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声东击西

《史记·年表》入都关中索隐注曰：“东函谷，南崤武，西散关，北萧关”为关中四大关隘。

        扼守陈仓道的散关暂且不提，其余三关都可能成为匈奴南下攻打的目标，毕竟匈奴有三路大军。

        但实际上，匈奴入关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就是闻名天下的秦直道。

        原本这条通天大道是为了巩固九原郡甚至是攻打匈奴而建造的，结果现在却反过来被匈奴利用。

        中行说的大军就是走的这条路直奔咸阳，把刘恒差点没吓死。

        不过，当初蒙恬在修建秦直道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了，所以在秦直道沿途的险峻之地都设有关隘，越是临近关中就越密集。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鬼门关，位于陕西黄陵县境西北子午岭巅，因沮河发源于此，又名曰沮源关，清朝末年改为兴隆关，古人有“回竦峙袤延，形势若天堑”之称。

        刘恒在得知有一路大军上了秦直道后，立马就派出一支大军增援沮源关，秦直道不容有失。

        否则，刘恒就只能往蜀地跑了，安全是安全，但以后再想打出来就是难比登天。

        刘恒的防守策略是力保关中，准备和匈奴打持久战。

        匈奴三路大军来势汹汹，特别是在雁门和云中郡大败汉军之后，刘恒就知道他已经无力将匈奴拒之国门之外了。

        拼兵力肯定拼不过，武器装备大家也差不多，粮草方面匈奴以战养战也不会缺，而且匈奴还有大量的炮灰可用，所以汉军胜机就在将领的指挥能力上。

        可是，就连颇为善战的云中郡郡守魏尚都战死了，试问还有谁能抵挡匈奴？

        于是乎，刘恒下令汉军主力退守关中，等匈奴劫掠够了吃饱了之后，自然也就退去了，正好借此机会削弱一下各藩国的实力，也算是变坏事为好事。

        然而，各藩国的表现让刘恒有些始料未及，基本上没做什么抵抗就归降了匈奴，形势一下子变得万分危急起来。

        “诸王全都投降了？还要协助匈奴攻打寡人？”刘恒气得浑身发抖，“如之奈何……”

        周勃拱手道：“陛下莫急，关中易守难攻，又有三王兵马增援，量那匈奴和叛军再有本事也是难以攻克的。

        老臣来时的路上听说，季布和栾布一直率军抵抗匈奴，而且已经从吴王手中夺下江东，鲁地那边亦不会轻易投降，想来应该能拖延另外两路匈奴大军一段时间。

        再者，不是老臣夸口，吾儿周亚夫精通兵法，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他把守武关，万无一失，亦可等待时机收服失地。”

        “喔？那武关就交由周老将军和周亚夫将军镇守了！”刘恒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担忧起来，“那函谷关呢？”

        “启禀陛下，东阳侯亦是太祖时期的名将，曾跟随太祖征战数年，再加上车骑都尉冯唐，二人合力应该可保函谷关不失。”丞相张苍拱手道。

        刘恒颔首不止，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如此一来，函谷关也安全了，再加上董赤将军率领关中精锐镇守沮源关，关中无忧矣……”

        恰在此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博士晁错，此人深得太子刘启的赏识。

        “启禀陛下，除函谷关、武关和沮源关外，萧关也不得不防啊！”

        “萧关？你是说匈奴久攻沮源关不克，会改道去攻打萧关？还是说……”刘恒面色大变。

        “微臣担心匈奴攻打沮源关是假，攻打萧关才是真。”晁错担忧道。

        周勃皱起了眉头，“萧关同样是关中要害，确实不能放松警惕啊。不过，眼下匈奴正在攻打沮源关，并没有收到攻打萧关的消息，而且萧关也是有不少兵马驻守的，现在派兵驰援也来得及。”

        “那派谁去增援好呢？”刘恒听了周勃的话心中稍安，没想到在大汉危难之际，这位当初差点被他以谋反罪杀掉的老臣还能挺身而出。

        “老臣以为，御史大夫申屠嘉可委以重任。”张苍提醒道。

        “喔，寡人差点忘了，申屠嘉亦是武将出身，当可确保万全。如此一来，寡人便放心多了，申爱卿，速速带兵前往增援萧关吧。”刘恒心中稍安。

        “喏！”申屠嘉朗声应道。

        恰在此时，殿外有紧急军情传来。

        “启禀陛下！萧关急报！”

        刘恒等人闻听此言脑袋嗡的一下，真是怕啥来啥啊！匈奴人竟然还会使用兵法，声东击西了？

        是了，匈奴人多了一个谋主，正是中行说那厮！

        刘恒一想到中行说就恨的牙根之痒，当初老上单于继位，大汉应该献上公主和亲，于是刘恒就指派中行说随行陪嫁，但中行说不想去。

        因为家中老母年迈且有病在身，匈奴路远，他这一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其母了，而且其母也需要人照顾。

        但刘恒不同意，非要让中行说去，于是中行说就在大殿之上立誓，“必我也，为汉患者！”

        这意思就是一定要他去匈奴，他就反过来帮助匈奴对付大汉，想以此威胁刘恒更改命令。

        可刘恒哪能受一个太监威胁？而且满朝文武也都认为中行说只是一时的气话，不过是戏言罢了。

        最后，中行说还是按照刘恒的意思跟着公主一起嫁到了匈奴，结果快到匈奴的时候，中行说收到了其母病故的消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至此，中行说再无半点顾忌，复仇就是他活着唯一的动力。

        中行说见到老上单于后马上就据实相告，表明自己要帮助匈奴攻打大汉，并且获得了重用。

        平心而论，中行说这个人还是非常有才的，如果他不是个太监，如果他能被汉文帝重用，或许不用等到汉武帝，汉朝就站起来了。

        但历史没有如果，中行说到底站在了汉朝的对立面，成为了文景二帝乃至汉武帝最棘手的敌人。

        不过，历史上的中行说虽然辅佐了三任单于，并且都得到了重用，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复仇，也不可能完成他所想的复仇。

        但在这个文景位面，中行说得到了命运的垂青，他成为了宿主，只用了一年的准备时间，就对大汉形成了碾压之势。

        中行说率领的这一路大军，正是从九原郡渡过黄河，先走上郡秦直道，然后半路偷偷下道，改走北地郡攻打萧关，至于鬼门关那边的右贤王，只不过是佯攻吸引汉军注意力罢了。

        不过，在中行说大军到达萧关之后，却遭到了汉军的拼死反抗，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攻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中行说冷冷一笑，“来啊，东、西二厂精锐，给我上！今日夺下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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