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曾辜负

赵大闻言，沉默了片刻，身躯也不再抖动。
        宋念走到他面前“在你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楚河，背叛楚家”
        赵大这种家生子，祖祖辈辈为楚家服务，也祖祖辈辈享有楚家的庇护。
        可以说赵大不光背叛了楚河，其实也背叛了楚家，更是背叛了他自己的家族。
        许久之后，赵大才平静说道“是我背叛了楚大人，但是我没有背叛楚家。”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宋念手中的手术刀，激动之下，在赵大胸前，划出一道极细微的切口。
        赵大却不再恐惧，只是闭目等死。
        “宋念，不要折磨他了，送他们走吧。”
        无比疲倦的声音传来，宋念一愣，快速走到最后一人身前，一把抓下他的头套。
        方才她一直忘记取下这最后一人的头罩，现在一看，赫然便是楚河。
        之前宋念被活人取心和赵大所说之事震惊，居然没有发现楚河就站在一旁。
        当然宋念没有认出来楚河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楚河变的极为削瘦，曾经如玉一般的少年，变的苍老疲惫无比。
        “楚大人，我对不住你”赵大听到楚河的声音，高喊了一声。
        “对不住我”楚河有些疲倦的说道“我不想听到对不住我这句话，我只想知道你既然没有对不住楚家，那么，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我那些堂兄弟还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叔叔们”
        赵大沉默不语。
        “不想说”楚河摇头叹息“看样子，对方给你的好处，居然能买下你的命我真的很好奇，对方给了你什么”
        赵大，依旧一言不发。
        楚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宋念说道“不要耽搁时间了，送他上路吧。”
        赵大到死，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楚河和宋念也同时沉默。
        二人同时想起了刘老爷子。
        这个内应服毒自杀前，同样劝说过楚河，不要深究。有些事情，甚至连这些内应，也不希望楚河去招惹。
        之前宋念和楚河都以为，刘老爷子是惧怕黑天神教。
        但现在，经过赵大这件事，宋念和楚河都知道，真正的隐患，其实藏在楚家。
        只是楚家是如此之大，真正的嫌疑人到底是谁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
        宋念冷漠的解剖了赵大。
        赵大的心脏，被完整的取出来，放在盛满冰块的玉盒中。
        接着，便是那些裨将们。
        当九个玉盒，放在高老西面前时，高老西颇为诧异“想不到你如此快就适应了。”
        宋念淡淡说道“你说的没错，取心脏，和死人取心脏，并无什么不同。”
        说完，她就向外走去。
        “等一下”高老西笑眯眯的喊住宋念“是不是还少了一颗”
        这第十颗心脏，便是楚河的。
        宋念冷漠说道“那人我还有用。”
        高老西还待说些什么，宋念便冷漠说道“高神使，这第十个人，是你额外安插进来的吧”
        高老西尴尬一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宋念淡漠的说道“其他九个祭品，身躯健壮，只有第十个，你我都知道，那就是楚河，身躯经过病痛折磨，十分羸弱。这等人，是不能作为祭品的。”
        高老西陪笑道“我也只是想要测试一下宋神使你对神教是否忠诚而已。”
        “忠诚”宋念冷哼一声，看着高老西“我们神教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活取财货罢了。你觉得忠诚这种东西主教大人更重视，还是一个可以取心的人更重要取心的难度有多高，你身为神教神使，应该知道吧”
        高老西尴尬笑道“是是是，是我处置不当。这件事”
        “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将此人，放回原处。”宋念随口吩咐道。
        “好好好，只要宋神使不向主教告发此事便好。”高老西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
        宋念淡漠说道“我并无此等闲心。”
        而后，她皱了皱眉头“我记得黑甲军中人，都是重要的祭品，怎么看他如此削瘦，难不成”
        高老西苦笑道“原本确实如此，只是这些人本来好好的，这些日子却不知道为何，沾染了很多怪病，虽然无人死伤，但却不再符合神教献祭的标准，所以只能充作奴隶使用。”
        高老西如此说着，宋念心中却是微微一笑。
        什么怪病不过是宋念让那些胡人暗中散布给楚河等人的减毒疫苗而已。
        比如天花，就可以直接从打了减毒疫苗的胡人的胳膊上，挑开痘泡，取了痘种出来，直接种植到自己身上便可。
        这个时候的减毒疫苗功效并不稳定，所以黑甲军被俘获的士卒包括楚河，都有不同的病症表现，所以才被认为得了一种怪病。
        这本来就是楚河和宋念狗沟通好的应变措施，只是没想到会被充作奴隶，做极为繁重的活儿。
        在如此繁重的工作下，也不知道楚河等人能够活多久也许，还没有继续当祭品活得长。
        但是好处是，对他们的监管，不会像以前那么严谨了。
        所以，楚河他们，多了不少逃脱的机会。
        所以综合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送走了高老西，宋念才长叹一声，又回想起之前取心的时刻。
        虽然宋念最后采用的办法，是截断脑部血管，杀死这些人，而后才把他们当作植物人一样取心，但心中依旧又极大的不适应。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吃早也会蜕变为一个真正的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宋念可一点都不想变成那样一个人。
        高老西走向自己的营帐，半途中忽然转身，走进了身边一座看似普通的帐篷。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帐篷中的阴影处，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对她做了一个小小的试探，此女还保留了丰富的感情。”高老西恭恭敬敬说道。
        “嗯，有感情好我就不喜欢没事就把人弄的冷漠无情。冷漠无情的人，是做不成事的”老者咳嗽了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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