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建国大计众人定

第360章  嘿嘿，方大帅搬兵去了

        武昌城外，义军虽然住的是帐篷，没能像城里的人那样住设施齐备屋子，但是，相对城内的军营、官府和富人，城外的义军反而是以逸待劳，除了必须时常防着有人想出城和放飞鸽出城以外，那可是悠闲自在的！而城里面，老百姓固然生意买卖大受影响，年货不好办，有些惴惴不安外，倒还好一点儿，而凡沾官沾富的人，日子就很难熬了，他们可是随时都在担心，义军指不定啥时候就突然攻城了！就连楚王朱华奎，虽然目空一切，心里也难免担忧援军还没到，贼军攻城了，虽然城里武功力量不弱，但哪能敌得过那么多的贼军呢？杀不死你还会累死你啊！所以，城里面的官爷富人们，不单是“劳”，还很“恼”呢！

        却说湖广巡抚方筹韬，他的所辖的防区，湖南先后失陷，鄂西北先后失陷，杨嗣昌先是抽兵，后是兵败，死在他的防区，丁启睿来他的防区抽兵，等等等等，他防区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之前听到过的熊文灿试图招安失败的事情，襄王爷也死在了他的防区，幸好另有人顶罪！特别是杨嗣昌的雄心勃勃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不但没能剿灭义军，反倒把自己剿灭了，这些，在文攻武略都颇具水平的军界高官方筹韬看来，这是朱明王朝气数尽了之相，而袁崇焕的被问斩，短时间内几任兵部尚书死于非命，关外皇太极的威势越来越大，等等这些因素，无不让方筹韬寒心！而他本身身为军中高官，虽然也有贪腐，但他看到行省、知府等政界官员的全面无底线贪腐，还有各地王爷府这样的民之蠹虫，让百姓越来越活不下去，这就是千里大堤上的无数蚁穴啊！还有，他对进入崇祯朝以来的对军界政界过度的高压政纲，却又对阉宦无可奈何，让各级当官的、特别是朝中大臣，日日提心吊胆，谁都生怕做错事，做错了事就尽量瞒报，问题不是得到及时解决，反而越积越多，所以，方筹韬在进入了崇祯十一二年以来，内心就一天比一天灰心了，他曾多次想过辞官归田，倒不是舍不得高官厚禄，但凡在任高官提出辞职，那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方筹韬在几年前，就暗中派心腹到贵州的锦屏去置了二百亩田，修了一所农家庄院，早早地就把家小暗中搬到锦屏乡下去了，准备着有朝一日能够解甲归田了，还能有个安家立命过日子的地方！但是，文韬武略超凡的方筹韬，眼看着湖广防区的兵力越来越少，政权一直都在被义军摧毁着，武昌实际上自杨嗣昌起就已经兵力空虚了，担心有朝一日武昌被围，跑不出去，逃生无门，从各地传来的张献忠的军队从来不杀百姓，还每走一处，就要把所缴给百姓分配一些，而且还出手大方，分得不少！于是，还在两年前，方筹韬就趁方便的时候，换上便衣，以商人身份，到城内穷人居住的贫民小巷里，去找了一家最穷的，还没了儿女的孤老人家，为老两口准备了厚木棺材，还给了这家人一些银子，以假姓名把这家人的老爷子认成远房舅舅，把老妈子认成舅妈，又专门雇了一个乡下丫鬟来照料两个老人，他本人在一两月之中，再忙都要挤点儿时间，来贫民巷看望一回两回舅舅和舅妈。他这么做，为的就是万一武昌被张献忠或李自成包围了，就化了妆，改名换姓，躲进舅舅和舅妈家里。另外，他为了临时藏匿他身边的八个得力心腹，又在另一处偏僻街巷，买了一所能住下十几个人的破旧宅子，找人修补打理了一下，添置了十架床和一些必用旧家具，也去雇了一个乡下老伯来住着，负责日常打理，说是有时经商路过武昌，就要来住上几天或一段时间。

        以上这两处“暗窟”，方筹韬是谁也不告诉的，不到时候，连他的贴身心腹都不知道。当然，他的金银细软，他的最心爱的凌霄宝剑，也早早地分批存放到了他的舅舅和舅妈家里……

        从王爷府回来后，方筹韬先下了命命，让手下人和都司总兵梁大昌去落实防守事宜，这才趁夜把总共八个过命之交，当然也是巡抚衙门的高官，顶级武功高手，换上商人便衣，暗中带到那处旧宅子里，把老伯支去烧水，进到一间卧房里，关上房门，这才一无一十地悄悄告诉了这八个心腹事情的由来。

        这八个心腹，没想到他们的上司早就为他们把后路安排得这么妥当，自然是万分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奉献给方大帅！立刻，这八个人现场商量好了谁谁是什么商人名字，做的是什么生意，都是哪里的人氏，编得像眉像眼的。

        一切按排妥当后，方筹韬最后说：“几位兄弟，方某分析，张献忠必定会在阵地上过年，以他们义军的取向，他们不会让老百姓过不好年，他们必然会在正月初三到初十这几天内动手攻城，咱们就正月初二夜晚，暗中从房上出了巡抚衙门，也从房上行走，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等的行踪！你们八人到旧宅住下后，不要出门，务必要等到方某来叫你们，咱们方可离开武昌！不过，你们可趁过年以前这七八天，暗中把各自的金银细软先拿到这里来放着，不过，仍然要半夜凌晨从房上走，这种事，万万不可走漏丝毫，否则都会没命！”

        方筹韬等九个人，暗中布下的退路，官场上其他人那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这也难怪，人，又有几个能在官位钱财上看得开呢？君不见不少贪财鬼，连命都马上要没有了，却还在舍不得他的钱财呢！更多官场上的人，明知这官一当上就等于一脚迈进了阎王殿，但还是要削尖了脑袋要挤上去呢！像方筹韬这种人，能看开官场，能认清形势，能明辨进退，还能保全兄弟情份，在鬼门关前能全身而退的高官，那真是少之又少！

        一混到了腊月三十，城里面的人过大年，谁都能想象得到，官和民各自都是一种什么样的窘境和滋味儿，就不消说了。

        却说义军阵地上，虽然隔着有红衣炮弹的射程距离，城墙上肯定看不见义军吃啥，但一定能看得见义军吃得十分欢快热烈的样子，所以，大年三十中午，匠灶桩就真的奉命把酒肉送到围城阵地上来吃，只不过因为围城阵地上人密，不能摆放得很开，菜的样数只有三菜一汤，但份量却非常充足，饭量小点儿的一“桌”人，应该是吃不完的。至于酒，张献忠估计，官军既然用红衣大炮轰不着，他们就没有胆气趁机冲出来突围，而且他们也要过大年，只要防着有人出去送信，还须防着天上的鸽子，官军就断不敢有所动作，所以，酒还是由着将士们喝，只是要求，到底是在阵地上，须各自节制，别喝得烂醉了，以不误事为度。

        义军在阵地上大吃大喝，远远地把城上的等待轮换回去吃团年饭的官军，看得一个个直流口水！

        其实，自被包围以来，凡轮到过守城的官军，包括有的千户指挥使，都在心里估计，这一回，是到了为国捐躯的时候了，咱们一个都司这么一点儿人，还不够围城的大军塞牙缝的！被围了这八九天下来，再看看人家义军的状态，官军们心中就更没底了，都感到悲哀绝望，觉得就要对不起爹妈了！此刻看了义军在阵地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特别是有望远镜的千户总兵，还把望远镜交给周围的百户尉和军士们轮流看，看得不少人心里暗暗生出了还不如投降义军的想法，只是谁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一围住城池，义军虽然是占绝对的优势，但张献忠还是不敢十分放心，三十和初一这两天，每天下午都要带着中军一干将领和传令兵，去绕城巡视。

        正月初二后半夜，约莫在丑时里面，这是后半夜人们睡得最沉，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时候，方筹韬和他的八个贴身心腹，里面包括两个副将、一个监军，其他五个，都是巡抚衙门内卫队的校尉，都早换好了便装，把官服和官帽折叠得好好的，放在巡抚大案背后的抽屉里，而军符和大印，也像往常一样，放在专用抽屉里，然后用惊堂木压了一张写有字的巡抚衙门专用便笺，就运起轻功，悄悄地出了巡抚衙门所在的大军营，飞过围墙，从房顶上行走，无声无息地各自回到早准备好了的“暗窟”中去，连夜化妆，改名换姓，改头换面地躲了起来，直躲到张献忠在武昌宣布建立了大西国，并在武昌设考堂招贤纳士，方筹韬这才跑来叫上八个贴身心腹，到马行去一人买了一匹好马，用大包袱背上金银珠宝，用木箱或篾箱装上细软，为应付检查，箱子面上装了些药材、山货、腊肉、香肠之类，好转扮成做声意的，以假名假身份，自自然然地出了城，几个心腹手下，也表示要跟随他到贵州锦屏去，先落住了脚，等到天下平静了，他们也都去把家小接到锦屏来，于是，九个“药材山货”商，就径往锦屏而去了……

        却说巡抚衙门，平常年份，初三还是轮流值班的呢，大都还在老家没回来，因路远没有回老家的，十五以前，也还在串朋友或到处玩耍，衙门里就只有值班守卫的。但城池被围，城里面所有公干机构，都没有放假，何况，就是放假，也没法出城回家，所以，初三吃过早饭，衙门的杂役每日要例行打扫清洁，在擦大案时，发现了那张纸，一看内容，心里就觉得有救了，就顺手把那张纸照样压着，因为衙门的打杂人员，看到也就够了，啥事都与他们无关。

        一会儿，巡抚衙门里的其他大员，每日早饭后要例行到巡抚大堂来开个短早会，来时自然是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但见少了两个地位仅次于巡抚大人的副将，而且一等不见人来，二等不见人来，杂役过来给众人看茶了，见状后，说：“各位大人，你们莫等方大人他们了！”说着去把大案上那张便笺拿过来，递给一个副将说，“大人请过目！方大人为了解救武昌之围，亲自带人趁夜去搬兵了！”

        众人围拢来一看，果见便笺上说：

        “诸位同僚共鉴：贼匪铁军围城，苦于送不出信，武昌城危矣！我等身为军职，消极等待，绝非办法，吾思之再三，为朱王爷、行省、府衙和城中数十万百姓计，不能不亲身历险，故临时决定，趁夜亲自带上高手数人，乔装贼军，混出包围，前去金陵搬兵解围，在本帅回来之前，汝等切切不可妄动，死守城池即可，吾若顺利，十数日之期，即可带兵返回，那时再来个内外合击，可退贼兵也！城内有人出城搬兵，乃万分高度之机密，切切不能引起贼匪军注意，望众同僚谁都不要告知！”

        众人看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中抱怨：方帅啊，你就算要保密，也该事先和我们这些人透个风嘛！

        但是，不管是谁，就连心中对方筹韬多有微词的人，也都没有任何人朝“方帅混出城自顾逃跑了”这个方向去想，全都当真谁都不说，高度保密，只是派传令兵到都司衙门那边去传方帅的话，说方帅有令，叫全军守好城池，抵御住贼军攻城即可，没有等到救兵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自然，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府那边，行省那边，府衙那边，巡抚衙门的人都没有去通报方帅亲自混出城去金陵搬兵的消息。


　　https://fozhldaoxs.cc/book/17217790/6045522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