己的追问。果然，老板相信了李达的话，不再打听警察让李达配合调查的东西，而是义正词严的说道：“你刚出院，不要着急上班，先在家里休息一天，免得到时候媒体说我压榨员工。”李达无奈的接受了老板的安排。挂了电话，他在微信上和曲雅聊了一会儿。

        转眼间，又是黄昏时分，窗外的路灯相继亮了起来。李达在窗台出神，想着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他从衣兜里拿出吊坠，在医院的时候自己确实看到上面有“李达自救”四个字的，现在却什么都找不到了。李达正打算把吊坠放进储物柜里，它却忽然发出白色的光芒，在李达手里剧烈的颤动了几秒钟，李达差点吓得把它扔到窗外了。李达小心翼翼的把吊坠凑到眼前观察，他发现上面又出现了几个字“尽快出发”。李达不愿意相信昨晚的梦是真的，但他又不能解释这个吊坠的种种异样。他想起梦境中的神秘人说的话，圆针示意的方向两百里。他看到了吊坠上细小的圆针，此时正指着门口的方向。他灵机一动，打开了手机地图。“朝这个方向走两百里，也就是一百公里的话，是……凌云山。”李达自言自语。真的要为了验证一个梦而去长途跋涉吗？李达犹豫不决。

        手机来电提示打断了李达的思绪，是老板的电话。“小李，我明天要去总部办点事，本来打算让你在家休息的，但我怕过去了之后没个帮手忙不过来，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李达在快递店只是做兼职，上一天班又一天的工资，他欣然接受了老板的安排，至于那个奇怪的梦境，他想着有时间了再去解密。当老板把总部的地址发过来时，李达惊讶的发现自己明天的目的地就在凌云山的那个方向，两地相距不到二十公里。这个巧合让李达有些不安。

        第二天，李达和老板启程去总部了，两个小时之后到了目的地。一个上午都在忙活着做各种资料，李达累的手都差点失去知觉。吃了午饭，老板说自己在总部还有些事，让李达自己坐车回去，还承诺今天的工资是平常的两倍。和老板分开之后，李达开始犹豫要不要到凌云山去看看。“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李达看着吊坠，下了决心。

        打了个车，就一路颠簸的去往目的地了。李达有坐车打瞌睡的习惯，所以上车之后就睡着，等司机通知他已经到地方的时候，他才睡眼惺忪的下车。“小哥，你导航的位置就在这里，不过也没见什么山，你沿着这个土路走走看，问一问路人。”司机在离开之前热情的给李达提了个建议，李达点头和他告别。沿着土路走了十多分钟，李达发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多了。路过一条小溪，李达看到一个老人在河边搓洗着衣服，他走过去问道：“奶奶，凌云山是往哪边走啊？”。老人听到问话，不再搓洗，站起身，捶着背回答：“小伙子，你是要去凌云山旅游吗？凌云山就不要一个人去玩了，这些天雾大，很容易走丢的。前几天有一个男子汉去爬山，在山上迷了路，警察找了两天才找回来。”本来雾气越来越浓重就让李达心里发毛，老人的这番话更是雪上加霜，李达有点后悔自己打车到这个地方了。他摸了摸戴在胸前的吊坠，心里却感到一丝暖意，胆怯减少了几分。“奶奶，我不上山，就想在山底下看看风景，是不是朝这条路走就行了？”李达怕老人不为他指路，撒了个谎。老人叹了口气边用手比划边说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然后在第一个岔口往左拐，第二个岔口往右拐。”“谢谢您。”李达道谢之后本打算走，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奶奶，凌云山上现在还有人在居住吗？”老人本来打算继续洗衣服了，听到李达的话，她好像回忆起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后回答：“我小的时候听大人讲过，凌云山上是有一个道观的，里面的道士经常下山帮苦命人家治病，但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后来关于道观的传闻也少了，而且他们上过山的人都说没见过道观，可能人家早就搬走了吧。”

        李达和老人告别，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雾气越来越重，天空也变黑了，好像要下雨了，前方的路杂草越来越多，好像多年没有人行走一样。和老人分别之后，他老是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回头看过了几次都不见人影。这要是在平常，李达早就吓得原路返回了，但这次，他好像被什么力量驱使着前进。“凌云山。”李达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山脚。眼前庞大的石碑上刻着“凌云山”三个大字，字的周围全是青苔和藤蔓，一副破落的景象。石碑旁边有一间木屋，屋顶有一个大窟窿，四周的木板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轰隆隆”一阵雷声响起，李达知道要下雨了，把书包里的伞拿了出来。刚把伞撑开，倾盆大雨就倾泻而下。暴雨伴着狂风，李达的雨伞快要被吹散架了，他赶忙往木屋走去。他先用手拍打木屋的柱子，觉得木屋不会倒塌之后，进到里面避雨了。

        下雨的原因，气温降低了不少，李达感到寒冷，打了个冷颤。忽然，一个陌生人闯入亭子里，吓得李达差点摔倒。“好大的雨。”陌生人边说着，边摘下雨衣的帽子，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看到李达，他倒是不惊讶，说了一句：“你比我还先到啊？”李达没有了解对方的意思，倒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是这附近的人吗？”青年不紧不慢的回答：“你是要上山吧？我就是山上的人，我就是专程来接你的。”李达懵了，疑惑的说道：“山上不是早就没人居住了吗？什么叫做专程来接我？”雨水打在木屋的屋顶上，发出巨大的噪音，青年凑近了说：“你是被指引来到这里的吧？你要的答案都在山上，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我们现在就上山吧。”青年说完示意李达跟上自己，就往屋外走去。李达考虑了十几秒钟，撑着伞追了上去。

        沿着上山的石阶走了几分钟，青年忽然停住，回头对李达问道：“你还有其他朋友吗？”李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青年会意，转身继续赶路。李达和青年冒着雨赶了很久的路，他本来是想记住上山的路的，但雨水阻碍了视线，实在难以实现这个想法。直到双腿走的发软，身上的衣服完全被雨水打湿，青年才停住了脚步。李达发现视野变得开阔了起来。不远处有一片簇拥在一起的房子，古代建筑风格的木材加石材的房屋。最前方是一个大门，走近了看，顶部挂着一个木匾，上面写着“凌云山”。难道这就是老人所说的道观？李达心想。李达跟着少年走进了房子里，雨恰好变小了，他环顾四周，联想到了电影里的武侠门派，自己好像穿越到了武侠故事里。少年取下雨衣，转身对李达说：“这里就是凌云山的道观了，我叫张启，是这里最年轻的弟子。你现在这等一下，我去拿一套衣服给你，待会我们一起去找我师父，他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李达换上衣服就跟着张启去找他口中的师父了。“为什么你师父会等我？他为什么知道我会来？”李达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青年对他笑了笑说：“等待会师父会合你解释的。”

        沿着道观的一个长走廊走了很久，李达看到了走廊尽头空旷的大殿，一个满头白发，身着道袍的老人正在神像前打坐。老人像是感应到李达他们的到来，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你终于来了。”老者边说边伸出手去摸李达的肩膀。“您是？”李达疑惑的问道。老者把手收回，摸了摸胡须说道：“我就是这个道观的掌门。小友，你是姓李还是姓曲啊。”李达吃了一惊，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对于玄幻的东西，他不会轻易相信，他警惕的问道：“这位张启说你们一直在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信息的？”李达想知道梦境指引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又对眼前的人有所怀疑，他早就打打算好，如果对方是什么诈骗团伙，他就第一时间报警。老者看出了李达的心思，对他说道：“小友，我看你是一个不信玄学的人，我和你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这样吧，等过了今晚，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哦，对了，我叫明渊。”李达眉头紧皱，不理解老人的话。老人让张启带着李达去吃晚饭，之后又给他安排了一间空房。张启对李达说：“师父让你不要急躁，今晚你会经历一些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达内心不安起来，但夜色降临了，这山路九转十八弯的，自己一个人下山肯定会迷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道观里一老一少的两个人应该不是骗子。

        李达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因为冒雨登山，十分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梦里，他又来到了那个白色的世界，那个神秘人远远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在张启的呼唤声中，李达逐渐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想尽快清醒过来。“走吧，我师父在院子里等我们。”李达看了一下时间，已经23点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做么。跟着张启走在走廊里，李达感到很阴冷，走廊里的灯笼在微风吹拂下摆动着。走了十多分钟，李达终于看到了明渊。老人正站在院子前的台阶上，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的香炉里点着了几十柱香，香炉旁摆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不知道里装的是什么。老者看着远处的大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发现李达过来了，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情，说道：“小友，今晚会发生一些你见所未见的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用性命保证你的安全。”老人说得义正词严，李达感到事情好像不太简单。忽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李达吓得后退了几步，张启在后面扶住了他。“来了。”明渊说了一句，打开桌子上的木匣，几把利剑弹了出来，他口中念了一个咒语，李达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罩，他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伸手想要去触摸。“别碰！”张启把李达的手拉了回来，李达的衣服是张启给的长袍，衣脚遇到光罩，直接被切碎了，张启严肃的说道：“这个保护罩会将穿过的东西切碎，你小心一点。我们等着师父的指示。”

        李达悄悄的掐了一下手臂，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风刮得越来越大，树叶在院子里飞舞着。李达忽然发现大门外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在不断的靠近道观，随着他的靠近，空气里的阴冷感越来越强烈。呼啸的狂风吹灭了许多灯笼，道观里的越来越漆黑。人影瞬移到了门口，穿过门口时，大门上忽然发出亮光，十几张道符亮了起来。但没过几分钟，道符就破碎了，人影来到了院子里，和明渊对峙。

        “明池！你终于来了，几十年了，你还在想着复仇。”明渊大吼一声。院子里的灯笼都被吹灭了，李达看不清人影的面貌，对方发出一阵令人惊悚的的声音：“师弟，把人交出来吧。”李达听到老人和来者的对话，猜测他们是认识的。明渊举起利剑，指向人影，利剑上发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师兄，当年真正有罪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你不应该再祸及无辜了。”明渊大喊道。人影大笑了几声后说道：“无辜？他们的后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人影上前了几步，李达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他的脸看起来就像凶神恶煞，岣嵝着身子，浑身冒着烟雾。李达还发现，这个人的双脚没有站在地上，是悬空的。“这是怎么做到？”李达还在心里思考，对方恶狠狠的看向了他，他立刻感到头皮发麻。幽灵一样的人口中呢喃，好像在念什么咒语，下一秒，从他身上散发出许多黑雾，黑雾里都是一些骷髅头的幽灵。李达哪见过这场面，还以为自己是在看特效电影。成百上千的幽灵开始往李达这里冲了过来，撞在金色光罩上粉身碎骨。李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在电影里。“这是什么玩意？”李达对张启说道。张启拔出了自己的剑严阵以待，他对李达说：“这是魔界的妖魔，保护罩怕是撑不了多少时间，你准备好的，待会我保护你。”李达还在懵逼，不远处的明渊和不速之客已经打起来了。

        看着明渊的战斗，李达张大了嘴巴，和电影里的一样，明渊飞起来就是两米高，而且打斗还产生火花，剑气。两人交手产生的能量弹出，将院子里的石头打的粉碎。“砰”光罩破碎了，幽灵冲向李达和张启，李达惊恐的想逃跑，张启拉住他，大声说道：“别离我太远！我保护你！”说着，张启就用剑斩击着来犯的幽灵，那些幽灵见肉搏不行，就在远处拿出弓箭乱射。张启挥舞着剑护在李达身前，暗箭难防，一支利箭从李达脸上飞过，他的脸上被擦破了，鲜血流了下来。李达木楞的用手去触碰伤口，这真实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明渊和幽灵人打得不可开交，他们在空中重重对击一次之后，朝两边炸开，退后的距离明渊更短一些，看来他略占上风。幽灵人发现自己占不到便宜，从身体里拿出一支血色的旗子，嘴里念起咒语。明渊感到不妙，飞身上前，想打断对方的施法，但为时已晚。旗子颤抖几下，幽灵人前方出现了一个黑洞。一个长着獠牙的怪物从里面钻了出来。李达惊恐万分，这个怪物就是自己梦中的那头啊。

        怪物出现之后就开始冲向明渊，加上幽灵人的攻击，明渊有点招架不住了。“砰”的一声，明渊被打飞了几米远，他吐了一口血，在地上喘息着。幽灵人打算乘胜追击置明渊于死地。明渊不紧不慢的盘腿而坐，口中念咒，通体发光。幽灵和怪物再次进攻，却在靠近明渊的刹那被弹飞。张启被师父的施法惊愣了，他大喊一声：“师父！你是要用那招吗？”幽灵也惊愣了，他大声说道“你居然已经到这种修为了！你想用这种灵术杀我？你不怕玉石俱焚吗？”。明渊睁开双眼，坚定的对幽灵说：“明池，你作孽太多，今日我要为凌云山清理门户！”看到明渊此时的状态，幽灵人已经开始害怕了，他躲到怪物身后，想施法逃跑。明渊结印，口中念咒，李达听到道观里有很多铁器震动的声音，没几秒钟，无数把剑从各种地方飞来，悬停在明渊身前。“去！”明渊一声令下，利剑全部飞向怪物和幽灵人。“不”随着一声惨叫，怪物和幽灵人灰飞烟灭了，攻击李达他们的幽灵也消散了。李达还在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惊愣，张启冲过去想搀扶老人。“砰”一声炸响，一道冲击从以老人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张启被弹飞砸在了道观的墙壁上。李达急忙趴下，还是被冲击波弹飞了两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背部传来窒息的疼痛。

        老人身上的光芒消失了，他无力的跪在院子里。张启挣扎着起身，再次冲过去搀扶老人。明渊面色苍白，虚弱的说：“我把毕生的修为化作了这一击，不知道明池被消灭了没有。”张启说了句“师父”就扶着老人往道观内院走去。李达被单独留在院子里接受这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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