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9.为安

　　王德全只觉得一道寒光自眼角划过，上辈子留下的经验让他立刻意识到危险。
猛地那人身后一侧身，顺利地躲过了致命一刀。
一刀落空，那人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如泡沫般消散。
“对……对不起……”
他声音颤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王德全看着那仿若得了帕金森的手，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会将刀抖落在地上。
有着上一世面对各种医闹的经验，王德全此时并不会因那人的道歉而松懈。
他死死地盯着那人的动作，浑身绷紧。
两人僵持了片刻，终是那人坚持不住了，眼睛通红，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开始崩溃了。
那人双手持刀，干嚎了一嗓子，闭上眼睛朝着王德全的方向刺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两米，中间只隔了一个没有靠背的塑料凳子。
越是危机时刻，王德全的大脑越冷静。
他向旁边一侧身，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刀，随手抓住身边的东西用力掷了过去。
一到白光自王德全手中飞出，“咚”的一下砸在了那人的额头，接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二刀再次落空。
那人捂着额头跪在地上，似乎已经彻底崩溃，这次连刀都拿不住了，砸在光滑的地砖上，‘砰’的一声。
这一声，惊动了在门外经过的张一蝉。
“怎么了？”
她猛地拉开了门，在看清屋内情况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怔住了。
门外等候的几个患者也急忙凑了过去，一眼望去也都愣住了。
只见一个人站在诊室中央，背对着门，一袭白大衣略微有些褶皱，手里拎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病历纸纷纷扬扬的自空中落下，散落的白色瓷片和变形的蓝色塑料凳子躺在地上。
和凳子一起的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梳着背头的男子，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听到背后门响，王德全回头，见到门口呆愣的张一蝉，他歪着头笑了笑：
“一蝉，去报警。”
看着王德全手里刀和地上躺着人，张一蝉瞬间就知道了屋内发生了什么。
如果今天在这里坐诊的不是王德全，而是钱老，那现在的局势……这样想着，她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王德全话，张一蝉瞬间回过神：
“好……好！”
警车来的很快，将围观的人群驱散，进屋查探情况。
拨开诊室门前的人，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进去，一抬头，就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年轻人坐在墙边的长条椅上，正看着他笑。
“王德全？”
“张警官好久不见。”
王德全看着门口的张守中，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这是什么情况？”张守中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王德全手里的刀，话问出口的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诊室，蹲在一旁查看地上躺着的人，见人还有气，就吩咐身后的小警察将人拷起来送医院。
“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王德全将刀倒置，将刀柄递给张守中身后的小警察。
“你没事吧？”张守中皱着眉看向王德全，眼里露出几分担忧，“那人你认识吗？”
“我没事。”王德全摇了摇头，“不认识，但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接着，他将行凶者的事情简单的对张守中描述了一遍。
“看上去确实像是冲着你来的。”张守中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等我的消息。”　
“那就麻烦张警官了。”王德全笑着点了点头。
“职责所在。”张守中看着王德全，忽然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来安通的，钱老去哪里了？”
“钱老出诊了，我替他在这里坐一上午。”王德全答道：“昨天来的，高亮老师请我过来给人看病。”
一听高亮，张守中瞬间明白，他压低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是文……”
王德全点了点头。
张守中了然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转头对王德全道：“我先走一步，回去处理案子，晚上请你吃饭。”
说着，也没等王德全拒绝，转身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定了，晚上下班我来诊所门口等你。”
看着张守中离开的背影，王德全有些无奈。
警车来的快，去的也快。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张一蝉终于挤进了诊室，看着散落一地的病历，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蹲在地上收拾了起来。
“辛苦了。”王德全拍了拍张一蝉的肩膀，理了理身上起皱的白大衣，走出诊室问道：“还有刚刚排了队但是没看上病的患者吗？”　
“我！”
“大夫，我没看呢！”
“有，有！”
稀疏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王德全点了点头，看着围过来的几个患者道：“还是按照刚刚的顺序，一个一个进来。”
等张一蝉整理完散落的病历纸，王德全已经看完了剩下的患者。
看着诊桌前抱着病历本，一脸欲言又止的小姑娘，王德全笑了笑，道：“刚刚没吓到你吧？”
张一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病历本放在桌子上，道：“还好今天王哥你在，这要是钱老……”
“别担心了。”王德全把整理好的病历本拿了过来，将新的病历夹在了上面：“钱老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可能病有些棘手吧。”张一蝉摇了摇头，脸：“正常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来拿药了。”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脸好奇的问道：“对了，王哥你昨天带来的那个徒弟呢？今天怎么没来？”
“可能家里有什么事吧。”王德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却见张一蝉一脸羡慕。
“怎么了？”王德全有些好奇。
“我师父要是像王哥你这样就好了。”张一蝉叹了口气，接着一脸期待的看向王德全问道：“王哥你还缺徒弟不？”
“缺。”王德全好笑的点头。
张一蝉眼睛登时一亮。
“脑子里想什么呢？”王德全敲了敲张一蝉的额头，笑得：“总不能让我挖钱老的墙角吧。”
“好吧。”张一蝉一脸遗憾，“那王哥你能给我讲一讲今天上午的病历吗？”
“没问题。”
就在两人讨论病历的时候，诊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赵金铎。
“那个，打扰一下。”
王德全抬头，就见赵金铎正看着自己。
“王哥，钱老刚刚打了电话，说是想让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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