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齐头并进，分兵南下

第167章  一开拔就遇到扎手的刺

        上一章说到，由第一大营至第五大营，外加第八大营这六个大营组成的第一路大军，路线是扫清西华、漯河府与周口府之间的谭庄、大武、上蔡、汝南、平舆、正阳、息县、罗山、红安等县的基层政权和地方黑恶，这第一路大军，是王家军最早的几个大营。其实，第八大营在王家军和高家军这两路义军主力分东西两路肃清陕北后院之前，就加入了义军并成立了第八大营，所以说，第八大营也可以算是王家军的开国大营之一了。

        这一次，张献忠之所以把他一手带出来的第八大营放在第一路大军，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一路沿线要剿灭的这些县份有没有很扎手的硬茬儿，但第一路大军却要从周口府旁边经过，而周口往西不远，就是漯河府，这两个府城相距太近，以义军的实力和经验，要悄悄经过周口和漯河之间，并不是难事，但不能不防万一，要是同时惊动了两个府衙所在城市，那就说不清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后果了，以王家军现在的实力，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但一旦惊动了中上层官府，王家军就难免陷入与官军的周旋了，那就会完全背离了既定的战略计划，哪怕就算消灭一些官军，那也绝对会得不偿失，所以要把第八大营派给第一路大军，以应对万一的变故。

        出发前，汪兆麟就和温一霸、温三虎、梁大奎、梁二魁和谭青杨会商过了，大家一致主张，这次既然六个大营作为一个行动单元，干脆行军之时，由各大营的副将带领各自的大营，六个大营主将，则临时组成联合指挥所，汪兆麟担任临时总指挥，这样就更能有效指挥。而且，这个想法，首先还是谭青杨提出来的！

        谭青杨的初衷，倒不是从指挥效率上来考虑的，他的担心却是，因第八大营人数最多，又一直是先锋营，战功最高，而谭青杨本人和申老镖头，也是在还陕北就成了张献忠的左右手了，尽管王自用临终安排他代理第八大营主将的时间还不久，但在全军的大营将领当中，也是有份量的大将了。但按张献忠为了公平公正，完全按大营的顺序来指定临时总负责的将领，就只能指定汪兆麟了，谭青杨不愿意因第八大营的因素，让汪兆麟稍有内心别扭或者说心理负担，当汪兆麟召集几人商量时，谭青杨就率先提出了这个建议。

        没有想到的是，谭青杨没提出之前，另五人都还在完完全全地按张献忠要求的那样来办，也就是汪兆麟只在意见不一之时，才出来协调和拍板，却不料谭青杨提出了一个既合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更有利于指挥通畅的特别适宜这次行动的方案，而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领了，一听到这个提议，就觉得这样干，实在是太巴适了，除了汪兆麟本人以外，都齐声附和：“好，好，这样太好了，谭兄真是文武全才啊，让我们一路军这次行动，有了这么好的指挥方式！”

        汪兆麟想了想，说：“还别说，这个方案，兄弟我以前真还没想过呢，经谭兄这一提起，还真是一语道醒梦中人！那小弟就勉为其难了，不过，谭兄和你们几位兄弟，可要多多提点小弟哟！”

        “哪里的话，这都是咱们共同的事情嘛！自古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嘛！”大家都高兴地说道。

        谭青杨说道：“几位贤弟都能接受愚兄这个建议，愚兄在这里表示感谢了！那么，就请兆麟贤弟主持安排首站拿下西华的行动吧！”

        汪兆麟说：“那就这样，现在说具体行动，还早了一些，我们何不如这样，立即先派几组探子，去前面打探清楚西华的敌情，我们呢，接下去派七八个大队，分别把太康到西华之间，西华境内靠太康这个方向的七八个乡里给肃清了，然后都到西华城北的田口汇合，大军则直接开往田口扎营，听取了探子汇报，再来确定具体行动，怎么样？”

        汪兆麟这么安排，确实再好不过了，大家都没意见，于是汪兆麟就按此安排下命令了。

        去肃清东夏亭、马家营等七八个县北乡镇的大队，都是石碾压鸡蛋之势，他们无非是要花时间去做而已，都是手到擒来的活儿，就不必多说了。

        汪兆麟这一路的六个大营，除了从各大营抽调的那七八个肃清乡里的大队外，汪兆麟、温一霸、温三虎、梁大奎、梁二魁和谭青杨等六人，一马当先，走在第一大营第一大队的前面，后面就按顺序，自然就是第八大营断后了，第一大营由沈梦麒、梁思玉带领，第二大营由戚维国带领，第三大营由钱仲荪带领，第四大营由甑山虎和章子琦带领，第五大营由陈祖寿和苏护带领，第八大营就由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带领了。

        那七八个肃清乡里的大队都出发了后，各大营的作战部队和匠灶桩，紧接着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到第三天中午时分，大军来到了西华城北的田口乡，汪兆麟派了一个大队去把田口的里正富恶给灭了，大队伍则前进到离西华城十来里的地方，立即扎下营寨，封锁住消息，而打探情况的探子，都已经在田口的茶馆里等着了。

        大军扎好了营帐，就已经过午了，六个大营就都通知将士们吃些干粮填填肚子，各匠灶桩赶着做酒宴，提前吃晚饭，中饭晚饭并作一顿吃。

        等酒宴吃的将近两个时辰里，汪兆麟就通知六个大营的副将参将都来听取汇报，边听边绘地图的活儿，自然就由第一大营的文算师劳动了。

        这个西华，靠南离周口府很近，往东离淮阳不近但也不是很远，但往北和往西，辖区却很宽，是个乡脚很宽的大县，而且正当周口往扶沟、鄢陵方向的大道口上，陆路交通算不上发达，但也还有些交通便利，在周口府所辖的县份里面，要算不多的两三个肥油县之一了，因而十几年前的新任知府，一心要想把这个县的县令换成“懂事”的县令，奈何却硬是换不动，所以周口知府对这个县的县令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就只好这样不冷不热地僵持着。

        这西华县令是何许人？竟然能让品级比县令大两品的堂堂知府会挪不动他的位置？

        原来，这西华县的知县，是个老官油子，姓胡名益然，字灵轩，自幼文武双全，会三阴功，却是以文举人派放的县令，自从年轻时被派放到了西华，很快尝到了在西华当父母官的甜头，就下决心不再挪窝，也不求升官了，因为他明白，升官就是为了发财，能发财了，好发财了，又何必再去求升迁呢？再说了，树大还招风呢，何必去纠缠于官场争斗呢，凭着一身绝世武功，当一个上级和同僚都不敢惹的知县，独霸一方，这不是挺惬意的吗？于是，就一门心思在西华置业和发财了。

        这个胡益然，不知是他的爹妈失职，还是他练三阴功给练的，个子倒是很不矮，可就是瘦得连小号的官府都穿不伸展，只好去裁缝铺改成又长又小的款式，才能穿得伸展，好在他的脑壳还不算太小，帽带儿栓紧一点儿，倒还能戴稳官帽，可脸却长得既像刀背还又长又瘦，脸皮直接贴在了颧骨和额骨上，脸色呢，白中还泛青黑，两只三角形绿豆小眼，还被两片眼皮盖了大半，这样的相貌，谁看了能心情愉悦呢？这就让人感到，他的肚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阴毒肠子！

        可别小看好像微风都能吹倒了的胡益然，他的三阴功，可是足十层呢！前面已遇到过三阴功高手，也介绍过三阴功，这种阴毒功夫中，其中的任何一种阴冥功、寒阴功或寒冥功，都是让江湖闻风丧胆的毒功了，可他会的，却是三种阴毒功夫的总和，而三种阴毒功夫汇聚成三阴功一种功夫后，功力就倍增了，这也就是连知府和同僚都不敢惹他的原因。所以，这胡益然，不管有多富裕，也不给知府奉送孝敬，但他却每年都要孝敬布政使司那一帮高官，只不过，那都是礼节性的，让高官们感到这个阴毒吝啬鬼心里总算还有他们，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惜财如命的吝啬鬼。

        这胡益然，同样不知道他是不是练三阴功给练的，娶有九房老婆，却一个儿子都没有，九个老婆总共给他生了七个女儿，县衙的人为了讨好他，把他的七个女儿统称为“七仙女”，可是，仙女们却并无仙容，想想吧，他胡益然那副二分不像人，八分更像鬼的尊容，就算他凭权力硬娶来的老婆还算漂亮，又怎能给他生出还能看得过去的女儿呢？女儿扮相太差，又缺兰心，少蕙质的，自然就不是学琴棋书画的料子了，于是胡益然就都送去学了武功，但受骨骼资质的限制，三阴功是没法学了，就分别学了朱砂掌、铁砂掌、血手印、黑砂掌、鹰爪功、二指禅、鸳鸯腿之类江湖黑道功夫。

        “七仙女”们早已长大了，招赘进来的女婿，也是练这类黑道功夫的练家子，到如今，女儿们都给胡益然产有外孙了。

        要说胡益然自从当了知县后，还做了一点儿什么好事的话，恐怕就只有他生了七个女儿，为男女平衡做了一点儿贡献这一件了。

        可见，这一家子，都是学的是什么武功啊？是什么德性啊？

        当然了，胡益然家的武功这么强霸，在这西华县，不仅官爷们怕胡家，庶民百姓就更遭大殃了！

        胡益然家在城西不远的乡下，有一千三百多亩田土，修有特大农庄，农庄里有烧坊，有榨坊，有碾坊，有粉坊，有挂面坊，有酿酱坊，有饲养场，有腌腊坊，腌菜坊，就是说，不仅地里的产出特别多，还要加功成更值钱的成品食品来卖！胡家农庄，恐怕是要算是早期的一条龙农产品深加功作坊了吧！

        在县城里，建有四进的豪华胡宅，不过，也许各人审美观和艺术欣赏水平的不同，胡宅倒没有太康县城俞隆之的府第那么大，而且俞家的宅院里面，还有鱼塘凉亭和钓台，是五进的大豪宅，这胡宅也就是比较宽大的普通豪宅而已。当然，要是没有太康俞府给抵着，这所胡宅，可就要算特大特豪华的府邸了。

        这个胡益然胡大人，在县城里面，生意稍大一点儿的，也就是能入他法眼的，他都要占干股，他家开的西华同商会，那是坐地收钱，而西华同商会里顶着“掌柜”、“伙计”、“主簿”、“文算”、“管家”名份的那一帮人，共有三十几人，尽是武功高手，其中还不乏练有四象功、斗牛功、七伤功的顶级高手！最牛的是，全县城乡的大小药堂，都必须打“济仁堂”名号，他胡大人的西华同商会坐分干成！至于凭着权力能吃钱的方方面面，更是无一遗漏，城里唯一的一家镖行，也早就姓了胡了，自然了，押贵重镖被劫镖的事故，每年总要发生那么几回！

        正因为这西华县，无论城乡，所有能入眼的生意，虽然各有老板，却尽受胡家控制，这就等于全县的稍大一点儿的生意，都是他胡大人家的了！所以，除了七家胡家的亲家和另外有三家实力雄厚且把胡益然巴结得妥妥帖帖的为富不仁的大户，西华县竟然就再无义军该杀的富恶了！可见，这个西华县，简直就成了胡大人的独家天下了！

        总之，这个西华县，黑恶势力就是胡家一家和他家的亲戚，也没有戍军，没有山匪，全县都没有胆敢和胡大人作对的势力。

        听完了探子汇报，汪兆麟感叹道：“西华有这么一个又贪又黑恶的胡狗官，西华人可就真受苦了！”

        第三大营的副将钱仲荪说：“从探子汇报的情况来看，西华虽然离周口很近，但我们拿下了西华，消灭了胡益然这厮，没准周口知府还会暗暗高兴呢！”

        梁大奎接过话题说：“但是，胡狗官的女儿女婿那些三角猫功夫倒没什么，他那西华同商会的高手也不难杀灭，胡狗官本人练的可是霸道毒功呢，要知道，王嘉胤大哥，就是受毒功所害，要不是毒功，王大哥哪里是他曹狗官能打败的？我们可得从长计议呢！”

        梁大奎这话一出，众人都说确实是不可小觑。

        谭青杨和张献忠一起对付过好几个毒物，有经验了，就说：“众位兄弟，不如这样，要是信得过愚兄，就把这个西华交给第八大营，这个任务交给愚兄了，以后的任务，愚兄保准不会再和众兄弟争任务了，怎样？”

        几人商量了一下，而且也听谭青杨说了他们以前有过几次对付毒物的经验，就答应把西华这个任务交给第八大营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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