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又获巨量财宝

第274章  暗流勇动的军事会议

        话说张献忠带着汪兆麟、温一霸、温三虎、梁大奎、梁二魁、严锡命、王国麟、肖锋、萧望南、戚家麒、廖荪竹、岳辉、黄真、欧阳箫，在军营再过会儿就要开晚饭了的时候，就立即上了路，他们要先赶几十里路，再找路边酒肆用晚饭。

        这一路，全都是闯军扫荡过的地区了，所以沿途无需保密，十五人就昼夜兼程，飞马快跑，人和马都特别困乏了时，这才休息两三个时辰，给马儿上些水草。

        到底从南到北纵贯了大半个河南省，跑得再快，也到第四天早上，才赶到荥阳闯军的中军大营。

        其实，军事会议都已经开了一天了，因为据每天多次的探子来报，最多再有五天，东西两面的官军就会开到郑州了，而义军必须要不少于三天的时间开拔，才能跳出合围，所以等不及了，就先开会了。

        不过，也算张献忠他们到得及时。他们刚一到，闯军的杂役就把他们的马牵到城里一家大客栈去寄养着了，并给他们十五个人写好了房间，但却要求他们先不到客栈去休息，直接坐下来开会。

        时间紧急，张献忠等人自然不会计较，就落座参会了。

        张献忠等人一看，这次参会的，好像是大营以上的都来了，闯军本身和十三家义军，除开中军外，都还有七十几个大营的将领，再加上他们这十五人，总共有近二百个将领在一起开会！

        张献忠他们落座后，杂役给他们补上茶，高迎祥就说：“献忠贤侄啊，还有汪兄弟等等王家军的兄弟，由于时间太紧迫了，我们虽然是久别重逢，可也没功夫叙别情了，待有时间了再叙吧！我们昨天已经开了一天会了，就请李岩兄弟把昨天的会议，为你等择要简述一下，才好进入今天的议程，我们还要争取今天开完会呢！”

        也不知是怎么的，与张献忠仅一面之缘、并无交流的李岩，对张献忠总有一种打心眼里看不起的情绪，听了高将军的话，就说：“那好，你们既然没赶上开会，那在下就按高将军的意思，择要给你们说说。先不管你们王家军之前这三年，你们干了些什么业绩，单说眼前，从去年入秋开始，我们闯军，与十三家义军再次结盟，壮大了力量，到去年底，我们已经把全河南中部的十几个府县，还包括行省郑州，全部攻克，打下了大半个河南！现在，朝廷调动了陕西巡抚洪承畴携重兵出关东进，山东巡抚朱大典携重兵西进，形成合围之势，要在河南境内歼灭我义军！荐于当前面临官军合围，我义军身陷危境，义军应该采取何种应对策略，先征求大家的意见，中军再做决断。昨天的会议，上午介绍完了形势，下午已经讨论了一下午了，但还意见纷呈，尚未形成一致意见。由于时间太紧迫，在下就介绍这么多了。高将军，继续吧！”

        对于李岩的口气和正眼都不看他们这一行人的傲慢状态，张献忠完全看在了眼里，但没动声色，只在心里骂道：“无知无用的书呆子，真叫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要没投靠高将军，你最多就是个穷教书匠，你在咱老子面前傲你奶奶个球！要不是你急于显摆你肚子里那半罐水，也不至于害得义军今天就落得了被合围的地步！”

        高迎祥说：“献忠贤侄，李岩兄弟把当前的局势已经简要介绍了，你可有何精妙看法？”

        张献忠站起身抱拳道：“禀高将军，小侄初到会议，尚不知众位兄长是何意思，不如让兄长们接着发表高见，小弟最后以高将军马首是瞻就好！”

        因时间太紧，高迎祥也不多说啥，就叫十三军同盟的首领接着议题发言。

        有首领说：“本人还是坚持已经提出来了的意见，洪承畴和朱大典来合围我们，我们就来个出奇不意，跳出合围，直接北上，去攻下北京城，把崇祯老儿那一枚玉玺夺过来，有了玉玺，就能号令天下了，岂不简单？”

        另有人说：“在下看，紫禁城，那可不是摆设，现在硬拼，必然伤亡太大，义军要想再恢复元气，那就老费时日了，还不如继续杀富济贫，占山为王，来的爽快！”

        这话立即引来一片指责：“你真是大王啊？满脑子大王想法！你信不信，要不是我们义军足够强大，又形成了联盟，官军早把我等给踏瘪了！”

        “既然成立了义军，就不能再有山大王想法，即便以前是山大王，现在也要谋取朝廷，才能成就大事！”

        “总之，拿下北京是早迟的事，关键是我们如何跳出眼前的困境，我们不能把话题扯远了！”

        “依在下看，既然洪承畴提重兵出关了，那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与洪老狗擦身反着走，顺着黄河南岸悄悄西进，打回陕西，去乘陕西的空虚呢？等到他洪老狗再回兵救陕时，我们再突然掉头，沿黄河东进，把明军拖得晕头转向了，再突袭北京，岂不是好？”

        “打回陕西是个好主意，不但可以乘陕西的空虚，还能直取四川呢，听说四川乃天府之国，各种出产，那可比咱们陕北强多了呢！”

        ……这样扯了约一个时辰，各种意见倒是提出来了，但高迎祥觉得这样扯下去，扯到天黑也扯不出个结果，全军到明天都还不开始退出郑州，就会来不及了！因此，今天必须要明确下一步战略目标才行，就说：“兄弟们各自都提出了很好的提议，看上去，兄弟们所提的提议，都有可行之之处，有可参考价值！兄弟们都知道，全军合则力量强大，分则力量弱小，所以，联合行动，是义军的取胜法宝，既然联合行动，那就要在多种可行的办法当中，选取一种最有利的办法出来。现在，兄弟们的想法也提得差不多了，下面就由李自成贤侄和李岩兄弟来提提他们的看法吧！”

        李自成是个有话就要抢着说的人，这时听高迎祥这么一说，他立即就说：“我们当年因为没有经验，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觉得自己有几十万人了，就能一举拿下北京，自从在阳城遇伏受挫后，这才知道天高地厚，就抱定了先摧毁朱明基层政权，削弱朝廷统治根基的战略宗旨，也征战过数省，还两次打进四川，逐渐壮大了队伍，这些都证明当时的战略调整是正确的！目前，朝廷官军首尾不顾，北要应对皇太极，东南沿海要应对倭寇，内地多省要应对我们各路义军，朝廷可以说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而我们义军所过之处，朝廷再要征税，那就困难了，这又会加剧国库空虚！可以说，朱明的江山，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了，而我们，有这么强大的义军联盟，几个月就把河南打了个中心开花，现在又和王家军联系上了，就更强大了！那么，我们义军在此时攻打北京，可以说是机不可失！”

        这时，匠灶桩来通知吃午饭了。于是，高迎祥说：“那就先吃饭，中午就不吃酒，填饱肚子，接着开会，力求今天之内做出决定！”

        ……

        午饭后，立即继续开会，还是李自成在那里大谈马上进攻北京。

        张献忠听着李自成发言，心里想，你怎么不提在四川败走的事呢？没准，你们说不定把四川失败的事情，连十三家首领都没告诉呢！你把想拿下四川的想法只字不提，说明你心理还是惦记着四川的，你要是拿不下北京，没准还是会打四川的主意！你李自成不是总爱跟咱唱反调吗？那咱就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会儿咱就主张全军都打到四川去，戳戳你的痛处，试试你的私心！不过，咱王家军两次进川，却不能让他们知道！

        李自成后来的话，张献忠因走神，就没怎么认真听了。

        不过，张献忠和他的十四个手下，都看得出，好像高迎祥本人并不是很赞同李自成的主张。

        李自成论述完后，说：“下面请李岩兄说说这次攻打北京的构想，供高将军和所有兄长斟酌！”

        李岩也站起来，抱拳行一圈礼后，咳嗽了一声，说：“刚才自成老弟所言甚是，但因为闯军联盟到底还显兵力不足，面对官军的重兵合为，还不好用兵，原本在下就还有些顾虑，可现在好了，联系上张老弟了，这就非常好办了！在下以为，我们闯军联盟，分出一部分兵力，绕到陕西军的侧面和背后，给他们来个反伏击，让他们找不着北；张老弟的王家军，一部分绕到山东军的侧面或背后，也给他们来个反伏击，王家军的另一部分，就在豫皖苏一带攻城掠地，大造声势，吸引官军的注意，而闯军主力则夜行昼宿，悄悄北上！当中原大地到处都闹义军之时，当山西军山东军都被我们牵引得晕头转向之际，我们闯军主力突然出现在北京，并包围住城池，此时北京就算有兵，也不会多，我们突然攻到，他想调兵也来不及，而且被我们包围着，他也派不出信使，那时，全国多处都有战事，他崇祯老儿还不见得有兵可调呢！一旦夺得了皇宫，就可号令天下，改朝换代了！如此可好？就请高将军和众兄长斟酌！”

        高迎祥说：“对于自成贤侄分析的形势，李岩兄弟提出的战略，众兄弟有何看法，赶紧提出来，今天好做出决定！”

        这时，张献忠就抢着发言了：“高将军，众位兄长，请听小弟一言。小弟认为，目前虽然北有皇太极，南有倭寇，但南北都还只是威胁骚扰而已，还不足以打赢大明，势力还远没我们义军强盛。但是，我们看起来虽强，可不要忘了，一个大一统的明朝，大船烂了还有三千钉呢，要是朝廷集中军力攻打我们义军，我们还不见得就有胜算，何况京畿重地，朝廷不可能不在城内城外驻扎重兵，朱明王朝虽然风雨飘摇，但尚未摇摇欲坠，小弟估计，推翻朱明王朝，怎么也还要三五年，所以，我们目前的重点，还是应该在摧毁朱明王朝的政权根基的同时，继续壮大自己！只不过，现在义军已经暴露给朝廷了，也只能因形就势了，以往的暗袭式打法，不能全部凑效了，那我们何不集中我们的优势，两军和十三首领，分两路或三路跳出合围，集中全部兵力西进，攻下四川，在四川先建个国号，以四川为根据地，等到崇祯老儿奄奄一息了，再来图谋中原，到那时去攻取北京，必然兵到城自破，也未可知呢！小弟不才，最后还请高将军定夺。”

        听了张献忠这一席话，高迎祥虽然不赞同此时再攻四川，但他心里的轮廓，却在渐渐地清晰了。

        可李自成听了张献忠这话，却差点儿发火，他怎能容忍所有军队都进四川呢？他虽然还没拿下四川，那也要把四川作为实在拿不下北京的备用地盘啊？这偌大明朝，要是占据不了北京，哪儿还有比四川更适宜建立独立王国的地方呢？决不能同意去四川！

        但到底是高层会议，参会者都是首领级大将级人物，李自成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平静地说：“从目前的形势看，按李岩兄的战略意图，是最佳选项，但是，就算眼下不去攻打北京，还要继续削弱朱明王朝的政权根基，那也不能退到天远地远的四川去啊，而应该把两河流域的县、州、府乃至行省，用迷魂阵打法，多多摧毁一些，等到官军被打被拖得疲弱不堪了，时机就成熟了，那时再攻北京，可就算水到渠成了，这也可以算一个选项嘛！高将军，这就得请您来定夺了！”

        李岩也赶紧说：“自成老弟这第二个选项，以在下看，倒也是可行之举，而且更趋稳妥！”

        张献忠心中暗喜，你狗日李自成总算着道了，就故意说：“以小弟看，还是全力攻打四川比较好！不过，到底怎样，小弟但听高将军的！”

        李自成就坐在高迎祥左边，此时附耳对高迎祥说道：“高将军，我们在离北京近些的黄河流域活动，不能让王家军进四川，叫他们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活动，以便多多摧毁朝廷的中原根基！”

        高迎祥点点头，见时间差不多了，高声说：“众位兄弟，经过这两天的讨论，大家各抒己见，可谓群策群力，把所有问题都摊到桌面上来了，这为全军决策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依据，高某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着抱拳行了一圈礼，“现在宣布决定，暂缓攻打北京，全军先跳出合围，闯军联盟在黄河中下游地区活动，王家军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活动，以非常规战的方式，在东征西战的过程中，攻城掠地，蚕食官军，进一步拔光崇祯的羽毛，择机再议攻打北京！李岩兄弟，可以安排突围行动了，献忠贤侄，王家军就拜托你自便安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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