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动员，动员，动员！

狼狈逃回来的人造人们惊呆了指挥作战的中央军将军哈库洛，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事件的作用是看戏以及防止东部军的武力介入，但是没想到实施计划的人造人们居然被人打败了，还是被一个不知名的炼金术师。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雷电之炼金术士，一定是那个家伙！”恩维恨得咬牙切齿，他在中央图书馆短暂接触过罗南，随后又在克赛尔克赛斯见过几次，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号称是法外狂徒张三的家伙简直和罗南·伊斯特伍德一模一样，别以为带了个面具就不认识他了。

        拉斯特皱眉，她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敌人，压迫感十足，简直和那个焰之炼金术师罗伊·马斯坦带给她的压迫感不相上下，罗南·伊斯特伍德这个年仅十七的少年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吃战争长大的吧？

        “有没有可能是别的擅长雷电炼成的炼金术师？雷电之炼金术士那个家伙还是太年轻了一点。”

        “哈？年轻又怎么样，难道你忘了当年的罗伊·马斯坦？难道你忘了这个时代还有一个爱德华·艾尔力克？年轻可不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格拉特尼，你记住和我们交战的那个家伙的味道了没有？”

        “记住了。”

        “很好，那么如果今晚他能从中央军的围剿中活下来，那么我们就可以再去克赛尔克赛斯确认一遍了！”恩维冷笑道。

        然后他回头问哈库洛少将，“你的士兵们做好准备了没有？”

        “可是我们之前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指令，我很难办的……”

        另一边处于大军包围的镇子中央，人们既感激又畏惧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笑脸炼金术师，团团将他围住，既然这个人能提前预知那些怪物的来袭和中央军的围困，那么他也一定拥有化解这个危局的办法。于是纷扰的求助声淹没了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家伙。

        罗南看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只能无奈摇头，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能让你们活着的办法，或者说我没有能让你们所有人都活着的办法。”

        “……”人群自内而外的安静了下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当中必定有人会死，但是我不确定，或许是一万，或许是两万，或许是更多，而且一定是会死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才能作数，这就是那些怪物和中央军的目标。”

        “等等，可是您不是来阻止他们的吗？我们不是还有您呢吗？”

        罗南苦笑一声：“会这么想也只是因为你们对于敌我的力量对比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敌人不止是被我吓退了的三个怪物，还有包围镇子的一整只军队，一个炼金术师再怎么强大也是有限度的，而外面的军队可是整整一个整编师，能与整编师对抗的也只有另一支整编师了。”

        “这么多？这怎么办？”

        里欧尔人都被吓到了，里欧尔镇作为一个非常繁荣的边境小镇，事实上总人口接近十万，但是包围镇子的整编师就有三万余人，平均三个平民人对付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根本不可能，要知道对面可是肯定还带着起码一个炮兵团，一支摩托化旅，即便是侥幸混出去了也大概率逃不掉。

        “除非中央军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赢的。”罗南冷漠的话语就像是从阴冥间吹出的寒风一样，冻得让所有人直打哆嗦。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很抱歉，没有了，我们只能选择怎么去死，是毫无反抗的死，还是挣扎着死。”

        “我……，”里欧尔人被这个残酷的消息打击懵了，有些绝望的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竟然将矛头对准了前一刻层拯救了他们的罗南。

        “就是你！就是你！卑鄙的外乡人！”

        周围的里欧尔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失了智一样的家伙，看着他癫狂地指着罗南，各种污言秽语张口便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耶嗨？我？我怎么了？”罗南看向这个小丑一样的家伙问道。

        “都怪你，你早就知道了我们这里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就看着它发生对不对？你不是来拯救我们的，你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你是炼金术师，再不济也能跑掉，我们呢？我们只能在这里痛苦的死亡！”

        “有道理，然后呢？”罗南昂首挺胸地看着这个家伙，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

        笑话，优待伊修瓦尔人是为了报恩，优待这帮人是为了干什么？尤其是他面前口若悬河的这个，一个不明事理的傻子而已。

        “有道理？你居然还坦然接受了？我们就该死在这里吗？”

        “没有任何人该死在这里，但是这不是你我或者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能决定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出生在这里，又成长在这里，然后在今天之前还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你在狡辩！如果你知道那么你就应该实现告诉所有人！”

        “呵呵，然后呢？你们会相信吗？”罗南不屑地一笑。

        没想到过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之后这个疯子的支持着居然还增多了起来，他们义愤填膺地将罗南围在中央，然后大声地斥责他们所认为的罗南的罪责，企图用最喧闹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罗南，片刻地化解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并非是我要杀你们，请你们搞清楚要谴责的对象，如果你们够胆那就应该跑去城外，去那帮中央军的帐篷里，去斥责他们，去尽你们所能的声讨，你们敢吗，强者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你们也只是一群懦夫罢了。”

        罗南面前的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后发现罗南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于是胆气似乎就更大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向罗南，试图用一种十分可笑的逻辑去证明，他们收到的伤害源自于罗南的无能，并非是他们自己活着施害者的错误。

        “难道好人就活该被谴责吗？”罗南自嘲地笑了一句，心中有些失望，之所以有人说群众就是乌合之众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现象的存在，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判断力不足，又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居心叵测，更因为他们的行为充满了盲动性和盲从性。

        “够了！”一个老人拨开人群站在了罗南的身边，“我说你们闹够了！今夜如果注定有人要死，如果这就是外面的那群军人的决定，你们觉得这位小哥又能改变什么？如果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决定，那么一个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不要将你们的懦弱和无能的愤怒发泄在一个好人的身上，为众人拾柴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你瞧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老东西你让开，谁允许你说话了！”

        罗南不想再忍耐了，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需要教育和引导的原因了，因为有些人真的是欠的！

        “打雷！”

        啪，一声响指过后就是一声霹雳，接着一群人瘫倒在地上，罗南无所谓地摆摆手，朝着镇子的中央走去，他面前的是如摩西分海一般向两边退散的人群，身后跟着的是一个颤颤巍巍的小老头。

        “放心，他们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了，如果他们能就这样活到明天，那就代表上天也不愿意收了他们，就这样把他们交给飘忽不定的命运吧！”罗南对着身后的老头轻声的说道。

        今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罗南快步走到了雷特教大教堂门口那高耸的台阶上，然后双手一拍，炼金术发动，一个巨大的扬声器就这样被架在了上方。

        “里欧尔镇的镇民们，你们好，我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也是你们这群可怜虫的救世主。”

        “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一个密不透风的阴谋包围了，这个阴谋包括了从雷特教的成立到里欧尔小镇被中央军包围的方方面面。”

        “它只为了到处一个结果，那就是让里欧尔镇上的这片区域洒满鲜血！人类的鲜血！”

        “原本他们是想要制造雷特教徒和普通人之间的对立来制造大规模的武装冲突来达成这个目标，为了这件事他们甚至还大费周章的将毒药投入你们的日常饮水中，让你们变得暴躁，易怒，充满了攻击性！对，那就是你们刚刚差点经历的暴动。”

        “但是，这个阴谋现在破产了，你们再也不会自己动手了，那么，这场杀戮就必将又他们的另一只手，包围了镇子的军队来办，也就是说军队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快则就在今晚，就在一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之后，慢则明天，最晚不会超过后天。”

        “你们当中会有很多人死，可能是一万？两万，或许更多，但是我要问你们，你们是想要拖着外面的中央军一起死，还是放弃抵抗就这么化为一捧尘土？”

        终于，在罗南的质问下，这个镇子的真正的德高望众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是镇子上的世俗力量的代表，也是曾经的镇子的领导者，过去被雷特教挤到了边缘，但是如今在雷特教大势已去的当下他们自然而然的填补了这一处真空。

        镇长轻轻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我简直不敢相信您说的话……但是目前一切的证据都证明您是对的。”

        看得出来，他十分的挣扎，他不能接受旧日对于国家的美好幻想就这么幻灭，但是冷冰冰的现实总是能让他清醒过来。

        罗南递给了他一只麦克，这样他的话也能通过扬声器传播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了。

        他问了一句话：“如果我们愿意接受向那边的军队献祭同伴会发生什么？”

        刹那间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了……对，如果他们愿意向军队妥协会发生什么结果，如果不用面对战争，如果不用面对痛苦，如果……

        “那你觉得会被选中杀死的那些人会是谁？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中央军的阴谋，你们觉得他们能够放走几个？”

        镇长回头看着大家，看着他们闪烁的眼眸，他突然感觉一阵阴冷，是了，那些人会是谁呢？这并不是死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万！每个人都切实的面临着这样的送命风险，如果他敢决定投降，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被撕成碎片，要么是被现在现场的这些人，要么是被风平浪静之后剩下的人们，实际上他别无选择。

        “我们战斗！”镇长颤抖着说：“我们要战斗！哪怕是死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很好！”罗南得意地笑了，今天的计划真的是一切顺利，“我就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在来之前实际上就已经通知东部市的司令部了，他们和中央军的那帮家伙并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足够努力，拖到明天，那么就有大概率被东部军救下！”

        “好耶！”“万岁！”

        欢呼声过后罗南立刻开始下达指令，动员在场的每一个能动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一切具有劳动能力的人，他们先去里欧尔镇的民房和废墟你寻找铁器，交给罗南来制作武器，然后每人都配发一柄，全民皆兵，打巷战，拖时间。

        此时的另一端，中央军的军队同样在进行动员，士兵也是活生生的人，如果他们面前是敌人，他们会还不犹豫地将子弹送进敌人的胸口，但是如果是一群普通人呢？但是如果这一群普通人还是心理意义上的同胞呢？

        在进攻之前，来自中央市的哈库洛少将必须做好他们的思想动员，让士兵们坚信，镇子里已经全部都是十恶不赦的邪教徒了，这些人他们抢劫，他们杀戮，他们放火，他们简直不是人。所以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亚美斯特利斯的优秀军人，这些士兵的任务就是送这些邪教徒去见他们的雷特神。

        三万人的动员指令层层下达，等到所有人都做好准备的时候里欧尔镇的人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初步武装，他们将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去狙击来犯之敌，哪怕他们也只是一群被蒙蔽在鼓里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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