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奖励奖完了，就该说到惩罚了。

        陆野点了两个人的名字，“赵雯，柳远！出来，昨晚是你们两个守夜的？”

        人群中，被点到的两个人瑟缩了下肩膀，很想回答“不是”，但在陆野鹰一样锐利的眼睛逼视下，最终握着彼此的手站了出来，好像这样能增加勇气。

        “对，是我们。”

        谈黎在一边打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红晕褪得差不多了。他看到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对他态度友好的那个女孩，另一个是她的男友。

        “我就是问一下。”陆野面无表情道，“昨晚，你们是没看见，又或者你们根本没在意我说的话，昨晚根本没人守夜？”

        “前者的话，不怪你们，大晚上本来就容易成为瞎子。”他的话莫名讽刺，又因为眼眸微眯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心里没底，“如果是后者的话——”

        他故意留了个白，拉长尾音。

        “我们……”赵雯本来想开口说实话，但她的男友先一步说了，“我们没看见，大晚上的，月光又那么弱，看不见也正常，小雯，对吧？”

        他有赌的成分，就赌是故意吓唬人的，暗暗掐了下女友，让她跟着自己说。

        赵雯差点跳了起来，咬了咬唇，不敢直视别人，“对，我们有在守夜，但没看见。”

        陆野握了握拳，又深呼吸了一次，眉心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纹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一副想打人的样子。

        最后，他冷冷地瞪了他们几眼，转身道：“行，那就罚你们今天一天都没饭吃，没异议吧，就算是有我也不管。”

        “你——”柳远被他的态度气到了，赵雯连忙拉着他，使劲摇摇头，让他别说了。

        很明显，对方一眼就看出他们在说谎。

        “谈黎，我们一起把那几个人捆起来，然后审问一遍。”陆野头也不回，从自己帐篷里翻出几捆绳子，握着绳子两端在用力，在令人毛骨悚然的绷紧声中，他笑得像个刽子手了，好像这绳子是准备套在对方的脖子上一样。

        把人家女孩吓得后退了几步。

        “不要太凶，否则会把他们吓得尿裤子。”

        谈黎：“？”

        到底是谁比较凶？

        谈黎应了一声，见他心里有气，下手没个轻重，把对方绑得像个螃蟹，还是军队里面的绑法。他也跟着学了一遍，很快就会了。

        对俘虏陆野的耐心可没那么高了，往人头上一人浇一泼冷水，被入秋的凉意衬托，立刻哆嗦这醒过来，一入眼就是陆野的臭脸。

        “你——”

        陆野一脚把最先醒的踹了个倒，活像是土匪，两根手指掐着他的脸颊肉。

        “哟，醒了？”他眼神似笑非笑的，嘴角用力一扯，“几位说说，是哪来的强盗跑到我们这里来打劫？还挺给我们面子，带着枪。”

        那群俘虏们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听他说枪就下意识去摸枪。

        当然，他们身上的枪第一时间都给收缴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了答案，其中一个脸上带刀疤，看上去就不太像良民的家伙说道：“我们说，但你要放了我们。”

        “不可能。”陆野说，“我把话说在前头，不然显得我很虚伪，放了你们这件事想都不要想，但也不会干掉你们，最多留你们一命。”

        “那就以你的方式留我们一命。”刀疤脸沉默了一下，当即道，“你想让我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以啊。”陆野一口答应，下一刻又觉得这他妈也太容易了吧，诧异起来，又问，“嗯？你们这就招了？”

        不抵抗？

        不对我破口大骂？

        不沉默不语？

        “不然呢？”对方比他更诧异，“你还指望我们给半路出家的老大卖命不成，你当这是武侠小说？做人不要那么天真！”

        “………”

        陆野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他竟然被一个打劫的教育了。

        他无语地放开两根手指，“好啊，你们先说，来这干吗？谁让你们来的？”

        对方身陷囹圄，很想让他放了自己，但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做人不要那么天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筹码谈条件。说了，反而很有可能自取其辱，八成还要吃苦头。

        咬咬牙，他决定搏一把对方的良心，“我们是黑鸦的，老大趁着晚上让我们抓一个他看上的人，其他的人要想反抗，顺道杀了就好。”

        “等等啊，有点耳熟。”陆野想了想，语气变冷了点，“昨天市区的持枪抢劫和杀人，是你们干的？”

        说着，他侧过脸和谈黎交头接耳，“看样子我们遇上一伙的了。”

        谈黎瞬间明白过来，是陆野之前遇上的那群强盗杀人犯。

        “你认识我们？”

        “我揍过你们的同伴，当时你们找了个喇叭喊自己是谁，好嚣张，想不认识都难。”陆野冷笑一声，“什么破名字，一大把年级了还中二病，羞不羞耻？还黑鸦，周黑鸦还差不多。”

        “不过也是，最近的疯子还挺多，我这几天见过传播末日□□的，有直播把自己送进怪物口中的，还有拿白色石头说是晶核觉醒异能的，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

        白色石头…晶核？

        谈黎心中念头一动，但看出陆野现在正专心致志地阴阳怪气，大概没兴趣说这个，打算待会儿好好问问他。

        按理说，刀疤男的组织被一顿羞辱，应该勃然大怒来着，可正如他说的都是塑料兄弟情，愣是不为所动。

        “对了，你们说你们老大要你们来抓一个看上的人，你们老大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

        这场审讯不只两个人在听在看，其他人也凑热闹似的围了一圈，就和看耍猴的差不多。刀疤男话音刚落，也众人齐刷刷朝赵雯方向看去，因为几个女孩中她长得最清秀。

        赵雯也明白他们在看什么，握住拳头，脸红了起来，难得言辞激烈了一些，“你们老大真他们是个王八蛋！”

        她身边的男友急忙抱着她安慰，并且发誓一定回保护好她的。

        还没等陆野调侃一声，你们老大挺有理想的，想在现代社会当皇帝强抢民女。

        刀疤男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不对啊，我们找的是个男的。”

        这下子，连同赵雯，众人又齐刷刷地朝着谈黎看去。

        谈黎：“………”

        谈黎选择慢慢转过头，朝陆野看过去。

        “你看我干什么？”陆野被他两只幽幽的眼瞳搞得发毛，气急败坏道：“比起我这种肌肉壮汉，你的屁股更受欢迎好吧？”

        “可我觉得你更好看。”谈黎轻声说。

        在此刻，这句夸赞还真是开心不起来呢。

        陆野磨了磨牙，让刀疤男继续往下说：“总有点特征吧？”

        比如金发蓝眸，金发蓝眸和金发蓝眸……

        “没有，就说好看。”

        ——为什么不是最好看？

        “好吧，帅哥就是苦恼多。”陆野承认在一众歪瓜裂枣中，就他和谈黎长相最好，问清楚事情后，差不多就可以吃早饭了。

        通过这场异常和平的谈话，大家集体了解了一下那个黑鸦老大的性取向，并且怀疑的目光在所有男性的身上游移不定，虽说是按长相，毕竟人的xp可能大为不同……

        陆野说过的，赵雯和柳远守夜失职，今天一整天都不用吃饭了，没人给他们送饭。

        他正在试图改善这个小集体的问题，首先第一步就是竖立自己的威信，赵雯和柳远就是他儆猴的那两只鸡。

        谈黎分到了自己的早饭，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赵雯昨天送他的罐头，但他不打算拆陆野的台，决定明天惩罚结束再还给她。

        陆野在谈黎掏出罐头的那一刻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了，他发誓这小子要是和他对着干，他就、他就……骂他两句。但他最后还是看到谈黎把罐头放回去了，于是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给自己的手掌缠绷带。

        但谈黎吃完早饭又去刀疤男那伙人周围转了一圈，交谈了几句。

        陆野挺好奇的，没去问谈黎，自己去找了刀疤男。

        那家伙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躺着，浑身懒洋洋的，听到陆野的问话，却直起了其他，突然恶意地弯了下嘴角，“什么嘛，原来这不是你们共同的计划吗？”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少打哑谜，快说！”陆野面无表情地冲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咳咳，你妈的！我又没说不说，至于动手吗？”刀疤男见陆野又要举起拳头，耸了耸肩，“好吧，他就是来问我们组织的住址，还有里面有多少人，顺便问我们能不能带他一起回去。”

        在陆野微愣的表情中，他继续补充，“你知道吗？我告诉他了，而且我也同意了，而且之前我敢在你面前嘴贱，我那时候不敢在他面前开任何玩笑。”

        “我害怕，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想找上门弄死他们所有人。”他夸张地发抖，“是他勒晕我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可他当时绝对扭断我的脖子。”

        “哥们，我奉劝你一句，离他远点。”他难得好心一次，“这种人杀人绝对不会有半分波动，安静起来温温柔柔的，发疯起来也可以温温柔柔地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

        “这种人就是最可怕的疯子。”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

        “因为我见过。”刀疤男咧开嘴，冲他微微一笑，“我脸上的疤就是这种人亲手割出来的，他们哪有心啊？”

        这条疤贯穿大半张脸，差点弄废他一只眼睛。

        “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谈黎走了过来，像是随意一问。

        他的手里正好拿着刀，幽幽反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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