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张浩升总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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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火烧起已有一段时间了,整个木材仓库浓烟滚滚。
张浩对这里的布局不甚熟悉,只能是用湿衣服捂着口鼻,弯着腰在里面乱撞。
一边跑,一边喊道:“有人吗?”
看守仓库的小吏是对这里最为熟悉的人,只有找到他,才能知晓木材的存放情况。
哪里木材多,哪里是旧木头,哪里的木材名贵
这些都是决定如何救火的关键。
“有人吗?”张浩继续喊着。
本以为越往里木材存放越集中,火势也会越大。
却是没成想,越到里面火势竟还越小了。
“有人在吗?”张浩又喊了一声。
这眼看着已快要走到头了,依旧还没瞧到一个人影。
“有人吗?吱一声”张浩加重语气又喊了一声。
莫不是那小吏根本就不在这里?
张浩骂着那小吏的八辈祖宗,正准备沿路返回。
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就在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之际,好像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并未有想象中的痛觉传来。
张浩蹲下身,反手朝那东西摸去。
有鼻子有眼的
呀,这是个人啊!
能待在这里的,是看守仓库的小吏?
张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起那人背着便往外跑。
此时浓烟更重了,根本摸不到返回的路了,只能是颠颠撞撞的重新探索。
幸运的是,在张浩走了几次死胡同之后,终是走出了仓库。
瞧见张浩出来,远处正弄隔离的吕三跑了过来。
“小旗,没事吧?”
张浩有些虚脱,把背上的小吏放下半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片刻后,才摆摆手回道:“没事,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再来几个兄弟,从里面开始灭。”
张浩吩咐后,吕三也没迟疑,随即便招呼了安大茂和段鸿喜。
四人一道,很快便在张浩的带领之下再次进入了火场。
四人配合密切,或是用水,或是用土,很快便控制了继续蔓延的火势。
就在火势基本控制住后,袁唯才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来。
“张浩?你怎在这里?”
袁唯满身酒气,张浩后退一步,不满回道:“袁总旗,火禁之事本是你负责的,这仓库都烧起来这么久了,你怎才来?”
袁唯打了个酒隔,道:“你也知晓火禁是某负责的?你一个城门小旗不好好看你的城门,跑到这里作甚?”
“某是看城门的,若不是某及时赶来,这里可就烧完了。”
袁唯他自己失误,倒怪起张浩来了。
张浩才刚做反驳,袁唯倒是不高兴了,摆摆手,有些不快的道:“看你的城门去,这里无需你来管了。”
火禁之事确实并非分内之事,有人接手,张浩也并未强留,直接招呼了手下人,道:“兄弟们,咱走。”
一众兵丁听从命令,纷纷放下手中工具随着张浩离开。
走了几步,吕三出言,有些担忧地道:“小旗,咱已灭了火,只剩下处理些善后事宜了,袁唯现在接手,岂不是没咱兄弟什么事了?”
说完,深怕张浩误会一般,赶忙又道:“小旗,某倒不是想拿这份功,只是不愿咱兄弟拼着命得来的功劳便宜了袁唯。”
吕三究竟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是他们的谁都不能抢走。
张浩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该是咱兄弟的,谁都抢不走。”
天一亮,张浩便早早回了家。
正走至门口,便碰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张景宁。
“儿子有个事想求父亲帮忙。”张浩主动道。
张景宁态度依旧恶劣,用鼻子出言问道:“何事?”
张浩嘿嘿一笑,把昨日勇灭木材仓库大火之事原原本本与张景宁转述了一遍。
“父亲,前几日抓了个通缉要犯得来五百两赏银,总旗便霸占,儿子没应,昨日救火之事,儿子担心又会被总旗占为己有,儿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儿子那群兄弟用命换来的,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张浩诚意满满,却并未得张景宁好脸。
张景宁冷冰冰嗯了一声,回道:“知道了。”
至于帮忙与否并未明说。
什么人嘛,帮不帮忙的,你好歹说一句啊!
“父亲。”张浩在后面又喊了一声。
毫无疑问,依旧并未得到他老爹的回应。
算了,爱帮不帮。
若救火真没他们什么事的话,那他就借着教朱厚照戏法的名义进宫一趟。
朱厚照他应该不会再找后账吧?
张浩正暗自苦恼之际,张景宁则是转道去了五城兵马司巡视东城指挥司。
太阳升的老高了,朱厚照才幽幽醒来。
一睁眼,一旁的刘瑾便端着水适时迎了上去,嘴中谄媚喊道:“陛下,醒了?”
朱厚照接过水,漱了嘴,问道:“什么时辰了?”
刘瑾接水了,依旧满脸谄媚,回道:“巳时了,陛下,奉天殿朝臣还等着呢,要不让他们回去?”
“都巳时了?”朱厚照惊叹一声,懒散回道:“嗯,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刘瑾应了一声,拿了朱厚照衣裳,又道:“已等候这么多时了,也不差这会儿了,奴婢先伺候陛下更衣。”
刘瑾更衣之际,又道:“陛下,昨个儿东直门附近的仓库着火了,那火光把宫里都照亮了”
还未说完,朱厚照便问道:“张浩就在东直门吧?”
提到张浩,刘瑾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回道:“陛下记性真好,就是在东直门,不过,张浩只负责看城门,仓库的事估计与他也没读到关系。”
朱厚照也没再回应了,好像从未聊到过一般。
给朱厚照穿好衣服,刘瑾才道:“陛下,那奴婢去通知朝臣退朝。”
朱厚照也不言语,只简单摆手应了一声。
刘瑾才退出去,巡视东城指挥使郭彬便到了。
一见到朱厚照,郭彬便跪下请罪,情真意切地道:“陛下,昨晚东直门仓库走水,总旗袁唯应对不当,未能及时救火,臣也撤了他职只等陛下查办。”
区区一个仓库失火,朱厚照并未在意。
郭彬话音落下,朱厚照摆摆手,道:“既已扑灭,那便就这样吧。”
朱厚照不在意,郭彬却是紧接着,又道:“陛下,那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怕是有人故意纵火。”
区区一个贼人烧毁个仓库,着实也不在朱厚照管辖范围之内。
朱厚照漫不经心的道:“既是有人故意纵火,那查出凶手便是。”
郭彬有些无奈,东直门仓库失火是不算个大事,可无论烧毁多少,都是朝廷的,他作为主要负责人,自是有必要先行认个错的。
只是说了这么半天,好像并未得到皇帝的重视。
不过这样倒也好,皇帝不重视,那他的过错也便不必追究了。
“臣遵旨。”郭彬应了一声,带了几分底气,又道:“臣打算让东直门小旗张浩接替原来总旗袁唯,由他查明此事。”
朱厚照刚才还提起张浩呢,听郭彬这么说,即刻反问道:“张浩?”
朱厚照这么一问,郭彬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坏了,莫不是陛下不喜欢张浩?
是了?前几日好像听闻张浩揍了陛下?虽说此事不太可能,但冲突肯定是有的。
陛下也是顾及脸面的。
郭彬有种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怎能在这个时候提起张浩来呢?
“此事臣只是想想,还未下令,陛下若是觉着不合适,臣便再选合适之人。”
朱厚照你并未有怒气,只是有些好奇,又问道:“为何要提拔张浩?”
郭彬虽不知朱厚照如此询问的用意是为何,却还是回道:“昨日那大火就是张浩带人扑灭的。”
“是吗?”朱厚照惊呼一声。
自觉有些失态,随之坐了下去,问道:“那场火可大?”
郭彬有些诧异,陛下不是关心大火的事情吗?
诧异之中,还是回道:“极大,若是不能及时扑灭,沿途几里商铺民房恐都将波及。”
朱厚照脸色有些微变,却是什么都没说,淡淡应道:“嗯,总旗之事朕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该奖便奖,该罚便罚。”
这是同意了?
郭彬还担心自己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那张浩?”
朱厚照不想说那么明白,这郭彬却是追着不放,再回答他的,语气自然就不好了。
“朕说的不明白吗?该赏赏,该罚罚,按你自己的来便是。”
语气虽说恶劣了,但这次郭彬总算是听明白了。
郭彬应道:“明白,明白,臣即刻便调张浩接总旗,让他详查大火的原因。”
郭彬满头大汗的退出去。
直到出了宫,才松了一口气。
张浩揍了陛下之事肯定是子虚乌有,即便是真有冲突,那也定是陛下在揍张浩。
不然,陛下对张浩怎丝毫不介意不说,还同意他升其的官职?
再者说来,就张景宁那草包庶子,他也不是没见过。
若非卖张景宁个面子,他找东直门任何一人填充总旗,也绝不会让张浩去的。
带着自己的臆想,郭彬回了自己衙署后,便把命令下达了下去。
张浩升总旗,袁唯降职东直门小旗接替张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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