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护你周全

也不知为何，明明在他们身边桀骜不驯的顾衍，如今在林愠的身边却乖得像只狗，他林愠养的狗。

        一面是嚣张又跋扈，另一面却是可怜又无助，多变且善变。

        林愠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冷烈，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见情况不妙，顾衍马上开口解释，“师尊，我真没有想轻薄他的意思。”

        他举起只手对着林愠发誓，五指并拢，手指纤长，眼神坚定，泛着一层水光，眼眶微红，像是随时会委屈的哭出来。

        顾衍他心里暗暗的想着，但是我有想轻薄你的意思。

        不过这话他也是只敢在心里想。

        他可没那个造次的胆。

        林愠眉头皱起，心中暗想，若不是自己全程就站在那里看着，倒是真会信了他的鬼话，恐怕之前他的那些委屈，也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丹凤眼垂下，不想去看顾衍，但也没有阻止顾衍说下去，“嗯，所以呢？”，他言简意赅，不愿多说，就想听听顾衍怎么编。

        语气中带着点失望。

        见师尊还肯听自己解释，顾衍马上开始乱编起来。

        “是木梨师姐叫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饶不了我。”

        他字字句句都声情并茂，好像事实真是这样一般。

        “师尊，我好怕～”

        他矫揉造作起来，一把抱住林愠的手臂，头轻轻的蹭着，顾衍声音捏得尖细，一双柳叶眼饱含泪水。

        林愠盯着他的眼睛，妄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慌张，最后他放弃，叹了口气，“那她为何要如此？”

        顾衍话不转过脑子，脱口而出一句:“她喜欢秦桑师兄，所以想如果帮先生解围，秦桑师兄会不会吃醋，对她有没有意思。”

        他眼中闪出了泪花，似乎马上就要落泪，不过这也是他为了博得怜爱的技巧罢了，他讨厌别人怜悯他，可他却又希望林愠怜悯他。

        顾衍双手握住林愠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恨不得此生不再松开，时间就定止在这一刻，顾衍落下了“鳄鱼”的眼泪，他开口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师尊，他们就只知欺负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珍重地将林愠的手放在自己脸旁，用脸颊小心翼翼地去蹭，手心是温温，带着一点暖意，温暖了他的脸颊，林愠感到有些痒痒的，像根羽毛在林愠心尖挠。

        “师尊，你心疼下我，好不好？”

        林愠皱了皱眉，却没有将手抽走，任由着他蹭，只是开口训斥，但又不带半点怒气，同只纸老虎般，毫无厉气，“胡闹。”

        “只对你闹。”

        他笑着看林愠，笑得阳光开朗，嘴角挂着酒窝，眼下有着红痣，顾衍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着林愠。

        顾衍觉得，他的师尊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是刀子嘴豆腐心，内心柔软的人，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他应该被温柔对待，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放肆。

        林愠他无奈的笑了下，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昏倒。他整个人倒在了顾衍的怀里，闭眼前是顾衍那张着急的脸，耳边响起的是他关心的话语，“师尊你怎么了！”

        顾衍的话音在他耳边渐渐淡去，他又置身在那黑雾之中，不远处是心魔顾衍的裸体。

        平日里的小徒弟看着瘦弱，但脱下衣袍身材却十分有料。

        细长的手臂上附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胸膛偏宽，有点厚度。

        其下则有着三排肌肉，结实紧致，肩胛线微隆，独属少年郎的体态张扬又性感。他腰较细长，下半身是一双白晃晃的大长腿，没有一丝赘肉，活像一只勾人的妖精，吸食人的精魄。

        他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虽然本人看起来有些病殃殃，肤色白皙，像个小姑娘，但他长得高，俊得不行，身材又不错。

        挺受女孩欢迎。

        林愠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面色有些绯红，耳尖都染上一丝红晕，开口骂道，“你有病？”

        顾衍轻笑一声，勾起一抹坏笑，一点一点向林愠走去，将自己的手覆在林愠的手背上，“是啊师尊，相思病～”

        “师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师尊睁开眼看看我啊～不然我会伤心的。”

        他一把甩开了顾衍的手，怒斥道：“赶紧把衣服穿上！”

        见林愠生气了，顾衍也没再闹，乖巧听话的穿上衣服，软下声音来，“好了，师尊。”声音上还带着点小委屈。

        林愠不奈烦的看向他，“这次又要让我看什么？”，林愠早就已经知晓他会干些什么，内心绝不会再有波动。

        他的眉毛又是那样紧皱着，顾衍伸出手来，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哼，师尊还真是懂我。”

        他抓住顾衍的手再次甩开，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也就这几个伎俩。”

        “师尊，你好寒弟子的心啊～”

        林愠朝黑雾中央看去，是将顾衍带回去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时的顾衍过于脏，所以林愠在心里就给他起了个称呼，叫小脏球。

        小脏球乖巧的点了点头，林愠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去，轻轻把他抱起放入桶中，仔细地清洗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身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不过休养几日应该就可恢复。

        大的伤口林愠也替他处理好了，清洗，上药，包扎。

        很快小孩便从一个小脏球变成了一个小白球，他可爱的容貌也显现出来。

        深邃的柳叶眼，浓淡相宜的眉毛，红润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眼角下方的那颗红痣也更加明显。

        整个人散发着不属于小孩的妩媚，但如果在他的身上却不会显得突兀，反而别有一番韵味，让人为之痴迷。

        这番情景让雾外的林愠炸毛了，恶狠狠的对心魔顾衍道：“你有暴露癖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耳朵几乎红了一半。

        林愠拿起剑便朝顾衍刺去，毫不手软，却被顾衍轻而易举的躲开，他轻笑着看林愠，“师尊，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稍微停顿了下，“我这是更好的将自己展示给你看啊。”

        林愠恼羞成怒，丝毫不犹豫的向顾衍刺去，可此时他却变成一缕黑烟消散，出现在林愠眼前的是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雾中的自己朝顾衍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脸，“既然我捡了你，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顾衍一听林愠说不要自己，便连忙点头，那柳叶眼中含着泪水，使他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见他一副随时害怕被抛弃的模样，林愠轻笑一声，柔和的看着他，语调更是柔情似水，温柔的不像话。

        “你叫什么名字？”

        “顾衍，美艳哥哥你呢？”他弯起了小小的脑袋，眉眼中都充满着可爱，让人想顺势撸撸他的脑袋。

        林愠有些不解了挑了几下眉，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过于精彩，不知是皱眉还是上扬，抿唇还是轻笑。

        最后，调整了下仪态与心态，心平气和的开口。

        “林愠，字云深。”

        “好听，和你这个人一样好。”他笑了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阳光开朗，脸上的红痣却是魅惑至极。

        林愠浅笑了声，心中暗想，这小孩还挺讨人喜欢。不自觉的揉起了他的头，眼中柔情似水，带着一丝怜悯与一丝喜爱。

        这说起来这小孩与自己挺像的，同样都是颠沛流离，失去至亲，他把顾衍当成了当初的自己，对他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好感。

        “我会护你一世周全。”他出于私心的说出了这句话，但他的确会护顾衍一世周全，遇见一个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人，他想要珍惜。

        “好啊，我也要护你一世周全。”柔弱的躯体说出稚幼的话，虽说他心中是不信的，但还是会心头一暖。

        林愠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弹，“痴人说梦。”

        顾衍捂住自己的头，抬眸朝林愠望去，有些气鼓鼓地开口，“切。”

        林愠倒也不生气，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就这么大点，怎么保护我啊？”

        他说着又摸摸顾衍头，说实话，他心中是期待着顾衍回复他能，静静的等待着顾衍开口。

        顾衍抬着头看着他，“以后我一定长得比师尊还高，来保护师尊。”，顾衍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张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有种来自身体本能的眷恋在告诉他。

        不要放手。

        林愠眉梢扬起，轻轻的回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好，我等你。”

        雾中的场景再次变化，这次是十二三岁的顾衍，高高瘦瘦的。

        但走在一起，还是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多的头，走在林愠的身侧，他手里拿着一串糖人，发出焦糖色的光泽，有着香甜的味道。

        顾衍将未尝过的糖人递向林愠，但林愠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过于甜腻的食物，让他自己吃。

        见林愠拒绝，顾衍将糖人含入口中糖人，一股甜腻的味道爬上舌尖，令人露出喜悦的神色。

        接下来四人来到卖首饰的摊贩前，木梨盯着一只木簪子看了许久，林愠见她喜欢，便将木簪子买了下来送与她，木梨高兴的抱住他，“师尊最好了！”

        她兴奋地将簪子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一双杏仁眼弯成了一对月牙。

        后他们来到长剑配饰的摊子前，林愠挑了一个与秦桑剑相衬的剑穗，月白色的剑穗淡雅高洁，与他的长月剑十分相配，秦桑也同样抱住了林愠，“多谢师尊。”

        语调起伏不大，但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是真的开心。

        逛了一大圈了，顾衍还是没有收到林愠送他的生辰礼物，因此有些生气，却没有发作，只是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师尊，明明是我的生辰，为何你却独独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雾外顾衍不知何时出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起来闷闷不乐，纤细的手指在林愠的脸上描绘他的眉眼。

        如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挠着。

        林愠他此刻似乎忘了，那个朝自己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心魔，开口向他道歉，“抱歉。”

        顾衍笑了，眉眼弯弯，勾着嘴角对他说，“能得到师尊的道歉，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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