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

早上八点许一杨就爬起来了，摸到手机一看时间，就跳起来去洗漱了，洗漱完就直接着急忙慌地开了直播。

        直播一开才发现人有点少，许一杨有点疑惑，不是说八点连线的吗？应该有预热人不会那么少。

        昨天晚上被通知说今天要把这个月直播的工作完成，和成员们商量以连线的方式，五个人一起和粉丝见面。

        但是，为什么她们还没开播。

        “hello～早上好！”

        许一杨略微沙哑的嗓音跟粉丝打了个招呼，又把床头的ipad拿过来看。

        “为什么都还没直播嘞？都八点了……”许一杨划拉着ipad，嘀嘀咕咕地说。

        【啊啊啊早上一起来就看见宝开ins直播啦！】

        【宝咋突然直播啊？】

        【素颜的易杨好奶呀】

        【美女素颜好能打！！】

        瞥见了弹幕在刷，许一杨解释，“我们团直播啊，我得跟她们连线……咋还不开直播嘞……”

        许一杨继续把视线放在ipad上，然后登录微信，点开st的小群。

        “我k……”

        想到还是在直播，许一杨立马收声，“我要被自己蠢死了……啊啊啊～”

        许一杨无能怒吼。

        【国粹差点输出hhh】

        【奶凶奶凶的崽崽，发生什么了呀？】

        许一杨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是早上八点直播，原来是晚上八点……”

        然后又跟不能见人似的把自己的脸捂住。

        【哈哈哈哈好可爱的崽崽】

        【我就说怎么早直播干哈hh】

        “聊点啥吧，过几分钟就下播了。”许一杨调整了一下镜头。

        【易杨知道昨天小马哭了吗？！】

        【谢谢你给马哥准备的！！我好喜欢你呀！！转粉了！】

        【易杨是不是和时团的关系特别好呀！】

        【时团和st更喜欢哪个？】

        【我也想知道，时团和st更喜欢哪个？！】

        许一杨仔细地盯着弹幕，把那些弹幕收入眼中，有些好笑，

        “嚯，这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我挑着来吧，你们这问的问题，有些我也不能回答……”

        许一杨拿着ipad放着歌，时团和st的歌轮着放。

        刚想要回答，又想起自己的早饭还在门口没有拿，又带着摄像头，去门口把早饭拿进来。

        把手机摆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许一杨准备边吃早饭边直播。

        “马哥昨天晚上哭得可惨了，我当时他们直播完我其实已经睡了，然后马哥一下直播吧就给我打视频……”

        许一杨边把早餐打开，边说。然后想了想又觉得昨天那个场面实在好笑，又笑着说，

        “当时马哥哭得可丑了哈哈哈……诶，不对，”许一杨又连忙摆手，又很臭屁的说，

        “我们团，没有一个丑的！昂，没一个丑的，马哥就算是哭得流鼻涕了也很帅。”

        说完还得瑟的挑了个眉。

        【哈哈哈救命，为什么她那么臭屁，蚌埠住了】

        【所以昨天马哥哭到流鼻涕吗hhh】

        【易杨对于团内颜值真的很care哈哈哈】

        “我当时哈哈哈哈”

        许一杨笑得很开心，“我还录屏了哈哈哈马哥哭得好伤心，我笑得也很开心哈哈哈……真的对不起马哥，太好笑了哈哈哈”

        许一杨一想起昨天马嘉祺流着眼泪跟她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笑，她就一直绷不住笑，整的昨天马嘉祺后面也被她弄笑了。

        【马哥：你看我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别见外，分享一下哈哈哈我想看刘文口中天天哭的马哥】

        【崽崽是在酒店隔离吗？】

        “昂，我在酒店隔离呢。”许一杨吃着早餐，看着弹幕回复道。

        【行程那么赶还回来？】

        【是国内有工作吗？】

        【芜湖，在国内能看到新鲜的一崽啦～】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该不会是因为马哥生日回来的吧？】

        【呵呵，楼上的马芙真会给自己正主脸上贴金。】

        “我行程你们就不要担心啦，就是为了马哥生日回来的，但是隔离没办法，还是赶不上。”许一杨说。

        【！上面那个说的打不打脸哈哈哈】

        【二个小朋友感情真的好好哦】

        许一杨做了个wink，甜甜地说，“我们大家的感情都很好哦～”

        一边和粉丝闲聊，一边把早饭吃了。许一杨就下直播了，然后就投入到网课学习中去了。

        ——

        等到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敲门把午饭在门口之后，许一杨才从卷子里出来。

        一边把早上没喝的牛奶拆开，一边拿出手机看消息。一点进微信，就是99+的消息。

        点开【司马五大绝世大美女】的群聊，清一色的都是在嘲笑她记错时间的事。

        许一杨反手一个死亡微笑表情包就退出去了。

        然后有点开消息最多的【时代大别墅】群聊，哦，原先是叫【小茅屋】后面被马嘉祺改成【小草屋】，最后因为许一杨嫌弃觉得寓意不行，显得破破的感觉，直接晋升到了别墅这个层次。

        往上划拉了一下，都是些营销号剪辑的她早上直播的片段，和他们对昨天晚上的马嘉祺的嘲笑。

        气的马嘉祺直接把头像换成黑头像，完了还在微信名后面加了个已黑化。

        然后果不其然，这一波操作又被兄弟们狠狠嘲笑了。

        许一杨又想起来了昨天的录屏，立马在群里发了一句。

        [绝世无敌美少女：小马哥，我还有录屏，你要不要看？]

        群里立马有人秒回。

        [爆拳张无敌：一一真秀~]

        [就是长得帅：哈哈哈哈我想看（举手）]

        [柴六斤他爹（已黑化）：刘耀文！！]

        [柴六斤他爹（已黑化）：绝世无敌美少女劝删！别逼你马哥求你。]

        [绝世无敌美少女：嗯……考虑一下吧（狗头）（狗头）]

        [灯灯灯灯：马嘉祺你小学生吧哈哈哈]

        [宋你离开先生：我也要看，私聊发我快快快绝世无敌美少女]

        [潮男贺富贵：加一]

        [烟嗓男艺人：加一]

        [柴六斤他爹（已黑化）：严浩翔你是贺峻霖的复读机吧？！]

        [烟嗓男艺人：漏，我不是。]

        [潮男贺富贵：马哥你怎么这样？]

        [烟嗓男艺人：就是，你怎么这样？]

        [爆拳张无敌：……]

        许一杨笑着退出了那个聊天界面，点看下饭综艺，把午饭吃了。

        ——

        晚上和成员们一起直播，和粉丝们聊天，许一杨也直播里表示了将要缺席18号的歌谣大赏。不出所料，此消息一出，又是引发了一些争议。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放弃歌谣大赏？非要回国去隔离，认真对待工作吧！】

        【为了一个刚认识的成员丢下四个一起走到现在的成员们，易杨这次真的对你失望了。为什么非要回去给他过生日呢？st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已经缺席了很多次活动了，易杨实在不行你退出st吧，回你的国家和你国内的组合一起吧！】

        外网上的粉丝们情绪激动地表达不满，在网络上敲打着愤怒的文字。

        许一杨看到那些却只觉得很疲惫。太无力了，哪怕到今天，她也还是适应不了，言论自由，每个人都好像站在一个上帝视角去指着着所有人。

        当每次争议出现的时候，许一杨按照往常，直接把手机关机。从来不被言论所打倒，也从来不在意。

        又是崭新的一天啊，只是今天早上的开头就是网络上的谩骂。

        许一杨打开电脑点进tx会议，因为怕跟不上学校的进度，就和班上同学约了一起上自习。

        “许一杨你怎么又被骂了？”

        刚一进去，刘铮欠揍的声音就传来了。

        刘铮，博才国际班的体育委员，拿过不知道多少个化学竞赛金奖，就是人很欠。从小到大，许一杨有成千上万次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滚。”许一杨冷漠的说。那边刘铮还想说什么，许一杨直接开大，戳刘铮肺管子，

        “倒数第二最好是好好学习，别老上网。”

        “……”那边沉默了，下一秒，暴跳如雷的声音又传来了，

        “我都说了上次考试是失误！再怎么不济我也是第八名第八名！！”

        “刘铮，咱们班一共就十个人，你这第八不就是倒二吗哈哈哈”钱语幸灾乐祸地说。

        钱语，博才国际班班长，最擅长的科目是语文，次次语文满分，参加“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一等奖，也独揽了很多作文比赛的一等奖。

        许一杨在那边开怀大笑，“哈哈哈语姐说得对！”

        “切，我不跟你们计较，许一杨你笑个屁，万年老二，你什么时候把屿哥赢了再来和我叫嚣。”刘铮十分不服气的说。

        许一杨刚想说什么，又看见江柏屿的id在房间里，直接喊，

        “江柏屿，下次考试让让我，我一定要笑死他！”

        电脑里传来了少年被逗笑的声音，“不是我说，你一个正数第二和他一个倒数第二比什么？”

        江柏屿好笑地说。

        江柏屿，博才国际班的万年第一名，从小到大就是第一，许一杨从初中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掉过第一。数学物理竞赛第一名的包揽者。活脱脱的别人家的孩子。

        “有道理，我才不和倒数第二计较。”许一杨臭屁的说。

        “别这样，你们让我一个倒数第一都不敢说话了。”姜来抱怨的话脱口而出。

        姜来，博才国际班的万年垫底。

        一个明明从小跳古典舞，在世界舞蹈大赛中拿过一等奖的人，就因为被人说走艺术的人都不会读书，一头扎进学习，直接考进了国际班。

        “姜来，你把那物理好好背背吧，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连大题第一问都答不出。”刘铮难以置信地diss姜来。

        姜来被气笑了，“你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英语阅读理解第一篇都能错的。”

        “行了，不是说带许一杨一起复习吗？你们嗷嗷啥呢在那。”钟语有点无语局面的走向，但还是控场了一下。

        姜来认同地说，“对对对，我帮你复习英语，今天刘桐桐去比赛了，我顶替一下。”

        刘桐桐，博才国际班的英语top。

        “那我还是化学呗。”刘铮说，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什么，

        “对了，许一杨，你打算怎么选，选哪几门高考，你要是不选化学的话，现在就可以停了，本来你就忙成那样，黑眼圈比我妈还重。”

        姜来也赞同的说，“确实，我也觉得刘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行程那么赶，尽早决定的好，这样九门都学，精力消耗太大了。”

        许一杨想了想，有点苦恼，“物理和历史，我倒是不犹豫，历史肯定是我的首先，毕竟我想考直接考央美刘老的那个班，他的研究方向就是中国美术史和古代文物研究。”

        顿了顿，“但是其他二门倒是难选。”

        “选地理和化学咯，感觉都沾点关系。”姜来提议道。

        钟语又说，“政治也行啊，政治到哪里都适用啊。”

        “瞧不起生物咋滴？”刘铮又忿忿不平地说。

        “你擅长，政治地理，化学和生物，倒是化学差一点。”江柏屿分析道，

        “但是如果你是考他们那个班，题其实都是综合的，除了语数英必考之外。”

        “我倒是同意姜来的建议，如果你考试过了高考对你来说意义不大，如果没过，高考还可以就你的兴趣再做打算。”

        江柏屿分析和建议的都很全面，也让许一杨差不多定下来了。

        “我们也帮不了你太多，毕竟你那个考试的题和高考不一样，只能让老杨帮帮你了。我们就做你的planb吧～”姜来说。

        老杨，博才艺术部主任，原先是清华美院的院长，后面被博才校长挖到这里来。在美术界影响力很大。

        说起老杨，许一杨头都大了，“你们是不知道，老杨给我的那些题，整的我每天脑子都要炸了，太刁钻了。”

        几个人听到许一杨的抱怨，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五个人一起复习地很投入，时间也呼的一下就过去了。等工作人员把晚饭送到门口，许一杨才发现天都暗了。

        “怎么一下子就晚上了，我午饭都没吃。”许一杨把冷透了的午饭和刚到的晚饭拿回来，就在向他们抱怨。

        “我靠，我每次和你们复习都是这样，在学校好歹有铃声，在这倒好，我爸妈也不打扰我，本来做着题还好，现在停下来饿的不行。”刘铮也在气呼呼地抱怨。

        几个人又开始一起隔着电脑吃饭，一边吃饭还一边闲聊。

        “许一杨，你看手机了吗？”钟语刷着手机，有些惊讶地问。

        许一杨正和江柏屿得瑟她晚饭有鸡腿，被问到还懵懵的，“没啊，早上就关机关了，咋了？”

        “我也是早上才看的，当时不是好多人骂你嘛说你回来隔离没去那什么大赏。中午又出来了一个帖子说你是皇族，和公司老总有一腿什么的……”

        “什么玩意儿？玛德，谁怎么说许一杨，老子要去喷死他！”

        钟语的话还没说完，刘铮就炸了。

        “不是……”“我靠，哪个傻逼，让老娘来会会他！”钟语刚想说话，又被姜来打断。

        钟语忍无可忍，“不是我说，听我说完可以吗？！后面许一杨公司澄清了，司马还发了你练习生时候的视频，你公司那几个艺人还有你成员们都发了ins还有微博呢。”

        许一杨也摸到手机准备看看，吃吃自己的瓜。

        一开机，微信就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吓得许一杨直接静音了。

        点进去看，好家伙，【司马五大绝世大美女】和【时代大别墅】二个群都99+。完了私人消息都是十几条十几天，还有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当看到【爆拳张无敌】的未接来电有五十六个的时候，许一杨惊呆了。

        “我靠……”

        “？？刚刚是许一杨在说脏话吗？”钟语吃惊地问，“百年难得一见啊！”

        “咋了，二姐？”姜来直接喊了许一杨在班上的外号，“万年老二许一杨”简称“二姐”。

        就像江柏屿是“一哥”同理。

        “我队友给我打了五十六个电话……”许一杨呆呆地说。

        “陈澄？她疯了？你们组合不是都知道你这种尿性，一出事就关机装死。”刘铮疑惑地问。

        江柏屿直接问，“时代少年团？”

        “啊对……我得回个电话给他。”许一杨说，“你们先吃，待会聊。”

        许一杨匆匆甩下一句话，就走到窗边给张真源回电话。

        电话几乎是在播出的瞬间被接通，许一杨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打那么多个电话，许一杨有些懊恼，应该把消息看完再回电话的。

        电话那头也没有出声，微弱的呼吸声，通过电话传到许一杨耳边。

        “张张？”许一杨轻声喊了一声，不知觉地扣手。

        张真源低沉的声音有些带颤，“在哪？”

        “啊？”许一杨有些疑惑，“在酒店里，我隔离呢，你不是知道吗？”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回应，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他是在跑吗？

        还没等许一杨问出声，张真源就喘着气说，“把窗帘拉开，往下看。”

        许一杨几乎是下意识的照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站在酒店楼下，朝她拼命挥手的张真源。

        许一杨惊讶到捂嘴，“你……不是……你怎么跑这来了？”

        许一杨有点不知所措，但张真源的下一句话，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我怕你一个人在难过。”

        看着楼下那个小点，奋力地在和她挥手。其实哪里看得清是谁呢？

        她和他之间是十层楼的距离。

        “怎么办啊张哥，我好感动啊……”许一杨像是很苦恼地语气说出来这句话。

        那头的张真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一杨便继续说下去，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抚，“我没有在意网上那些话，我从来不在意的，我早上就把手机关机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害怕你看见了…”张真源的这句话，直接让许一杨熄了音。“我不想赌。”

        此刻她好像能从那么远的距离看到张真源的眼睛，他们好像在对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张真源又在那边轻松地笑了笑，“你没事就行，你张哥得回去了，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直到张真源走远，把电话挂了，许一杨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朝他走远的方向挥了挥手。

        十二月份的天气，风冷的刺骨。他应该是匆匆从拍摄现场赶过来的，连一件厚外套都没有穿。单薄的卫衣能抵挡得住寒风吗？

        “真傻……”许一杨感叹似地说着，但是眼眶却慢慢变红。

        如果她一直没有看手机的话，那他会不会在酒店楼下一直等呢？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有认识，没有遇见他们的话，她也能捱过去。

        在装作不在意的情绪下逃避，努力让自己的专注力放在学习，或者工作上。这是她对于这种情况惯用的手段。

        她确实不在意网上的言论，那些话语打击不到她。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也会在被无缘无故的抨击下，觉得委屈。

        如果自己没有回国没有认识他们，面对这些，应该就是在工作结束之后，立马赶回宿舍朝成员们抱怨撒娇，然后五个人一起切小号骂回去。

        哪有人会傻乎乎地跑那么远来见她，只是害怕她难过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

        看见张真源的那一刻，

        许一杨觉得就好像，有人提着灯，找到了那个，蹲在黑暗中的自己。

        那相遇的意义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在未来的一个瞬间，我们都彼此确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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