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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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砚笑了笑,只是有些苦涩:“实不相瞒,江小公子少年英才,我与其甚是投缘。”
“是吗。”梁光尘负手,抬了抬头,“那可惜啊,他放着好好的忠臣义士不做,偏要去当乱臣贼子,大哥,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
站着的人便不再言语了,他走近狱门,沉默半晌才垂眸道:“三弟,父皇大概不会再留他,我想同他说说话。”
梁光尘闻言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打断,小跑进来的士兵单膝跪地:“王爷,皇上有要事请您去寝宫一趟。”
他脸色变了变,目光在梁远砚和江遥身上来回移动,最后终是一拂袖带着人离开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梁远砚抬眸道:“都退下吧,莫要来打扰。”
待守卫全部消失后,他才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牢门,低声开口:“江小公子快走吧,我都已打点好,会保你顺利离开。”
“……太子殿下”出来的几人俱是皱眉,宴允融轻声唤了一句。
对方动作微顿,复站直了身子,回头看向几人,笑得温和:“你们果然也在这。”
“殿下好像对我们的事很清楚。”宋衔川不动声色地上前了几步。
梁远砚见状失笑:“宋公子莫要误会,是沈姑娘托我前来相助的。”
沈姐姐?宴允融眉心微蹙。
“我们知晓江小公子被三弟押入了宫中,沈姑娘便猜想你们今夜或许会有所行动,所以特意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宴允融不解:“沈姐姐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沈姑娘聪慧过人,想来有自己的见解。”
几人便不说话了,红儿扶过江遥,一边替他搭脉,梁光尘温声提醒:“趁着无人发现,你们快些离开吧,路上会有人接应。”
“太子殿下,那你……”
那你不会被牵连吗?宴允融欲言又止。
对方却含笑点头,目光里的温柔和善意仿佛救世的天神。
“去吧。”
宴允融红了眼眶,深深地拜下去:“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其余几人亦是行了礼,然后再不犹豫,很快消失在了地牢狭窄的通道上。
梁光尘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缓缓垂下眼眸,将手心一枚黑色的小丸吞入了口中。
“儿臣参见父皇。”
“不必多礼了。”皇帝摆了摆手,苍老的脸上尽是疲态,“今夜宴上你应了九蚩的求亲,你说你有法子,如何?说说看吧。”
那群蛮人蹬鼻子上脸,竟敢肖想大胤皇室金尊玉贵的公主,他怎么可能同意!倒不是多心疼女儿,而是若答应了,岂非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皇帝闭了闭眼,不能想,一想便一阵胸闷气短,底下站着的人自是清楚他的心思,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父皇,九蚩人如此嚣张,对您不敬,我们当然不能将公主嫁过去。”
皇帝陡然睁眼,目光阴郁。
梁光尘继续道:“但如今非常时期,我们若直接拒绝,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父皇,他们只说要公主,却没说要哪位公主。”
“……什么意思?”
他勾了勾唇角:“儿臣以为,父皇完全可以造出一位符合他们期望的公主,送去九蚩和亲。”
皇帝慢慢坐直了身子:“继续说。”
“父皇,京中世家贵女无数,其中不乏品貌出众者,您大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封为公主,再送到九蚩人面前,相信到时他们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高座上的人默了默,沉声道:“可,谁家会愿意把女儿送去那般偏远之地”
梁光尘笑了:“父皇仁厚,不过为人臣子,为君分忧本是分内之事,况且,家中能出一个您亲封的公主,也是无尚荣光了。”
一番话,终于给足了皇帝台阶,他顺势点头:“那尘儿可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站着的青年缓缓垂首:“不瞒父皇,儿臣以为,沈家的姑娘,便甚好。”
“你是说,沈阁老的孙女”
“正是。”
皇帝难得有了些犹豫,皱眉:“沈氏夫妇早逝,如今这个孙女是他沈家唯一的后人,让她去怕是不妥。”
“父皇。”梁光尘抬眼,“儿臣亦是痛惜沈阁老之境遇,奈何惟有这位沈姑娘是最可靠的人选。”
皇帝沉默不言,等着他的下文。
他解释道:“儿臣有所耳闻,沈姑娘的容貌甚是出众,性子也沉稳端庄,最重要的是,她虽极少出门,却是得沈阁老悉心教导,聪慧非常,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若是她去,将来或许对父皇大有助益……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见皇帝仍有顾虑,梁光尘便主动退了一步:“父皇,眼见为实,沈家的女儿究竟合不合适,不如您亲自见过了再做决定。”
果然,高位上坐着人闻言立马点了头,梁光尘见状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城东一处宅院内。
几道人影快速走了进去,待进了内室,扶着江遥的黑衣姑娘才一下子瞪大了眼眸:“沈姐姐?”
“允融。”
挼蓝色长袄的女子走上前,脸上是熟悉的温柔笑意:“宋大哥,红儿……阿遥,都快坐吧。”
她微微俯身倒好茶水,宴允融瞧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沈姐姐,你……你和沈爷爷近日没被为难吧?”
“放心,我们没事。”沈长云将瓷杯塞进她手里,“耀王不知为何没有对沈家发难,但皇上一直有派人监视。”
宴允融顿时抬头:“那沈姐姐,你出来岂不是……”
沈长云宽慰一笑:“别担心,皇上能监视,我们自然也能想办法避开。”
宋衔川拿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突然问了句:“长云,太子如今可是愿意对抗梁光尘了”
方才在狱中梁远砚帮了他们,他心底便有此猜测,可沈长云却缓缓摇了摇头:“恐怕仍旧未能下定决心,他愿意插手这些事,是不愿无辜的人因他受累。”
“太子心性纯良,他始终觉得是自己的存在牵连了我们,所以不得不将自己卷进这些纷争中,但他本身其实是厌恶和惧怕纷争的……要真正与梁光尘对立,他怕是始终难以踏出这一步。”
宋衔川便不再说话了,垂眸慢慢将茶杯递到了唇边。
沈长云转而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少年,他身上已披了氅衣,隐隐露出囚衣的一角,眉眼间再不见往日的稚气,只一片冷沉无声地压在眸底。
她瞧着少年的模样,斟酌了许久,终于开口:“……阿遥,梁光尘谋权之心已久,对付他我们不急于一时,待此番风波过了,再叫他血债血偿也不迟。”
江遥搭在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好半晌,轻声开口:“……沈姐姐,我明白的。”
其余几人尚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此时也想起了狱中耀王那番怪异的话语,不禁问:“对了,阿遥,方才梁光尘同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九泉之下的父亲,什么认贼作父
宴允融一双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眸中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江遥眼睫颤了颤:“陈年旧事罢了,说出来也不过是想最后再气气我,师姐不用在意。”
闻言,宴允融抿了抿唇,又很快扬起笑:“原来如此,那梁光尘当真是恶人事多,不能消停,阿遥你可千万别被他气着。”
小姑娘笑的轻松,桌下的手却紧紧抓住了座椅边缘,她当然知道这不会是真话,可阿遥不愿说,她便不敢知道。
宋衔川瞧着两人眉眼间那分相似的隐忍,暗自垂下了眼眸,心底无声地叹了一息。
究竟是什么,竟叫少年笑中犹带泪啊。
沈长云慢慢起身,不忍再看:“允融,宋大哥,阿遥,红儿……我不能久留,院中有五名护卫,都是可信的人,这地方并不十分安全,你们明日便需离开,他们会一路护送,你们务必多加小心。”
几人都起了身,宴允融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沈姐姐也是……一定保重。”
她笑了:“好。”
月光落进小院中,女子温淡的背影无端染上了几分凉意,宴允融觉得自己鼻尖好像又有些发酸了,怎么回事,她从前明明没有这样爱哭的。
沈长云一路踏着积雪离开,长发披散在脑后,她微微仰头,望着头顶不太明亮的月光,想起那日同太子说话时,也是这样暗淡的夜色。
那一日,他们坐在皇帝的人看不见的地方,眉目温和的太子望着月,对她说:“沈姑娘,你知道吗,其实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只是去乡间搭一间小屋,父母亲人皆在身侧,我们便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说这话的时候,年轻的太子眸中那样深的遗憾,叫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自私可笑吧,身为一国储君,却只有匹夫之志。”
“不,殿下很好,殿下的心愿亦是,只是……”她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夜色,“人生在世,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其实我不明白,为何要这般在意出身,庶出嫡出当真如此重要吗?只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便兄弟离心,手足相残。”
梁远砚低声:“我与三弟,皆不过是这些虚妄之下的祭品罢了。”
这些话,他本该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可今日,他却像个醉了酒的人一般,说尽着平生不得志。
沈长云起身看向他,盈盈下拜:“那么,愿殿下有朝一日能破此困局,还世人一个昌平盛世,到那时,臣女便惟有代天下生民,谢殿下恩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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