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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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女佣过来给我送晚餐,依旧喊我“小姐”,我并不纠正她。
在荒岛上时我就话极少,到了这陌生的地方,话更是少得可怜。
一是担心说错话,传到秦青山和秦暮川耳朵里,会惹他们不高兴,二是我也懒得说。
不知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我本就是一个话极少的人,还是因为失忆变得沉默寡言,或者因为飞机失事,经历生死才变得性情大变。
女佣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受打击导致的,放下食物,语气温和地交待了几句后退了出去。
食物丰盛又精致,有龙虾芒果沙拉、烟熏三文鱼、烤脆皮鸭胸肉、覆盆子蛋糕,还有西番莲奶冻和一份鲜榨橙汁。
想必这些全是那位秦暮烟小姐生前爱吃的。
食物新鲜又可口,尤其是那道脆皮鸭胸肉,鸭皮又香又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奶冻也很好吃。
这半个月我在荒岛上每天除了野果,就是烤的海鱼,缺盐少油的,只能果腹,此时吃这些大餐,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佣人端来的饭菜,我吃得一点也不剩。
吃完后,我摸着鼓鼓的肚子,开始想我的家人,可是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秦暮川第二天下午才回来,回来后就进了秦青山的卧室,同他谈了许久的话。
中间不时有二人的争吵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家里的佣人听到后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做事也轻手轻脚的,生怕惹到二人,成为他们的出气桶。
秦青山身体不好,在荒岛上时秦暮川十分体谅他,这会儿却同他激烈地争吵,就不怕气坏他的身体吗?
还是说发生了极过分的事,让秦暮川已经出离愤怒,顾不上秦青山的身体了?
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二人的争吵与我有关,心里生出种寄人篱下的酸楚来。
等秦暮川从秦青山屋里出来后,直接来到了我的卧室,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看他这般凝重的模样,我心里惴惴不安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秦暮川盯着我打量了许久,都没开口。
我忍不住问他:“你和秦伯伯争吵是因为我吗?如果是,那我离开就是。”
“你不能走。”秦暮川口气很硬,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
“事情有变,你现在走不了了。”
我没说话,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来。
秦暮川又问:“你是江都本地人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依旧摇头,“在荒岛上时,顾南琛就曾告诉过你们,我的头受过伤,失忆了,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记不得我的名字,记不得我是哪里人。”
秦暮川并未说话,黢黑双眸露出审视的目光。
怕他不信,我低下头,拨拉开头发,给他看我脑袋上的伤口。
秦暮川看了一眼说:“你头上的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明天去医院给你处理一下,再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
这当然是好的,我比谁都想恢复记忆,也很想回自己的家。
秦家再好,毕竟不是我的家。
秦暮川站起来,背过身,向我交待道:“对了,再做个全身检查,明天一早不要喝水,不许吃任何东西,听到了吗?”
这是怕我身上会有传染病之类的。
他的语气听着不太客气,让我无端生出种自卑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等我找到家人后会报答你们的恩情的。”
秦暮川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冷笑了两声,走了出去。
笑得我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天大的错事似的。
第二天一早,秦暮川就来喊我,因为要做很多检查,直接空腹去了医院。
除了抽血化验等常规检查,还做了颅骨X线检查、颅脑CT扫描、脑电图检查、脑血流检查等。
繁复的检查过后,查出我是因为脑袋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除此之外,大脑皮质的海马体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还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
医生建议用医学手段修复海马体。
至于头脑内的积血,医生不建议做开颅手术,说血块可以慢慢地自行消失,如果等不及可以试试中医针灸来降低颅内压,活血化瘀。
不过他们不能保证手术做完后,我就一定会恢复记忆,因为大脑的构成和脑神经都是很复杂的。
除了这些,医生还建议让我自行做训练改善记忆力,或者去熟悉的地方,见熟悉的人,看能不看唤醒记忆。
秦暮川让医生把我头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至于医生建议的修复海马体和中医针灸,他也同意了。
治疗抑郁症的药,也让医生开了一个疗程的。
我再一次提到,医药费等我找到家人后会还给他,秦暮川依旧是冷笑一声,并不答应也不拒绝。
我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在荒岛上时,他对我还蛮客气的。
一天过后,对我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冷漠?
不过他虽然对我冷漠,可人却是细心的,让医生给我开了去疤痕的药膏,让我抹在手臂和脑袋的伤口上,防止疤痕增生。
脚踝的伤口,他也让骨科的医生帮我处理了。
在医院做完修复海马体和针灸治疗过后,秦暮川带我回了秦家山庄。
晚上的时候,秦青山老先生来到我的卧室。
进来后,他也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的脸,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良久之后,他问我:“姑娘,你能记起你妈妈的名字吗?”
我摇摇头。
秦青山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个疙瘩,似有难言之隐。
这父子俩自昨天之后,对我的态度均发生了巨大改变。
到底是因何而起?
我思忖片刻,对他说:“秦伯伯,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和秦先生闹矛盾了?要不我明天离开吧。”
“不,你不要走!”情急之下,秦青山按住我的手,仿佛很焦急的样子说:“你留下来,就留在秦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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