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是会变的

孟珩跟许青起说话的时候，余钱跟郭要二人难得的忙里偷闲已经歇着了。

两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住在一个院子里，东西两间正房一人一间，但是这会儿却都没回屋子。

他们除了换洗的衣裳也没别的行李需要收拾。

余钱难得悠闲，躺在书案后面的毯子上，看着坐在那里擦着自己兵器的郭要：“我觉得你要是留在雁门关，再熬几年，还能往上升一升。”

郭要对那些却不怎么感兴趣：“我是要跟着公子的，公子当将军去边关杀敌我就去杀敌，公子回都城来做官我就来给他当跟班。”他只是喜欢习武，又不喜欢打仗，更不是那喜欢杀人的神经病。至于功勋，他的命都是公子给的，有吃有穿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成，功勋要来有什么用？

说完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趁着这会儿刚刚回来抽空歇歇吧，后面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余钱看着他：“说的这什么话？”

郭要道：“大实话，这跟在边关不一样了，大将军是皇帝了，以前认识的人也都当官了。早先在雁门关的时候都是想着怎么抵御外敌，怎么样打退北夷人，但是以后就不一样了。”

他只是脾气直一些有些冲动，但并不是傻子，相反，有时候他比谁都看的清楚。

人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就只想活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就一心想着别挨冻受饿，天下太平能吃饱穿暖了那想法就多了事情就多了。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要先腾出时间来把将军府好好收拾一下了，公子大概要成家了。”

余钱赞同的点点头：“也二十几许的人了，该成家了。”浑然不觉他们自己也老大不小了。

抚顺将军府离镇远将军府不算远，出了巷子往南直走，就在一条大街上，格局跟镇远将军府有些区别，但是大小差不多。

司徒瑾夫妻二人加两个孩子住主院，剩下的就是二人手底下的副将亲兵。

启程的时候司徒瑾就传了信回来，知道他们今日到，殷子衿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

孟珩过来的时候都到了，司徒瑾除了喊他，其余没刻意的请谁，但是周泽漆，陈仓，王益当都在。

见着面先打了个招呼，王益当那双桃花眼就在许青起和孟珩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阿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许青起笑道：“是许久不见，六公子一点没变，还是风度翩翩潇洒的很呐！”

陈仓将话接过去：“还是变了的，成了孩子她爹了。”

王益当的夫人在年初生了孩子，是个小丫头。虽然这跟王益当传宗接代的想法不太一致，但到底是第一个孩子，他还是很喜欢的。

孟珩说了一声“恭喜”再没第二句话了，但是已经想着该给孩子准备什么见面礼了。

习惯了他惜字如金，兄弟几个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闲话两句，许青起的目光就落在了跟司徒瑾站在一起的年轻妇人身上。看起来二十几许的样子，一身水青色袍子十分苏雅，头上只一钗一簪，算不上角色但是五官也算标致，带着一股英姿煞爽的气势，跟司徒瑾这样一个儒雅俊逸的人站在一起平分秋色。

孟珩扭头看了她一眼：“几位兄长你都见过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二嫂。”

许青起今儿也是男装，所以干脆的抱拳行礼：“夫人安！”

殷氏眼中尽是细碎的光亮和笑意：“这就是阿起啊！”

司徒瑾道：“不是一直想见，这会儿见着了，人来了都城，你们可以时常见面。”

殷氏点头，上前挽住许青起：“走走，咱们屋里坐。”半点也不生分。

“听说你好多回了，横塘关收回来的消息传过来，听说立了头功斩了巴图尔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郎，后来从瑾郎那得知，哪是什么少年郎，分明就是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小女娘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在关上也有女将女兵，但是这么厉害的还是头次听说，所以就一直想见见你。”

“当不得夫人如此赞誉，不过是少时就不喜欢拘在家中，烦那些规矩，喜欢舞刀弄枪，空练了些身手，刚好派上了用场。”

“阿起过谦了。我虽然不在横塘关，可身处关口常年与北夷人打交道，那些人蛮横如牛，凶残无比，那巴图尔也是盛名在外。他死之前涂山部是北夷最大的部族，那与他息息相关。再者就不说横塘关一战，就说你跟小九远赴大漠一路打到涂山部王庭也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啊！

还在北地试验冬季种植绿菜，主张开渠引流，鼓励将士耕种。阿起虽然是女子，但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作所为天下间许许多多的男子也不及呢！”

逮住就是一通夸，任由北地的风霜打磨的许青起皮厚肉糙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当真是谬赞了，若说巾帼不让须眉，夫人才是。跟司徒大将军固守雁门关，同进同退，举案齐眉，在横塘关时常听公子提起，每每提起，满是赞誉。”

殷子衿深感意外：“小九还跟你说起过我啊？”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许青起认真的点点头。

殷子衿看着她，随即就笑了：“果然，人是会变的。我们相处多年，兄弟几个里面他是性格最孤僻的那个，除非逢年过节，平时几乎看不到他人影。只要不出战，他除了自己的院子就只有两个去处，一处就是义父那里，一处就是演武场。若非必要，从不与人多说话，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能一个字绝对不两个字。

所以你说的，当真是两个人了。看来当初让他领兵支援横塘关当真是去对了。”起码的，多了好些人味儿了。当然，十有八九还是分人的。

殷子衿又看了面前这个人，身着男装却并不粗犷，身为女娘却又无半点娇柔。原来小九是喜欢这样的啊！

二人说起孟珩，孟珩和几个哥哥在隔壁坐了，也说起了许青起。

“不知道义父要如何嘉奖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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