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十九岁的阿莱塔刚大学毕业就失业了。

        她学的是经济，时值金融危机，各处都在裁员，阿莱塔无处可去，干脆当gapyear度过，报了不少课上：甜点、潜水、拳击……半年后，她发现自己都在花钱。

        于是她又花了半年时间烤甜点贩卖，拳击教练沉迷于她做的马卡龙，介绍给了她一个上过后一劳永逸、永远不会缺工作的课。

        「赏金猎人培训班，培训费用不要1000000，不要999999，只要999998！体验课上就会教授念能力，学不会当场全额退款！」

        培训老师在屏幕上列出一系列悬赏目标名单，看上去最容易抓的人都有一百万戒尼赏金。

        学完后只要抓到一个人，就能抵全额学费，回报极快，实在太划算了！

        阿莱塔当即动了心。

        “好贵哦，”朋友伊路米听了后在电话里对她说，“不如你来和我学，我只要999997。”

        “好贵哦。”

        “那再送你一套杀手秘籍。”

        “我才不要，你连猎人证都没有。”阿莱塔嫌弃道：“还在做自己是杀手的梦呢。”

        “我的工作不需要证，而且我就是杀手。”伊路米一本正经：“不能再少了，999996，成交吧。阿莱塔，你找不到更好的老师了。”

        中二病的伊路米比阿莱塔大两岁，是姐姐的朋友。

        他偶尔会到家里来，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可能只是单纯的顺路拜访。久而久之，阿莱塔也就和他熟悉了。

        姐姐说伊路米见多识广，有事可以联系他。

        伊路米家好像是家族企业，他是家中长子，平常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发个短信过去，他几天几夜不回，完全人间蒸发。

        上个课而已，阿莱塔不想麻烦他。麻烦他，就是意味着麻烦自己配合他。

        “我先上一节体验课吧，反正是免费的。”阿莱塔说。

        “学不会命都会没有哦。”伊路米说。

        “怎么可能。”阿莱塔笑道：“你别吓我啦。”

        她放了电话，就报名了体验课。

        一共三十个人参加了体验课，上课前签了份协议。

        协议一共两张纸。

        第一张是体验课程的基本信息，包括时长和流程，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张是空白的，对着阳光看也什么都没有，还以为多出来了，结果被告知名字写在这张白纸上就好。

        体验课程一共一个小时，课程结束的时候，二十七个人被抬了出去，其中三个只剩下燃烧殆尽的粉末。

        三十个人最终剩下三个人，教室顿时变得空空荡荡。

        阿莱塔呆坐在教室里，想到了回报与风险是成正比这一道理。

        她在大学时拼命攒学分，两年就毕了业，现在看来好像是学傻了？

        她又拿起签的合同看了看，最后一张的白纸上，分明是有字的，但不用念力根本看不见。

        上面写着：“对体验课成员的死亡，本机构不负任何责任。”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阿莱塔在这个条款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但也算接受了无责条约。

        “伊路米，救命！”她立刻打电话给不靠谱的朋友：“怎么会这样！”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样吧，我只收你两百万，真的算是很便宜了——”

        两百万！他竟然趁人之危翻倍！奸商！

        怪不得他家的家族企业做挺大，阿莱塔和同学提起，对方满脸惊讶，似乎是不相信阿莱塔认识揍敌客家的人。

        听筒这头的阿莱塔仿佛看到伊路米露出掉进钱眼里的笑容，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就自己学了，自己承担风险，怎么着？！反正她已经会了念能力，其他的肯定不会很难！

        谁能想到呢，在接下来的一年，她和另外两个同学们跟着一个老师，在达美妮湿原里过上了风餐露宿、危机四伏生活。

        阿莱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里，并决定再也不踏进森林中。

        一年后，到了猎人考试的报名时间。老师问三人的报告意向。

        一个同学说：“我也玩得差不多了，要去咒术学校当老师了。有机会再见，阿莱塔。”

        另一个同学说：“我要回家和女儿过上父慈子孝的生活。有机会再见，阿莱塔。”

        他们隔天就没了影，留下阿莱塔和老师面面相觑。

        老师直指朝阳：“突击训练，开始！”

        阿莱塔抱头：“不要啊！”

        从报名到审核的这段时间，老师为阿莱塔量身订做了考前特训，是地狱一样的生活。

        考试之前，阿莱塔终于被放回城市，得到了一天的喘息时间。

        她在街边咖啡馆里认识了一个博学的褐发的青年，青年也是猎人，像是将她错认成了别人。他为表歉意，给了她一些意见。

        神奇的是，他押了三道题目，中了两道。

        阿莱塔顺利通过了考试。

        “不要回报啦。”青年说：“再见，阿莱塔。赫斯塔在东方，是座好城市。”

        他说完，同阿莱塔告别了。

        “你想做什么猎人？”之前，老师问她。

        “赏金猎人。”阿莱特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老师问。

        “来钱快。”阿莱塔回答。

        “要那么多钱干嘛？”老师又问。

        “……”阿莱塔没回答上来。

        所以她问伊路米：“要那么多钱干嘛？”

        伊路米回答：“安心。”

        所以她问开始做咒术师的同学：“要那么多钱干嘛？”

        咒术师的同学回答：“想干什么干什么，钱很便利。”

        所以她问回家带女儿的同学：“要那么多钱干嘛？”

        带女儿的同学回答：“发展需要。”

        所以她问库洛洛=鲁西鲁：“要那么多钱干嘛？”

        库洛洛=鲁西鲁反问她：“多少算是多，多少算是少？”

        他不仅没回答她的问题，还为她增加了新的问题。

        然后他从最早的钱币说起，从而说到债务和累积财富的途径，还有将债权人塑造成奴隶与恶魔的历史。

        她静静地听他说着，想着为什么会有人要他的脑袋。

        然后觉得，大概是情杀。

        那是她和库洛洛=鲁西鲁认识的第一个夜晚，她还没有爱上他。

        墙体破碎，拳头落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和脑袋差不多的豁口。阿莱塔瞪着自己的拳头，一下抱住了它。

        “好痛！”她弯下身体，吹着拳头，泪眼汪汪地看向陌生的臭脚男：“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的念力呢！去哪儿了！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会觉得痛啊——！

        信长=哈察马叹了一声，揣在衣服里的手挠了挠胸口：“小姑娘，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是遇到什么，大多男人啊都不可靠。”

        是，不可靠，欺骗她，玩弄她，伤害她，阿莱塔想，都是他的错。

        “库洛洛=鲁西鲁，”她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吐出字句：“库洛洛=鲁西鲁，你这个宇宙第一大混蛋，我要杀了你。”

        信长=哈察马：“哈？！”

        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古怪小鬼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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