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我就是传奇”(上) 第五十章：节点和连接（下）

他依旧蹲在地侗内，分析着地侗地面上的痕迹。他通过幻象清晰看到了背叛，背叛的冤屈在火焰中燃烧着！就像是不甘的屈辱。

        阿尔伯塔深深的感触到了分子键，但澳阔申控制，那强烈繁衍般的力量——他为何会从澳阔申之中感触到繁衍？澳阔申只是一个控制手段？它真正的力量应该是某种入侵式的侵蚀？并且使得个体失去独立性？

        他至少不愿去这样相信。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认定的世界，是他所渴望的模样。阿尔伯塔同样这样认为。他不愿去认定澳阔申是某种控制力量。

        他缓慢的站起身来，他追寻着老鼠的走过的踪迹，继续向前进发。“奇怪？我怎么能追踪老鼠的痕迹？”

        但他感觉到了澳阔申，他似乎成为了一个节点：一个连接的中枢！成为了幻象与真实空间的连接，他身处于现实空间当中，但他的意识却伸向于虚拟空间之中——无尽的幻象空间。

        似乎是澳阔申在改变他，但他记得，在灵族远古遗迹的阿雅，说过他是阿隆申，他是超越灵族灵能师的存在。如果灵能师是光，那么他即将是发光体！不知如何，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这句话。

        他每向前行进一步，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分子键在他身旁周围进行改变。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无数的幻象，他眼前每一次画面转化，几乎都是幻象。无数的幻象在他的脑海中形成。成为灌输式的进入到他的大脑之中！

        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刻，他蹲下来，装作是分析道路，好让身后的骑兵们相信，他是在寻找离开地侗的道路。

        他已经再次进入幻象空间之中。他在这里看到了一条路，路的上面又是一条道路，而这条路在不断的折影，又映射出了无数的道路！好像每条路经过了折射，都映照了无数的他“自己”！每个空间中的他，都在镜子的映照下……

        当他触碰到了一个镜子的时刻，他一瞬间来到了一个山丘上……山丘上的草地绿意盎然。并且那里有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跟着她的父亲……他们在说些什么，似乎无法听清楚……

        小姑娘坐在了山丘树旁的秋千上，在不断摇动秋千……一瞬间，无数的火箭在驶向银河，而这个姑娘，一下子成为了老人，她似乎则站立在银河的中心……

        阿尔伯塔知道这是另一个时空的情景。并不是他这个空间的情况……他记忆起了，在他进入地侗的之前，他在跑向阿克伦亚廷议国骑兵阵地上的时刻，他昏倒了，并且在昏迷中看到了一副景象：他似乎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城市，看到了一个年老的女性……他还听到了无数的他所听不懂的词汇：“什么普朗克常数，什么船底座银河系……”

        他一下从镜像中回过神来，他在这条镜像的路上继续前进，他看到了道路的周围，浮现着如同破碎的空间一般的“镜子”一样的东西。

        而且这些镜子中，他看到了周围的镜子折射出的，几乎全是他的回忆！“他来到了沙滩旁，将一个盛满绿色汽水的瓶子插在了沙子里，另一瓶汽水则一口喝下。”

        “他看到了一个连的士兵发动了一次冲锋。一个连仅仅发动了一次冲锋！因为他们已经都死在了地上，这土里……”

        “他看见了父亲死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了那个埃帕莱港口的女性，几乎快要被两个帝国士兵侵害……”

        “他经过了间谍训练，成为了一个间谍……”

        “他来到了埃帕莱港口，重新出现时的身份，他冒充的是一个服从于帝国的奥莱德卡商人……”

        “他看到了银河！”

        “进而他看到了整个宇宙！”

        他几乎看到了一切……

        他缓缓的在这条路上继续走着，路的前面是荒漠，是死亡，是未知，是寂静……也是黑色的夜。但他始终会向前走着，这似乎不需要理由……

        直到他可以回家之刻！他便可以从这死亡的路上回来……

        ——他现在知道了，澳阔申是什么？澳阔申是统筹，集合，整体，智识，以及全部的代称……澳阔申是理想，充盈，满足，幸福的他生体。并且是光芒之下的“无阴影”。那些带不来阴影的光，始终无法成为光！因此这就是澳阔申——带不来阴影的光！

        他记忆起来了，灵族始终在说：有个远古的种族，名叫奥塔隆！奥塔隆创造的，光面流动能……那些光面流动能无所不能，可以让你实现一切的愿望！

        而他面前的，澳阔申……似乎是一个畸形！没错……一个灵族无法完成的愿望：那愿望似乎是所有生命体的愿望：

        ……

        一只鹿，在小溪旁饮水……它是只雌性的鹿，昨天它刚刚有了能繁衍后代之前的行为。它今天在水边饮水。一瞬间，风声吹起在了它的身旁，它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以及那原始森林中的飞鸟！

        它感觉到有些什么，但却无法说出来……并非是这鹿不会人类的语言，而是它无法表达出它作为生命体的一些无法表达的感触！

        它也许被猎豹捕食，也许无法活过冰河期……但它却在感触……感触这个世界！

        ……

        而澳阔申，只是一个统筹化的愿望——一个灵族永远无法实现的梦。而灵力的本身，灵能的形态，只是通过一条根本看不见的绳索，将有形的物质连接。因此扩展的澳阔申，则是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

        就像是“道”一条道路驶向远方，而在这条道路的旁边，有着无数的道路……那些道路你看不见，但以道路来说，那些道路的确存在，以你的目力所及来说，那些不存在……

        可以存在来说，那些道路却存在又不存在过……及他们失去过，存在过，也始终成为了愿景！

        也就是说，澳阔申，阿隆申，道，统筹体……都是一个名词……它们所表达的，仅仅是一个愿景！不完整，无法形容，但却拥有力量。

        阿尔伯塔又思索：可不完整又如何形成力量？由自然而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尔伯塔继续向前走，他看到了火焰，火焰燃烧在他的身旁。他突然明白了他现在的状态：他是一个不死人！他不是活在人类的世界，也不是活在死人的世界……而是他活在了幻象和活人的世界的夹缝中！他不是灵族，但他却成为了灵族中最强大的灵能者！他因此受到了比诅咒还可恶的痛：即他无论如何讣告，如何恳求，他始终是将自己的灵，放在了澳阔申的边缘。澳阔申强大的力量，早已经与他的灵魂相连接！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将自己放在了道路的边缘，并且他跑得比谁都快。因为他不是在道路上……而是在那条道路的折影中……

        太阳在你身后的时候，影子永远在你的身前！而阿尔伯塔一旦在阴影中，他会永远会首先看到道路前方的信息。因为他是影子，永远在本体的前方！

        他根本不是能预测未来，能探索到心灵的风暴，能读取他人的心灵……而是他将自己的生命力，存在于夹缝中了……他知道……他所看到的那只鹿，死了……因为无论如何，鹿终究会死的！因此他得出了结论：鹿死了……他不需要像猎豹一样逐鹿，因为鹿已经死去……

        鹿死了，猎物没了，因此不需要猎人了！就像是兔子死去后，猎犬的作用就消失了……

        而他，则在通过对澳阔申越来越深刻的感知当中，与澳阔申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澳阔申不是在繁衍，也不是在侵蚀……而是融合！他已经与澳阔申融合在一起，澳阔申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而他，则成为了澳阔申的载体……因此，他的一部分在幻境中，另外一部分在活人的世界中：他随意可以穿越幻境的空间，在幻境中读取任何他想要的力量！但他的身躯却在人类的世界中……他已经无法表达生，老，病，死的概念……也无法表达老死，和老死的尽头的概念……因为他早已不生不灭！

        他的生命始终会走向尽头，可他的灵，他的澳阔申，却会像绳索一般，将他死死得束缚！直到他死去，他永远无法解脱……

        他才知道，他获得的不是力量，而是诅咒……

        瞬间，他知道了，灵族……灵族的这个创造：澳阔申，灵态感应，心灵风暴，以及阿隆申……只是他们的一个渴望：所有生命都会有的本能！就像是那鹿，会自然而然的解释它为何会喝水，它为什么会饥饿……

        鹿也许不知道那溪水是水，但它却知道喝水能解渴。因此它也不多想了……它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喝水能解渴！它甚至不知道那水的称呼是水……

        这就是澳阔申！生命本能对世界的解释。而将这种力量延申，将其增强！获得的……无非是一个无法言说的集合体……一个单纯力量的集体！即澳阔申……将这个力量增强到极点，就是阿隆申……

        无所谓侵蚀与否，无所谓澳阔申是否在繁衍，因为当一个使用澳阔申力量的人，熟练使用这个力量的时候，他已经与澳阔申的一切相连接……紧密不分！

        阿尔伯塔现在才知道，灵族文明毁灭了……如果灵族文明没有毁灭，那么……他们带来的，也许是他们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东西……他们会将澳阔申的力量研究至至极的阶段，那时……澳阔申又会成为什么样子？他至少想起了那名灵族的公主，她已经成为了机械，她似乎成为了所有灵族的归宿……所有灵族都以机械的身躯，在亚空间中与亚空间生物进行无休止的战争……这难道就是灵族的归宿吗？

        阿尔伯塔不知道了……但唯独他知道的是：灵族不是一个邪恶的文明，他们是一个善良的文明。他们不应如此……但他们同样发明了澳阔申……即灵态心灵的力量！

        阿尔伯塔最后知道了：他根本不是预测未来，读取他人的心灵……而单单只是，他成为了影子，在本体的前方！因此他能提前知道这些事情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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