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又遇打人者

　　从吕家沟出来，张浩与朱厚照从东直门进城而去。

　　还未到东直门便瞧见瓮城处有些乱糟糟的，一群人围着把进出城门的路都堵住了，像是有什么状况发生。

　　对此突发情况，朱厚照倒是兴趣满满，策马扬鞭，喊道：“那里像是发生了何事，走，快去瞧瞧！”

　　到了人群后面，朱厚照便率先翻身下马疾步便往人群中跑去，朱厚照跑得过快，张浩也只能紧追在其后。

　　等张浩追到之后朱厚照已经扒拉开人群，张浩也不客气直接跟着朱厚照扒拉开的这条缝隙钻了进去。

　　一进入到人群，里面的情况总算是瞧清楚了。

　　先前在吕家沟才相遇到的永康侯嫡子徐永长正率领他那已经挂了彩的三个家仆对一须发皆已花白的老翁拳打脚踢。

　　老翁狗搂着身子，双手抱着头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周围烂菜叶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旁的袁唯正身着甲胄率领着的兵丁加油助威，吆喝喊好。

　　老翁已丝毫没有了还手之力，加油助威自然不是对老翁的。

　　“住手！”朱厚照大喝一声，上前直接拉开了徐永长。

　　朱厚照的拳脚，徐永长也曾见识过，也不敢再与朱厚照硬刚，有些底气不足，梗着脖子道：“此乃本少爷私事，奉劝你少管闲事！”

　　朱厚照也不搭理徐永长，越过他，径直走至老翁面前，关切问道：“老人家，如何了？”

　　那老翁艰难爬起身，微微颤抖着摆手，道：“没事，没事...都是小老儿眼神不好，撞到了这位公子。”

　　朱厚照扶着老翁靠在了瓮城墙上，道：“老人家，先坐此处歇歇...”

　　而另一边，朱厚照靠近那老翁之时，袁唯瞅见张浩却是冲将过来，冷嘲热讽地道：“哎呀，这不是张千户吗？若是没记错，张千户现不是在北镇抚司当差吗？怎么？这么点儿微末功劳，张千户也看在眼里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功劳微末就不管了吗？

　　张浩态度冷淡，冷声道：“袁小旗，你乃东直门小旗，如此恶劣之事就发生在你眼前，你就如此无动于衷，对得起朝廷俸禄吗？”

　　对张浩的指责，袁唯丝毫不觉脸红，依旧理直气壮，回道：“对得起与否关你何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现在是千户如何，管得着我吗？”

　　说着，竟是抬脚离开了张浩视线。

　　一众兵丁瞅着袁唯离开，给张浩丢下一个愤恨的眼神后先后离开，对被打的老翁亦或者是打人的徐永长竟是没有一人表态。

　　都什么人啊，你不管这些了，好歹把瓮城这里疏通了啊，出城的人出不来，进城的人也进不来，一直拥堵着算何事呢？

　　在那一边，张浩与袁唯说话的这会功夫，那老翁才歇息了片刻便又把踩烂的菜叶子一一捡拾在自己的筐子里。

　　“老人家，这些都坏了，你还捡了他作甚？”朱厚照带着些不解问道。

　　老翁一开口扯动的嘴角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回道：“这些不能卖了，拿回家就能自个儿吃了，小老儿那小孙儿一直吵吵着要吃，一直都舍不得给他，这下正好可以拿回去给他了...”

　　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朱厚照，自是想不到还有人会有自己的东西还能吃不到嘴里的时候，带着些不确信，紧接着又问道：“这菜是老人家自家种的？”

　　老翁宝贝似的一片片抚摸着菜叶，爱惜地道：“是啊，自家种上拿到这城里卖了，卖的好话，过年的时候就能给孙儿做身新衣服了，他那衣服还是三年前做的，一直不合身，冬日冷的，手脚都胜了冻疮。”

　　对这些普通小民的生活，朱厚照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接触，感触颇深。

　　菜叶子都捡拾起来，老翁也准备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冲朱厚照致谢，道：“今日多谢公子了...”

　　老翁正要一瘸一拐离开，却又被徐永长拦了下来，道：“哪里去？你撞到了本少爷，就想如此轻易离开吗？”

　　老翁一脸愁苦，解释道：“小老儿还没卖了钱，实在没可赔给公子的。”

　　这徐永长把人打成了这样，没让他赔汤药费就不错了，他倒是还让被打的人赔了？

　　像徐永长这样的恶少，真就得好生教训一下的。

　　张浩可最喜欢做这种惩恶扬善之事了，一把揪下徐永长抓在老翁身上的手，道：“老伯被你打成这般，你难道不该付些汤药费给他？”

　　那老翁烂菜叶子都要拿回家去吃，身上的伤肯定是不舍得掏钱瞧的。

　　张浩逼迫着徐永长要钱，朱厚照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啊，是该拿钱。”

　　老翁瞅见如此却是一脸焦灼，道：“不要钱，不要钱。小老儿不碍事，不碍事的...”

　　张浩说着就要往徐永长的口袋处抓去，一旁的仆从瞧见此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朱厚照拦着，逼问道：“你们也参与了，把你们身上的银子也都拿出来...”

　　徐永长根本就不是张浩的对手，很快便被张浩抢下了钱袋子。

　　张浩也没看钱袋子有多少银子，直接丢给了老翁。

　　眼看着自己的钱到了别人手里，徐永长越过张浩就要抢回来。

　　张浩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挥起拳头便打在了其脸上。

　　在张浩面前，徐永长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才刚要还手，又被张浩一拳打了上去。

　　左一拳右一拳的，徐永长只剩下了躲闪。

　　自己少爷都被打成了如此熊样，徐永长那三个仆从面对朱厚照的讨要，也不敢还手，怯懦着直接交出了自己的银子。

　　银子讨要出了，张浩也停止了打在徐永长身上的拳头，“滚！”

　　又被打了一顿，徐永长更不敢再与张浩硬碰，头也不回的便跑。

　　徐永长都跑了，他身边的仆从更是不敢多留。

　　等徐永长一伙人都跑光后，朱厚照才把搜罗来的银子整理了一下，全全交至了那老翁手里，“老人家，快回去吧？回去后请个郎中上些药！”

　　老翁此生恐是从未见过那么多银子，也不敢接，回道：“小老儿没啥大事，歇息几日便好了，不用找郎中的。”

　　朱厚照大气，硬塞了过去，道：“拿着吧，剩下的钱给你孙儿买些好的，就当是我买了你的菜，这菜也都烂了，别再吃了。”

　　朱厚照劝说之后，张浩紧接着又劝道：“拿着吧，该去看看郎中的，身子垮了，再找郎中也来不及了。”

　　塞过去银子，张浩与朱厚照也没再多待，一起上马往城中而去。

　　进了城，走至一茶馆前，朱厚照主动提议道：“进去喝杯茶吧！”

　　所有的一切事情还不都是由朱厚照说了算，朱厚照说是喝茶，喝茶便是。

　　喝上一杯茶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张浩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下了马，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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