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剑痴的承诺

　　季绝尘淡淡地道：“不错，就是用气血之力所铸，用我的气血之力。”梦冰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打颤，“季兄，你，你这也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季绝尘直接打断了梦冰雨的话，眼中满是狂热之色，那是一个剑痴对于剑的痴迷。

　　“用自己的气血之力铸剑，比任何的稀有金属更加与我自身契合。虽然消耗气血之力，但是为了这一把剑，又如何呢？”

　　季绝尘满眼炙热地看着那把剑，梦冰雨只觉得此刻自己握着剑的手都有些不稳定了，这把剑，整个剑身、剑柄，都是由季绝尘的气血之力所打造。

　　怪不得，会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而且，以血铸剑，无疑会使剑本身自带的杀气更加强大，以剑主的气血所铸，便意味着，此剑，一生一世就只有一个主人，不可能再有认主的机会了。

　　不愧是剑痴，为了铸成一把最适合自己的剑，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梦冰雨在心底默默地感慨道。其实季绝尘如此做法并没有给梦冰雨带来大多的震惊。

　　季绝尘是谁？剑痴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就算心中有情，有着挚爱，季绝尘也绝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剑，不过，这两者之间好像并不矛盾……其实梦冰雨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啥，季兄，紫烟姐知道这事吗？”梦冰雨看着季绝尘，不，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季绝尘身后的另一个人。

　　季绝尘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梦冰雨正在疯狂暗示的眼神，淡淡地道：“她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她。”

　　梦冰雨深深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一眼季绝尘，道：“季兄，你，多保重。”“嗯？”没等季绝尘听明白梦冰雨的话，一道怒气冲冲从的声音，就从自己的耳边响了起来，“老！娘！现！在！知！道！了！”

　　那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声音，季绝尘真的再熟悉不过了，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已经阴沉到了可以滴水的脸。

　　“紫，紫烟。”梦冰雨真的是佩服季绝尘，这种时候都能做到面无表情，当然，需要忽略季绝尘抽搐了不知多少下的嘴角。

　　“绝尘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看着面色不善的荆紫烟，季绝尘张了张口，确实啥也没说出来，“季！绝！尘！你最好给老娘好好解释一下！”

　　荆紫烟一把揪过季绝尘的耳朵，神色愤恨地看着季绝尘，一旁的梦冰雨默默地替季绝尘祈祷了一下，这种事情她都要做习惯了，然后，飞快地拉着寒千雪七人逃离了这修罗场。

　　看着一脸怒气冲天，一手叉腰，一手揪着他耳朵，眼中似乎要冒出眼眶的荆紫烟，季绝尘表示自己即将完蛋。“紫烟……你听我解释……”季绝尘有些无奈。

　　“行，你解释！一个字一个字给老娘说清楚了！老娘听着！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荆紫烟看着季绝尘，要说愤怒，其实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自家男人对剑的痴迷，也很不能理解季绝尘为什么可以为了变强，不惜伤害自己。

　　“紫烟，我……”季绝尘有些哑口无言了，他也不知道这如何解释，他不知道自己说真话的话，会不会引起荆紫烟更大的火。“解释不出了是吧。”

　　荆紫烟的脸色更黑了，可以说是阴云密布，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很明显，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差劲。

　　“老娘温柔久了，你就以为老娘的脾气已经好到可以随便欺负是吧！”荆紫烟狠狠地瞪着季绝尘，手下发力，季绝尘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季绝尘，老娘告诉你！温柔可不是老娘的风格！”荆紫烟现在真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煽到季绝尘的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但是荆紫烟估计，就算自己巴掌煽得再狠，季绝尘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只会一言不发的受着她的气。

　　“季绝尘，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把破剑，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荆紫烟看着季绝尘的眼中隐隐有水雾，季绝尘有些无语，明明是他被煽了，为什么荆紫烟看上去比自己还委屈。

　　“紫烟，我错了，再也不会了。”嘴上认错，其实季绝尘心里还是决定继续用自己的气血之力铸造那把剑，但是自家媳妇都哭了，第一反应当然是哄啊！怎么可能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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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绝尘，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告诉你，我就借鉴一下冰雨那七大魂灵的方法！”

　　荆紫烟有多了解季绝尘？略微夸张一点，就是比季绝尘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毫无疑问的，荆紫烟一瞬间就看出了季绝尘心底的想法，顿时火气更大。

　　季绝尘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好吧，其实荆紫烟这么说，也依旧不可能改变季绝尘的想法，毕竟，那把剑的意义可不是打架什么的……

　　“季！绝！尘！”荆紫烟咬着牙，眼中的水雾越积越多，季绝尘感受到那只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由得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伸手环住荆紫烟的腰。

　　荆紫烟的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剩下一只原本插着腰的手此刻正死命掰开季绝尘的手，从嘴中吐出来的话也有些哽咽：“季绝尘，你给老娘松开！”

　　松开？松开是不可能松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松开的。季绝尘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搂过荆紫烟的腰。

　　本来荆紫烟的手就因为颤抖有些不稳，现在季绝尘的举动，便很轻易地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季绝尘的耳朵。

　　季绝尘也不在乎自己被揪得通红的耳朵，就这样将荆紫烟抱在怀里，双手环住荆紫烟的细腰，不过他不敢用力过度，毕竟现在荆紫烟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荆紫烟则是拼命挣扎，眼眶通红通红的，搞得反倒像是她被季绝尘欺负了似的，对季绝尘拳打脚踢的，当然这些对季绝尘是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

　　“紫烟。”季绝尘突然开口，嗓音低沉，“抱歉，我不应该不提前和你商量这件事的，但是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允许了。”

　　耳朵传来季绝尘的话，荆紫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只不过声音小的微不可闻，“季绝尘！你个混蛋！”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执着这么一把破剑！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是想要老娘在等你个百八十年的吗！”

　　季绝尘抿了抿薄唇，沉思一阵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以我的气血之力所铸之剑，我可以任意收回任意控制，不会误伤你。”

　　荆紫烟愣住了，她并不傻，就算季绝尘的话语很简短，她也足以想明白季绝尘刚刚所说之言是什么意思。

　　的确，靠季绝尘的气血回力所铸成的剑，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可以被季绝尘收回体内的，人剑一体。

　　这样的好处除了季绝尘对于这把剑的熟悉和掌控力都会大大提升，还有一个，就是不会出现季绝尘意料之外的伤害。

　　刚刚梦冰雨问过季绝尘，要是他的剑，指向了荆紫烟，他会怎么做？季绝尘的回答是，不惜折剑也不愿伤荆紫烟一根发丝。

　　虽然说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但是谁知道哪天季绝尘修炼走火入魔，或者被邪魂师掌控了什么的，就会刺伤荆紫烟呢？

　　对于已经开了窍的季绝尘来说，哪怕是他的剑，也没有荆紫烟重要，但是他的剑有多危险怕是连他也不清楚，至少现在荆紫烟不可能接下季绝尘的一剑就是了。

　　对于季绝尘来说，自己的剑伤害了荆紫烟，那简直，太混蛋了！季绝尘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剑有灵识，一旦那把剑铸成，哪怕季绝尘的意识被邪魂师所支配，只要在铸成之时，季绝尘没说过要与荆紫烟为敌，或许允许攻击荆紫烟，那把剑就不可能会攻击荆紫烟。

　　这是认定了的事情，先入为主，也就是说，除非那剑铸成的时候季绝尘就已经被邪魂师控了神志，否则，此剑绝对不会伤害荆紫烟。

　　伤害荆紫烟的后果，就是这把剑的灵识消散，成为一块废铁，而季绝尘，也必定元气大伤，不过，为了荆紫烟，季绝尘觉得值得。

　　更何况，剑的灵识还不至于那么傻，敢对女主人动手。荆紫烟自然是明白这些的，而此刻，她的内心五味陈杂，一半是心酸一半是欣喜，还有几分是愤怒。

　　“季绝尘，你是不是傻……”荆紫烟哭着环住季绝尘的脖子，心酸是因为季绝尘居然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欣喜是季绝尘对自己居然如此在意，愤怒，则是因为这家伙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如此费尽心思地保护我。绝尘，你要是为了让我活下去，不惜让自己命归黄泉，那我也不活了！大不了，带着我肚子里这个一起下去找你！”

　　“紫烟……”季绝尘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听出来荆紫烟这些不是气话，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谈着后果。

　　“季绝尘！你你不知道，老娘这一生就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就是天天想着你什么时候开窍，后半部分就是天天想着怎么和你好好的过日子！”

　　荆紫烟说着说着，又突然暴躁起来，但是看着季绝尘的眼神却不再那么愤怒，只是烦恼，“你要是死了，老娘这前半辈子的等待可就相当于白费！”

　　“我告诉你，善罢甘休不是老娘的性格！”荆紫烟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季绝尘，季绝尘却莫名看见了荆紫烟眼底的一抹脆弱。

　　“你要是抛下我和肚子里这个小的，先走了一步，我就生生世世缠着你，大不了就重复着过这一世就是，总之，你别想要甩开我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去！我就是缠，也要缠死你！”

　　对于无亲无友的荆紫烟来说，眼前这个木头就是自己的全部，对于季绝尘来说，荆紫烟是比他的剑还要重要的人，那对于荆紫烟来说，季绝尘就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这么多年了，在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时候，每次两人打架，其实只有季绝尘认为是相互磨砺，荆紫烟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和他待一会，仅此而已。

　　季绝尘离开了，无疑，荆紫烟的整个世界就破碎了，世界都毁了，她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至于肚子里的这个……丢了怎样？

　　她荆紫烟可不是那些优柔寡断，娇娇滴滴的女孩子。当然，打掉的可能性还是挺小的，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和自家恋人的爱情结晶，不是吗？

　　只是，荆紫烟说的话也并非气话，而是她的心里话。大不了就是把肚子里的这块肉带到地下去养。

　　看着荆紫烟倔强的眼神，季绝尘叹了口气，忍不住揉了一把荆紫烟的脑袋，道：“紫烟，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还有这个孩子。”

　　“活着？没有你，那还叫活着吗？而且，人终有一死，不是吗？”荆紫烟反问道，季绝尘也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自家媳妇的。

　　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道：“好。那，在此之前，一起好好活着。至于那把剑，我继续铸造，不仅是为了变得更强大，也是……”

　　看着季绝尘还要坚持己见，荆紫烟不禁气结，难道她说了这么一大通废话，就是说给傻子听的？“紫烟，你可知道，我的生命，也分为两部分？”

　　看着荆紫烟即将发怒，季绝尘及时道。“什么意思？”“前半生，我练剑是为了练剑，但是我为何要练剑，我也不知。或许练剑和变强，只是为了让我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但那是现在……”

　　季绝尘看着荆紫烟的眼神很温暖、很柔和，几乎不像是一个剑痴应该有的眼神，那是从心底流出来的，对于自己心尖上的人的爱慕之情。

　　“我练剑，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我最爱之人。此剑铸成，便如同我对你的情，恒古不变，刀锋，绝对不会因为风雪而便钝。”

　　季绝尘认真地看着荆紫烟，这是剑痴的情话，也是剑痴的诺言，永不会变的诺言，眼中，是完全无法掩盖，汹涌澎湃的爱意！

　　荆紫烟几乎是没有犹豫，抱紧了季绝尘的脖子，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季绝尘也几乎是瞬间就搂紧了荆紫烟，反客为主，掠夺者荆紫烟口中的气息……

　　另一边，梦冰雨满眼感慨地看着正在风雪之中热吻缠绵的天作之合，道：“啧啧啧，果然，季兄真的是变了。”

　　刚刚两人的对话，梦冰雨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季绝尘对荆紫烟的深情告白，梦冰雨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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