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土皇帝被大卸八块

第270章  走了好远，才碰到有油水的目标

        公元一六三四年，大明崇祯七年，开春后，张献忠部第二次进川，再遇秦良玉阻击，转向撤走，途中又遇到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带兵回川，对义军先锋营险成夹击之势，后退至川、陕、鄂三省交界的陕西省镇坪县，拿下镇坪后，就在镇坪境内休整，一便避暑。到了下半年的农历七月，天气转凉了一些，就准备按照四月初的计划，开始向东开拔了。

        开拔前，张献忠把第十八大营的主将秦东岳，副将周学瑜，参将欧阳箫和特别大队的摇黄二人找来，对他们说：“几位兄长，两位老弟，眼下，王家军要准备朝东开拔了，现在，摇黄二位老弟的特别大队，就要开始独立执行使命了。我们王家军，以拿下四川，在四川建国为目的，但我们不能只有这么一只游走征战的军队，建国前，我们还需要有根据地，建国后，川东川北一带，也是四川的门户，所以，我们要早打主意。比如，我们已在城口以南的关面乡一带的葫芦坝，建立了秘密军需仓库，但还不够，还要在长江以北的川东和川东北一带，可考虑以城口县为中心地带，建立起一个武装根据地，一方面扩大队伍，一方面从侧面保护葫芦坝秘密仓库。现在，摇黄二弟就不再随军行动了，给你们大队留下四五个月的口粮，留下五千两银子的军费，你们到城口、万源、开县、大宁一带，也可包括川陕鄂边境地区，不占城池，以免太招摇，去夺一个易守难攻的土匪山寨，加以扩建，并且不断招兵买马，仍然用杀富济贫的方式，积累粮草，收买人心，在川东川北建立起一个根据地，这样，到四川建国之前，必要时主力也可以到根据地来休整，建国后，摇黄二弟自然就是川东巡抚或者镇东大将军了。另外，摇晃二弟就了便，可带上愚兄的亲笔信，去看看王泗兄长，但为了他那里能一直保密，不能招摇，不要带队伍进去，并和王泗兄长商定一个联系方式，万一他那里有危急情况，你二人也好赶去驰援。”

        摇天动和黄龙小小年纪，得了如此重任，心中热血澎湃，但又舍不得张献忠、景大山、吴刚和肖锋，更舍不得朝夕相处的秦东岳、周学瑜和欧阳箫，二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就情不自禁地向众人跪下，说：“我二人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样来感谢众位兄长的栽培，只有一句话：既然哥哥们委以了如此大的战略重任，小弟定当不辱使命，请哥哥们放心！”

        张献忠连忙扶起摇黄二人，再次嘱咐道：“至于打仗不能按套路出牌，不与敌人明里硬拼，摇黄二弟已经尽得秦兄几人的真传了，往后怎么打仗，愚兄是十分放心的，只是要再叮嘱一点，就是，一般朝廷官兵，你们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走，但一定不要去招惹白杆军！秦良玉目前还很能打，白杆军的战力就很强，但自古强军全靠良将带，他秦良玉已经六十出头，再有几年，不信她还有多能打，但她现在还正在风头上，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早晚有一天，看咱王家军怎样来把他川军杀个鬼哭狼嚎以雪多次受阻之耻！所以，但凡遇到白杆军，你们就避而远之。另外，给你们留的钱粮，够不够做垫底发展资金？”

        摇天动和黄龙忙说：“这么大的本钱，足够了！想我们二人还是草寇那阵，经常吃了上月愁下月，都熬过来了，何况哥哥们给我们留了这么多钱粮呢，足够了，足够了！”

        ……

        张献忠在川东北一带安排了一个“后院”过后，就带队伍朝东进发了。

        可是，这一路东进，从镇坪出发，直到计划中的河南信阳，但凡县城，十有八九都是被屠灭过县衙的，要想有钱粮剿获，还真只能去拿下沿途的府城了。

        于是，张献忠的军队，出了镇坪，就沿竹山、房县、保康、南漳、宜城一线，直扑随州府而去。

        当然，时隔两年了，这些被屠灭了县衙的地方，又都已恢复了县衙和里正，不消说，义军所过之处，又要把这些新建的县衙和乡里再次给屠灭了。而一路的百姓，也深知刚建不久的县衙，还没贪腐搜刮到多少民财，义军拿不出钱粮来给百姓分发，但义军再次为他们屠灭了官府，也没向他们征过粮食，他们也是十分拥戴义军的，所过之处，百姓都要迎来送往，并主动承诺为义军的行动保密。

        当然，也因时隔两年了，张献忠他们不知道，他们当年拿下了襄阳后，襄阳并没空虚多久，朝廷就把襄阳作为封地赏赐给了皇亲朱翊铭，朱翊铭把原襄阳县令梅廷璇的梅府改造成了“襄王府”，这襄王爷朱翊铭可是带着巨量金银财宝来到封地的，那可是有得缴获的呢！只是古代通讯落后，信息闭塞，张献忠他们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会直奔之前没有去惊动的随州了。

        张献忠他们的打算是，等他们到了随州，拿下了随州府，估计就应该在九十月间了，稍事休息一下，就去拿下信阳，再把信阳州边的已经清剿过的几个县再次清剿一番，就在信阳过大年，年后再往凤阳方向打过去。

        一日下午，仍然打前锋的第八大营，来到了距随州不过十几里地的地方，前哨探子来报，前方并无什么异常情况，于是，谭青杨就下令，再向前推进几里，走到离随州城七八里的地方扎营。

        第八大营到了扎营地，立即封锁消息，派出了传令兵向后面报告情况，并给营地周边百姓发放些碎银子，同时立即安排到随州城里打探和踩点的事宜。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决定，只要没有到非改变战法不可的情况，就还是用突袭手段暗袭，这样，是最行之有效、最划算的攻城方式。

        扎下营帐的第二天，化妆打探的探子和踩点的几个人，吃过早饭就分别出发了。因为已经离随州城很近了，当天黄昏前后，打探踩点的都先后回来了。因为当天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侦察汇报会，就放到次日吃过早饭再来召开。

        经过多方打探，获知了两年前王家军路过这里，拿下了离随州不远的随县和周边的广水、大悟、安陆、京山、钟祥等等县城，把个随州府孤零零地凉快了好几个月，随州府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又不敢上报，只能阴悄悄地补齐所属县衙。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随州府也因祸得福，补齐这一批县令的官帽，知府可是猛发了一笔横财呢！

        也就是说，这个随州府的所属各县，没什么油水，只需要再去剿灭一次新建的官府。但这随州府所辖地面和随州城，倒是藏有巨额财富，而且还有一个戍军千所，当年也连同随州城保留下来了。

        两湖，自古是全国的粮仓，在以农业为主要经济的年代，自古就有“两湖熟，天下足”的说法，虽然不是说全国的粮食供应全靠两湖，但却足以说明，两湖在农业经济中的重要地位。而湖北的大多数地方，都是地地道道的鱼米之乡，各地的大小富豪比比皆是，官员敛财，自然就财源滚滚了！如此富庶地方，大多数百姓却仍然贫穷，只不过没有到陕北遭遇连年干旱那么悲惨罢了！再好的地方，百姓都是一个“穷”字，这还真是全拜明末年代的朝廷和各级官府所赐啊！

        随州知府叫俞敏之，会太极功和鹰爪功，也是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官油子，他的老婆有十二个，自然，养成了的儿女也多，共有四儿四女，其中儿子排行老大的大儿子，因自幼读书聪慧，后来考中了进士，也派放了一个知府，在山东当了府官。女儿排行老大的大女儿，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河北的布政使成了儿女亲家。其余三儿三女，俞敏之全都送去学了武功，三个儿子送到四川峨眉山去学了大力金刚掌，三个女儿则送到武当学了太极功和武当无为剑法，父子七人，除了老爹的功夫要弱一些，六个后生，全都是顶级内家高手！可见，俞大人一家，又是一个超强的武功团队！

        随州乡下，俞大人家有田土一千三百多亩，乡下建有特大农庄，农庄里面各种粮油烧酒加工作坊，应有尽有，随州城里，只能卖俞记牌子的粮油酱料。城里面，原有的一家武馆和两家镖行，早就被俞家盘过来，改成了俞记武馆和俞记镖行了，空出来的一家镖行，就改成了“随州俞记工商总会”，垄断经营，授徒承镖，暗中劫镖，按利抽成，收取会费，年审经营状，全府吃县官，本府吃里正……总之，府官比县官能吃的，可多了去了，俞敏之俞大人能不“三年浑知府，百万雪花银”吗？

        却说驻随州的戍军，也因知府太强势，而知府的品级与千户指挥使都是正五品官，知县才正七品，都敢不尿戍军，知府可是正五品呢，何况俞敏之又是一个强势知府，那就更不会把千总看在眼里了。

        正因为戍军与地方官府不对付，戍军军营就设在城北五六里地，除了军士休息日进城玩和伙头兵进城采购外，戍军指挥所与城内的府衙，最多每年年底总结年度治理时，能在一起照一次面！

        有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义军见识过那么多的千户所，都只见过千总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可这个随州戍军千户所，真是奇了怪了！

        随州戍军千户所的千总叫卢臻瑜，副将叫魏承延，参将叫段豪英，三人都是三十多岁，同科武举出身。但是，这个指挥所很奇特，虽然卢臻瑜手持指挥使印信，是名正言顺的指挥使，可副将，也就是副指挥使，却处处事事僭越在卢臻瑜之上，手伸得有多长？就连军费军饷都要由他魏承延来掌控！这卢臻瑜，名义上是千总，日常管理，军事操练这些活儿，全是卢臻瑜的，而财权和人事权，却被魏承延剥夺了，卢臻瑜就成了为魏承延跑腿干活儿的“丘二”了！

        难道因为魏承延武功太高？副将参将武功比千总高的，多了去了，那还不是只好受窝囊气？卢臻瑜会六合功，魏承延会斗牛功，段豪英会三才功，虽然说斗牛功也是上乘内功，但与六合功与三才功相比，那是要差一大截的！

        原来，中举后派放时，魏承延的武举考试虽然也算成绩出色，但并非最好，不过，他家里仗着卫所和都司有亲戚，派放时就没打点，但派放的官员不是现役将官，派放令下来了，魏承延才发现自己当了副将！上任后，魏承延仗着上头有人，处处颐指气使，卢臻瑜倒是顶撞过几次，但惹不起，久而久之，就成了千总和参将都要受副将的窝囊气这么一个奇怪格局！

        只要情况摸清楚了，不管俞敏之一家子的武功有多厉害，也还入不了义军的法眼，而有了这种戍军格局，义军还反而暗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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