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怜之人与可恨之人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秦菲菲，你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吗？”

        秦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对母亲的不满，还有对秦尧的希望。

        秦菲菲静静的听着，她想告诉秦旭，她母亲就是人们常说的扶弟魔。不仅秦旭无可奈何，秦菲菲现在也有两难，就像秦旭说的，百善孝为先。

        秦旭和秦尧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但是她母亲又一心向着娘家。

        “那大娘呢？”

        “在姥姥家？”

        “秦尧呢？”

        “知道我娘又把钱补贴了家里人，赌气说要去打工，我把他先劝回学校了。”

        秦菲菲可以想到在全家欢聚的时刻，发生这样一件糟心的事情，有多憋屈。再联想到秦旭刚刚一幅模样。

        “你去借钱了？”

        “嗯，他们也都知道，所以借到的不多。”秦旭难以启齿，因为姥姥家就是一个无底洞，两个舅舅游手好闲，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家里的庄稼也都是两个老人和他娘在收拾。等于他一个人要养着两家人，谁家的钱也不是白捡的，明知要不回来，谁还会借钱。

        “你娘是不是这里有毛病？”秦菲菲指了指脑袋。

        “我娘耳根子有点软。”秦旭没有办法反驳秦菲菲，因为他自己有时候也怀疑他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还有他爹的时候，娘的重心都是他和秦尧。只是爹死了之后，娘就像没有浮萍得草一样，只能相信自己的父母，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他姥爷姥姥说什么是什么。

        “就像菟丝子一样，只能依靠大树生活，自己没有办法自立。”秦菲菲听完秦旭的形容，脑子里第一个崩进来的就是菟丝子。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这一次我可以借给你，下一次呢？咱俩开始做生意之后，如果你母亲再跟你拿钱怎么办？”

        “我不知道。”

        秦旭像霜打了的茄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不管母亲，别说村里的人要戳他脊梁骨，他自己也过不去。

        秦大娘也是吃定了这一点，不管秦旭撂下多狠的话，最后总还要回家的。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狠下心来。”秦菲菲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是看着秦旭就像被遗弃的大狗一样，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可以。”秦旭咬着牙说到，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秦尧，在听到钱又没有了的时候，他真的想要买一包老鼠药一起去死。可是还有弟弟，那是他心底最后一片柔软。

        “只要能让我弟弟上了大学。我做什么都可以。”秦旭一脸戾气的再一次肯定道。

        “这不是有我呢吗？一切都会解决的。”秦菲菲拍了拍秦旭的肩膀，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就是法律，一份解除母子关系的协议书。

        现在的人们法律意识都很单薄，但是又对法律太敬畏，对于村里的人来说，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法律，但是仅仅靠这个是没用的。秦旭还需要跟村里的德高望重的长辈说好了，这个协议书是假的，用来震慑秦大娘的。

        “你记住，到时候哭的惨一点，多表表孝心，说你母亲不容易，还有你在外打工的不容易。”秦菲菲帮他完善着细节。

        “最好不用说长辈的不是，只提你自己有多惨，还有一会儿你就去，就穿这样过去。顺便也可以提一提你弟弟。”

        村子里的人对于秦旭兄弟俩还是抱有很大的同情心，两个能上大学的好苗子在村里受到的关注只多不少。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再加上秦旭也一直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别人自然不好插手。

        被秦菲菲一说，秦旭像拨开了浓雾一样，找到了新的出路。

        之前只是太骄傲太好面子了，不想把家里的丑事让外人知道。

        “但是差一点。”秦菲菲有些苦恼，秦旭可以哭穷，站在弱势一方，但是他不占理，应该是说没有证据证明他占理。

        “我有借条！”秦旭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

        秦菲菲眼前一亮，这样就没问题了。

        秦旭上次跟母亲闹开之后，逼着舅舅写了一份借条，虽然知道没用，当也是自己辍学的一个见证就留下了，谁知道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可以找大虎帮忙把我家里这些事情传到邻村，我就不信他们脸皮有多厚。”

        “你和大虎很好？”秦菲菲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大虎就是打劫的那个人。秦旭这么隐私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见俩人关系不一般。

        “大虎，其实跟我差不多，爹死了，娘跟人走了，只有他跟他奶奶相依为命。”

        秦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想问问，如果到时候人手不够了，能不能把大虎拉过来帮忙。他现在游手好闲，只是不想离开他奶奶，村里也没有他能干的活，渐渐就走歪了路，只要给他一份工作，他是能走回正途的。”

        “你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情吧，你就没想过，本来你家是处于弱势，村里的人会同情你，但是转眼间你就要做生意当老板了，村里人能不有落差？”

        秦菲菲没好气的说道，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重生之后运气有点背呢？上学被人排挤，摆摊碰到收保护费的，逛街遇到打劫的，现在做生意还得帮人解决家庭矛盾。难道自己以后就是一个非酋？

        而且现在不仅运气不好，这个重生之后的规划怎么越走越偏了呢？生意还没开始呢，到是快收了一堆小弟。快成了拯救失足儿童的，大姨？大妈？

        不行，不行，我是要当女神的人！女神！秦菲菲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了一点祝福。

        “啊，那怎么办？”秦旭慌了神，感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朝秦菲菲看去？

        没事，有菲菲在！

        秦菲菲眼角抽搐，之前那个坚忍、顽强、聪明能扛起一切的秦旭哪去了。

        秦菲菲在心里咆哮。

        眼前这个人不是秦旭，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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