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说服吴天华

吴华的话语，确实有他的道理所在。

        一方面是按时供应军粮，以便部队能够坚守武汉三镇，保护数百万军民的安危。

        一方面是滞留登封的近10万灾民的生死。

        孰轻孰重，不问可知。

        如果顺着吴华的思路，魏大勇三人肯定无法从汉口买到足够的粮食运回登封。

        然而魏大勇并没有被吴华的话牵着鼻子走，他点点头“好，我们来捋一捋。你的库存粮食全部品类加在一起，大约是6万多石。我们募集到的钱，可以购买3万石，而由你筹办的军粮，首期是5万石。此外，你从湘省调集的一批几万石的粮食，近日就会装船发货，估计10左右应该可以运至汉口。这些情况，我的应该没错吧？”

        吴华不明白魏大勇重复这些话的意义何在，不过他依旧点头称是“正是如此。”

        魏大勇立刻改变话题，提出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那么，现在我的问题是，鬼子何时会对武汉发起进攻？或者，你认为武汉保卫战何时会打响？”

        吴华明显呆了一下“这是鬼子部队陆军大本营最高层的机密内容，我怎会知道？又怎敢妄加揣测？但是如果你非要我猜的话，我认为既然中日双方大军云集，想必开战也就这些内的事情。”

        魏大勇接过他的话题“目前的情况是，吴老板认为，武汉之战一触即发，究竟何时开战无人知晓，因此不能挪用准备用来充作军粮的库存？”

        吴华实在搞不懂，魏大勇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问话，究竟蕴含什么用意，

        吴华承认了这一点“是的。这仗一打起来，物资运输肯定没有以往那么顺畅，故此我必须保证军粮的充足供应。”

        魏大勇点点头，道“吴老板所言极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当然不能贻误军国大事。”

        到这里，魏大勇话锋一转“我得到可靠消息，鬼子目前派出大量间谍，在武汉进行侦查、破坏等前期工作，他们的部队也还没有全部部署就位，预计最快也要10号左右才能准备就绪，之后才会发起进攻的。也就是，我们至少还有一周以上的时间。”

        吴华狐疑地看着魏大勇“这消息你从何而知？”

        “这是从部队打听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吴华看看魏大勇的神色不似谎，不由他不信，但也不敢全信“那你的意思是……”

        “吴老板大可以把3万石粮食先卖给我们。理由有二－－”

        “一，距离武汉开战的时间，大约还有10时间，吴老板仓库的货，可以及时得到来自湘省粮船的补充。”

        “二，部队打仗的确不能断粮。不过这军粮越部队驻地，不是一就会吃个干净，总有一个消耗的周期。所以，由吴老板负责供应的5万石粮食，其实并不用一次付给军队，大可以先供应一半，然后等湘省的粮食到货，再补上另一半军粮即可。”

        魏大勇的分析可谓有理有据，不过吴华依旧没有松口“话不能这么。或许正如真永师傅你所，鬼子用兵时间是在一周以后，但常言道兵无定式水无常形，万一鬼子突然发疯，提早发动战争又当如何？”

        “还有，从湘省运粮，按以往的运输时间计算，的确10之内就能送到这里。但是在粮食没有入仓之前，谁又敢保证货船一路顺风顺水？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波折，岂不耽搁了时间，延误了交货？”

        双方立场不同，都能为自己的想法，找到充足的理由。

        魏大勇又沉吟一阵子，道“吴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卖给我们一万石粮食，米面不拘，也可以搭配一些粗粮，只要能够让灾民保住性命即可。同时，请吴老板拍一份电报催促湘省尽快发货，另派两条接应的快船往返于两地，处理沿途一切问题，并随时报告湘省粮船的动向，这一切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我们三人就留在汉口等消息，一旦确定湘省运粮船可以在三日内抵岸，吴老板便可将剩余的2万石粮食也卖给我们。这个方案，不知吴老板意下如何？”

        “费用方面都是事，不敢让诸位破费。只是这一万石……”

        吴华颇感为难，魏大勇一番话得入情入理，他不好拒绝。

        不过真要先卖1万石，加上5万石军粮不能卖，店里就要断货，可能会流失不少老主顾。

        魏大勇见吴华有些意动，没有继续刚才的劝，目光扫视一下四周，找了一个新的话题。

        他一指挂在大厅后壁上的那杆汉阳造，问道“吴老板练武之人，想必平日里舞刀弄棒习以为常，莫非你对枪械也感兴趣吗？我看这是个老物件，年头不了，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提到这杆枪，吴华顿时来了兴致“起这支枪，那是我家老爷子1911年参加武昌起义时，手里握着的武器，起来距今已经20多年，老爷子对此视若珍宝，时时拿在手里擦拭清洁，总这把枪陪着他过了大半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救了他多少回。可惜他几十年军旅生涯，肺部受过重创，又是烟不离手，所以不到60岁就过世了。他我的枪法得了他真传，所以临终前就把它传到我的手里。”

        魏大勇找了借口，当即问道“如此来，吴老板的枪法不错？”

        吴华带着一丝傲气道“好好。不是鄙人夸口，当年我去上海滩闯荡的时候，所有的兄弟都对我的枪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到这里，吴华见魏大勇的目光被汉阳造吸引，便反问道“真永师傅也喜欢枪？会开枪吗？”

        魏大勇直言不讳“对于短枪，僧略知一二，这种步枪，倒是没有用过。”

        吴华眼中精光一闪，径自走过去取下那杆枪，在手中爱惜地摩挲几下，然后把它交到魏大勇手里“既如此，长短枪支万变不离其宗。恕鄙人冒昧，请真永师傅试打两枪，万勿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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