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如果有机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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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
轻快而飞扬的音乐彻响整个剧院,伊凡穿过长长的昏暗走廊,向记忆中的位置走着。
他一边路过众多端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楼下舞台那群白色灵动身影的人群,一边撇了撇嘴。
走到目的地附近的时候,他收敛了脸上对周围人群不屑的神色,变得有些谄媚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尊敬的先生,”伊凡半矮身体挤进黑暗的一角,从怀里掏出一瓶醇厚的酒,“您要的‘波本’。”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去打量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
这位客人和旁边的另一位客人都很尊重外面厚重扑朔而下的大雪,穿得格外厚,浑身上下全是黑色的。
如果是在大街上,那一定很显眼,说不定会被某位喝醉的路人当成可爱的小熊,会扑上来摸摸,但在昏暗的剧院,那存在感几乎为零了。
除了银发。
这位客人有一头很长的银发。
而且……
伊凡只瞥到对方的帽子和冷冷冻着的下半张脸,又瞥了一眼对方和椅子融为一体的黑黝黝大衣,立刻移开视线。
而且,是个不好惹的违法分子。
违法分子先生冷冷道:“不要叫我先生。”
伊凡下意识应了一声,“呃?”
他见过的客人很多,见过的违法客人更多,也见过在意称呼的客人,不过那些客人在意的一般是‘杂种’、‘废物’之类的称呼,会在乎‘先生’这种尊称的,伊凡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一个重点:这位客人出手很阔绰。
阔绰到这瓶酒的价格就够伊凡休业三个月了。
那么这种在意称呼的怪癖就不是怪癖,而是他的失礼了,伊凡从善如流地改口,“抱歉,是我失礼了,客人。”
琴酒伸手接过那瓶酒,他转动酒瓶,神色淡淡地看向酒瓶下半部分的一个‘圣彼得堡’的标识。
伊凡也看清楚了这位客人幽深得像黑色的墨绿色眼睛,他赔笑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带有城市标识的波本威士忌。”
所以,能不能给点犒劳费?
反正这位客人财大气粗,看起来没有多少金钱概念嘛,嘿嘿嘿。
琴酒淡淡地刮了这个家伙一眼,他把酒递给伏特加,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下方舞台的一群白色身影,“看下面。”
伊凡下意识看过去。
“马林斯基剧院的天鹅湖举世闻名,听说很多到过圣彼得堡的客人都会前来观看,”琴酒淡淡道,他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你对她们的了解多吗。”
恰巧此时,台上的舞者行礼,四周传来掌声。
“对她们的,”伊凡反应了一下,“了解?”
他低头看看那些优雅的白色身影,恍然大悟,“您对她们有想法?”
“这有些难办,先……”在客人冷冷瞥过来的视线中,伊凡改口,“客人。”
琴酒冷冷道:“不是。”
舞台上,黑天鹅上场,配乐开始有节奏地一段段高昂起来。
“我听说,”琴酒盯着那位优雅的黑天鹅,眯了一下狭长的眼睛,“那位扮演黑天鹅的舞者有仰慕之人。”
“对方是一位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绅士。”
王子登场后,配乐又轻快而缓和起来,在音乐中,黑天鹅白王子在舞台上迈步起舞。
伊凡反应了过来:哦,原来不是对天鹅们感兴趣,是听闻之前那件奇案而赶过来的客人啊。
在一个月前,马林斯基剧院发生了一件大事,舞台上公开出现真实死亡案件,而且还是连续死亡,舞者接连死去,但又以相当符合舞台的形式退场,所以一开始观众们没有反应过来,有察觉到异样的也以为是天鹅湖进行了改动。
舞者们倒是反应过来了,但反应晚了,连环案的节奏非常快,是提前设置好的机关,她们察觉到的时候,连环案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那位黑天鹅即将按照预定的步伐迈进死亡。
即将。
在她命丧当场,即将发出天鹅临死前的哀嚎时,一位先生救了她。
现场一片狼藉,观众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掀起迟钝的哗然声。
警方到达后,那位先生和他的女伴很快离开,留下了那位侥幸生还的黑天鹅。
在众目睽睽之下,有预料之外的绅士揽着自己的腰,像是私奔一样带着自己旋转脱离危险一击,救了自己一命,而观众哗然,又像是惊讶和反对的群众,理所应当一般,那位黑天鹅对那位绅士颇有好感。
但是就伊凡个人感觉,他还是不信的,黑天鹅可不是谁能演的,能在马林斯基剧院当黑天鹅的,必然是出色的舞者。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一见钟情?
大概率是夸张形容和炒作罢了。
不过炒作效果还挺好的,起码最近来剧院的人有将近一半都知道那件奇案,也有许多游客比手画脚地表示‘案件,这里?黑天鹅,王子,酷!’。
就在昨天,伊凡还接待了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礼貌,还格外大方的慷慨先生,并在对方说自己是位推理小说家,想写有关这起案件的作品,询问这件案件的细节时,向对方渲染了案件的经过,成功获得了‘可休业一个月’的丰厚酬金。
现在,面前这位是第二位‘可休业一个月’!
对方甚至比上一位还要出手阔绰!
伊凡立刻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她爱上了那位绅士,可惜对方已经有女伴了,是位金发美人。”
他叹息着摇头。
琴酒冷冷地看着他,皱起眉。
“不过,”得到皱眉信号,伊凡立刻解释,“我倒是觉得他们的样貌有些相似,或许是亲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兜,“你想知道案件的经过吗,客人?”
琴酒还是冷冷地看着他,没动,也没接话,视线几乎快要凝结成冰。
莫名的,伊凡局促了一下,他刚要讪讪地改口,老实讲述奇案故事,就看到旁边那位黑衣人甩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下意识接过,又顺手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直接直住。
是一叠厚重的大额美金钞票。
……贵客,这是一位贵客。
伊凡立刻肃然起敬,拿出对待米国总统的尊敬态度,他弯腰,谄媚地解释起来,“那起案件的凶手是其中一位白天鹅的舞者。”
案件里夹杂了非常典型的恩怨情仇,不只是感情方面的,还有事业方面的,还有上一辈的,总之就是各种恩怨情仇交织在一起。
再加上第一位死者轻蔑地表示‘你,白天鹅?哼,能在马林斯基剧院演白天鹅,就是你一辈子的巅峰了,真是让人疑惑,你母亲那么出色,怎么能生出你这种不懂舞蹈的丑小鸭!’。
于是凶手决定要搞行为艺术。
黑天鹅是凶手母亲都称赞过的舞者,几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芭蕾中,于是哪怕她没参与对自己的嘲讽和不屑,平时对自己也颇为照顾,凶手还是把她当成艺术最后让观众情绪高昂起来的一幕。
一位仿佛天生为舞蹈而生的人,翩翩起舞着倒在了她最心爱的舞台上,不正是令人赞叹的吗?
‘让她在舞台上倒下的黑色剪影和晕染开的红色液体,成为观众们最难忘怀的美景和绝对的艺术。’
在被逮捕归案的时候,那位凶手是如此交代的。
琴酒皱着眉,又慢慢地听完案件经过和案件的中断,他冷声询问:“在阻止凶手后,那位先生说了什么没有?”
他警告性地看了伊凡一眼,又咬字清晰地威胁,“说点警方记录上没有的事。”
“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伊凡凛然:这位客人可以查看警方记录。
他更加小心谨慎,不由得庆幸还好之前和那位气质颇为文雅的推理小说家说过一次,所以不用回想太久。
“那位先生说,他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太突兀了。”
“案件太突兀了,打断了台上的天鹅湖,就像是一朵玫瑰在绽放的时候突然被人折断,是艺术的凋零。”
凶手在乎‘艺术’,那位绅士先生就从艺术上迎面痛击凶手,当时对方皱着眉、好像非常难以忍受地说出很突兀的时候,凶手直接脸色苍白了好几个度,还难受得浑身颤抖。
也正是因此,伊凡才格外印象深刻,不由得感叹对方真会进行会心一击,简直是杀人诛心。
“嗯,”琴酒淡淡点头,“继续,他对黑天鹅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的那位推理小说家先生也问过。
伊凡老老实实地交代,“他安慰了那位黑天鹅小姐。”
安慰受惊的美人是正常的,所以伊凡没有太在意,只记得安慰的最后几段。
“幸好是天鹅湖,而不是茶花女,”他回忆着道,“如果是茶花女,而凶手又没有画足添蛇多修剪其他的花枝,那你在旋转着倒下,颓靡地绽放红色时,观众只会沉浸在你的表演中,为你献出灿烂的掌声。”
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伊凡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后面的几段。
“不过,你并不适合演茶花女。”
“要掩饰对热爱事物的喜爱,把自己伪装成庸俗的人,哪怕是暂时的,你也绝对无法忍受,对吧,天生的舞者小姐?”
这几句话,初听好像没什么,会觉得是顺着安慰话随口说下来的,但是伊凡平时接触很多黑色人物,经常需要绷紧神经注意微妙的地方,所以察觉到了一些微妙。
好像,有一些淡淡的嘲讽?
当时那位黑天鹅舞者因为自己侥幸逃生而脸色苍白,她一直垂着头瑟瑟发抖,面对那位绅士的安慰,才终于抬起头看向绅士,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她的反应也不太对。
伊凡就是疑惑这一点,才记住这几句话的,在对那位推理小说家先生说过之后,他看到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意和无奈摇头,便试探性地询问了自己的疑惑。
‘我总觉得这几句话有些奇怪,不过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请问您是否发现了什么?’
那位推理小说家摇头,轻松回答,‘没什么奇怪的,您对‘凶手’的评价很正确,是‘艺术家’。’
伊凡还是没听懂,现在在对着这位不好惹的客人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去看对方的脸色,发现对方冷笑了一下。
“令人厌恶的‘艺术癖’。”琴酒冷冷道,又询问,“那位先生还说了什么?”
这句‘艺术癖’不只是评价凶手的,也是评价配合着按着计划步骤走,打算从容着死在舞台上,为自己的表演划上一道重重‘完美’休止符号的黑天鹅舞者。
她默许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凶手’。
“没再说什么特别的话,只说了一句,”和告诉那位推理小说家一样,伊凡小心地告诉这位客人,“那位先生说,他本来是闻名而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故,无法欣赏完美的表演、而且以后也无法欣赏到,真是令人失望。”
他又补充,“和那位先生一起来的金发小姐提议可以去看茶花女,那位先生没拒绝。”
也没同意就是了。
不过在绅士看来,不拒绝女伴的提议就是同意。
“茶花女,”琴酒重复,他站起来,“哪里。”
“那个女人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怎么这位客人和那位推理小说家客人问的问题都差不多?
伊凡谨慎地回答,“伦敦。”
“那位金发小姐提议去伦敦,那里有英国皇家芭蕾舞团。”
琴酒咬重,“伦敦。”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把话冷冷地甩过来,“我会去的。”
伏特加没有立刻走,他瞥了伊凡一眼,短暂地摘掉自己的帽子,露出自己的脸,阴森森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
那张脸有些宽,压下眉头的时候显得很凶,简直就像是一位通缉犯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位通缉犯。
在看到那位银发先生的银发时,伊凡就认出来那是一位通缉犯了。
还是一位相当卫校,被各国联合通缉追捕,曾经隶属跨国黑色组织的一位危险的通缉犯先生。
只是对方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心甘情愿闭嘴。
他赔笑着在嘴巴处比划了一下,“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见过您,客人。”
伏特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抛过来一部手机,“要问这件案件的详情,只能找少数几个人才能问清楚对吧?”
详情到那位绅士说过什么话的程度,确实很少有人知道,不巧,伊凡就是其中一位,也是相对较灰的一位,他黑白两道通吃。
如果不想引起注意,那悄悄找他询问,是最划算的事。
琴酒和伏特加就是因此找上门的。
“下次再有人来问这个案件,把那家伙的样貌信息和特征都发给这部手机里的唯一联系人,”伏特加道,“那你会再得到一次这种程度的报酬。”
他示意了一下伊凡紧紧握着的信封,也快步走出去。
伊凡半弯着腰连连应是。
等两位客人都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才吐出一口气,从怀里拿出手机编辑讯息。
【工藤先生,今天有两位身穿黑色衣物的客人来询问我……】
【其中那位银发的客人看起来很愤怒。】
愤怒得像是冬眠了一个冬天,刚憨厚地伸个懒腰,就发现自己直接被人偷家,领地上的所有猎物都被咬走的熊类。
一边汇报,伊凡一边心想:那位绅士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这么多人追查他,简直是一波一波地来,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拥有多大的魅力?
他回忆起对方在谈到‘只有少数经常观看天鹅湖的客人才敏锐地察觉到不是改编,而是出现了异常情况,不过不太方便说出来’时,似笑非笑地瞥过来的那一眼。
……确实值得各路官方和不好惹的人一波波追查。
不知道那位先生还会不会回来再看一次天鹅湖,伊凡心想着,下次见面,他或许就会鼓起勇气,上前去附和‘确实,太突兀了,一点也不艺术,简直是最恶劣的改编版本’。
如果有机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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