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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复相见


  自那时萧昀醒过来之后,他的伤势在葛老的照看下慢慢好了起来,而叶寒枝也离开了皇宫回了叶府。

  至于大婚那天的事情,叶寒枝也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是邕王在背后从中作梗。

  邕王在西北金原那边私自开铁矿练兵,宁王大婚当日,正是他以为时机成熟之时,他刺杀皇上,刺杀宁王,甚至还派军队包围了宁王府,若非宁王机智,用宴请宾客的酒做了简单的火球拖延时间,所幸的是包围宁王府的士兵并不算太多,他们真的拖延了一点时间,等到了安伯侯的援兵。

  在安伯侯的帮助下,邕王的奸计总算没有得逞,而宁王和皇上以及睿王根据刺客口供以及宁王之前在金原的发现,基本断定是邕王在背后谋划,只是还缺乏关键性的证据。

  后来,皇上召邕王进宫,而宁王和静王趁此时机搜查了邕王府,不过并没有查到什么,还是最后睿王大义灭亲,说出了邕王最近总是外出,行踪可疑,最后提到了邕王在京城外有一处宅子,很是奇怪。

  根据睿王提供的信息,宁王在那处宅子里找到了邕王与金原军队的通信,由此才最终确定了邕王的罪行。

  皇上本就疼爱萧昀,邕王又在宁王大婚之日做下谋逆大罪,最终被皇上将他在宗谱上除了名,并终身监禁天牢。

  至此之后,萧景铭便是废人一个了。

  叶寒枝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早在她知道萧景钺也有前世记忆的时候她就想过,萧景钺和萧景铭两兄弟会不会反目成仇,现在看来,果然是反目成仇了。

  不错,这一切都是萧景钺在暗中推动的,或许,萧景铭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的。

  不过……

  萧景钺怎么会这个时候对萧景铭动手?

  他完全可以利用萧景铭帮助自己夺取皇位,等成功后再过河拆桥也不迟。

  所以,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叶寒枝百思不得其解。

  在青松院养了几天伤,叶寒枝便带着挽竹去宫里探望萧昀,不过她去的不巧,当时葛老刚给萧昀施过针,他才睡去。

  既是这样,叶寒枝只能离宫回去。

  哪知刚出宫门,叶寒枝就遇到了萧景钺。

  萧景钺穿了一身墨蓝便服,神情严肃,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叶寒枝带着挽竹只装作看不见,路过他身边上了马车。

  “站住!”

  萧景钺冷声喊住叶寒枝。

  叶寒枝无声冷笑,她一点都不想搭理萧景钺,萧昀的事,她会永远记着。

  叶寒枝由挽竹扶着进了马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萧景钺,萧景钺恼羞成怒,直接跟着钻进了马车,挽竹阻拦不及,被萧景钺推下了车。

  叶寒枝看着坐在车里的萧景钺,沉声对马车外的挽竹道:“挽竹,你先和车夫一起坐,赶紧走。”

  挽竹得令,立刻上了马车同车夫坐在一处,然后马车快速启动,离开了宫门。

  萧景钺“呵呵”一笑,道:“这么谨慎?你是怕被谁看到?”

  叶寒枝面无嫌恶,道:“被任何人看见我都怕,跟你牵扯在一起,我嫌恶心。”

  萧景钺脸色变了变,表情有些狠历,不过片刻后便恢复了过来,他道:“我没想到你和老六之间这般情比金坚,怎么拆都拆不散你们。”

  叶寒枝冷笑一声,道:“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萧景瑜嘲讽道,“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得到,你们想成婚,休想!”

  叶寒枝睨了萧景钺一眼,并不说话。

  萧景钺看着叶寒枝,继续道:“告诉你一件事,那个秦贞就是许清禾,她原本就是老五安排在老六身边的细作,不过她爱上了老六背叛了老五,之前她被抓本来是活不了了,是我从老五的手里把她借了出来,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一个女人为了爱情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当她知道老六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你后,便同意帮我,她再次出现,就是为了拆散你们,可惜,你们没上当。”

  叶寒枝听萧景钺说了这么多,耐心耗尽,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景钺笑了笑:“我想说,老六明知道秦贞有问题却还是留下了她,是因为他重情重义,说到底秦贞那些年为了他出生入死从未背叛过他,她唯一做错的,便是帮我拆散你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说,这样的一个红颜知己,重情重义的老六又如何能对她无情无义?”

  “所以呢?”叶寒枝问。

  “所以,我很想知道,下一次,他会如何选择。”萧景钺笑的诡异,叶寒枝看不明白,也不想去看,只道:“你处处算计处处失败,你真以为下一次就能成功?”

  “成不成功,且行且看。”

  说罢,萧景钺叫停了车夫,马车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萧景钺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在下马车前又回过头来说道:“枝儿,希望你和老六能白头偕老。”

  他怎会真心希望,不过是想看她痛苦,看她难过,看她失败。

  叶寒枝没去看萧景钺,等到他走了挽竹上了马车时才发现她家小姐的两只手一直紧紧捏着,都快捏出血来了。

  “小姐,你快放手呀!”

  挽竹连忙去掰叶寒枝的手让她放开,可是就算手放开了,心能放开吗?

  自刚才在宫门口再见到萧景钺的时候她就想杀了他,不过是拼命忍着才没有动手。

  对上萧景钺,她没有半分胜算,何必枉送性命,更何况,就算杀了他,自己也是逃不脱律法制裁,她还有萧景瑜,还有阿佑,她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此后的几日,叶寒枝时常是宫里看望萧昀,在看望了萧昀过后,她会去容王府里坐一会儿。

  自从亲眼看见萧昀受伤后,叶寒枝也不知怎的,对小侑越发亲近起来,有时候她看着小侑就像是在看着当年的阿佑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兄弟有些相像这是其一,另外的原因是她把当年对阿佑的那些情感全都转移到了小侑身上。

  这些都是在她知道萧昀没有性命之忧的那天开始的。

  至于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寒枝去了几次皇宫,都没能见到萧昀,后来邕王事件彻底平息后,皇上召了她入宫。

  还是在御书房的寝室里,皇上特意让她去看萧昀。

  寝室里只有叶寒枝和萧昀。

  一个靠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相对无言。

  没过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小宫女,手上端着药,说是该萧昀喝药的时候了。

  叶寒枝起身接了过来,将小宫女打发走了。

  给阿佑喂药这种事,从前她做过很多次,而这次,却是她第二次给萧昀喂药。

  叶寒枝搅了搅药汤,自己先喝了一口。

  萧昀眼神紧了紧,她低头喝药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前世的,今生的,心情格外复杂沉重。

  舌尖刚刚触及药汤,叶寒枝只感觉到苦。

  除了苦,叶寒枝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不过温度刚好。

  叶寒枝坐的更近了一些,端着药舀了一勺喂到萧昀嘴边。

  萧昀侧头看着叶寒枝伸过来的手,顿了顿,而后垂下眼睛凑了过去。

  药汁入口,苦不堪言。

  可是还有第二口,第三口……

  在叶寒枝的悉心照顾下,一碗药很快便被萧昀喝完了,她放下碗,从怀里拿了帕子给他擦嘴。

  这张帕子是她亲手所绣,上面的一丛竹子绣的栩栩如生。

  萧昀沉默着让她擦完了嘴,听到她问:“身上的伤好了吗?”

  萧昀点了点头,道:“葛老医术高明。”

  “嗯。”

  叶寒枝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萧昀知道,她在生气。

  “听说你和六哥的婚礼要重办。”萧昀看了眼叶寒枝,笑道,“下次可得仔细了。”

  叶寒枝道:“会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萧昀没话讲了。

  可其实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解释,想认错,但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叶寒枝,这件事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选择。

  一个,自然是如他所愿。

  另一个,是此生不复相见。

  如果没有真的爱上他,她是不可能会选择第一种的,那么,便只剩下第二种。

  此生不复相见。

  有时候他也很恼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明白她的心思,如果自己不明白,或许他还会去争一争,可偏偏他比谁都清楚。

  前世他的死于叶寒枝而言,绝对是一场重大的伤痛,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这一次他又差点丧命,虽然死里逃生,可叶寒枝心里已经承受不住第三次,所以,在她的想法里,他们必须分开。

  她认为会自己一次又一次因她陷入险境,只要分开,只要不再见,他就能过的好。

  他做的越多,叶寒枝对他的亏欠就越多,而这些亏欠,她无法偿还。

  而这也是迫使她生出不再相见的原因之一。

  这一次,他真是把自己和她都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境地。

  “你好好养伤吧,陛下还在外面等我。”

  叶寒枝没话可说,匆匆离了寝室去了御书房正殿。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臣女参见陛下。”

  叶寒枝走过去跪在地上行礼。

  皇上听见声音,放下奏折,道:“起来吧。”

  “谢陛下。”

  叶寒枝站起来,神色平静。

  皇上看着下方的叶寒枝,问道:“你可知今日朕召你来是为了什么?”

  叶寒枝道:“臣女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叶寒枝态度不卑不亢,可皇上却觉着有些不舒服。

  他以为,叶寒枝之前会说些什么,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自己开口。

  皇上道:“朕想问你,你是否还愿意同宁王成婚?”

  愿意吗?

  叶寒枝想了想。

  虽然之前她对萧景瑜说过重办婚礼,可是当陛下真的问起,她还是有些犹豫了。

  不是她不喜欢萧景瑜了,而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有心无力。

  “回陛下。”叶寒枝道,“臣女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女希望婚期可以延后,至少……至少等到昀亲王伤好后。”

  提起萧昀,皇上脸色有些沉。

  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即使他偏爱萧昀多一些,那也不代表他就不希望萧景瑜幸福。

  可是这现在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管他答不答应,这心里总是不舒服。

  “好吧。”皇上叹息道,“过几日朕会下旨,你回去吧。”

  “是。”

  叶寒枝低着头,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说过几日当真就是过几日。

  这天六月刚刚过了七天,宫里传来了旨意,说是将婚期延迟到了七月,同时他昭告了天下,恢复了萧昀的皇子身份,世人震惊,这侄子变儿子,果真是皇家才能有的事情。

  脾气对于陛下的这个决定,也是在叶寒枝的预料当中的。

  那天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萧昀的身份,再瞒着也是没什么意义的,而且本来从一开始皇上就没想过要隐瞒,只是萧昀当初回京时不愿进宫,皇上才没有公布的。

  时间过的很快,六月已经过半,萧昀的伤势大好,而新的一场婚礼也在重新筹办当中。

  叶寒枝在容王府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多到她身边的人都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们无从得知。

  只有叶寒枝知道。

  随着萧昀的伤慢慢恢复,他们真正分别的日子便越来越近,她的心便越来越空,只有在看到小侑的时候才能填上点点。

  这样转移感情,对小侑是不公平的,对萧昀也是不公平的,叶寒枝知道,可她无法去控制,说她利用小侑也好,她真的很难接受与萧昀分开的事实,只有和小侑在一起她才能好受一点,才能让这场分别没那么难以进行。

  这段时间,叶寒枝很少见到萧景瑜,他最近是越来越忙了,随着邕王的入狱,萧景瑜便越来越像一个储君了,他做着储君做的事,享受了储君的待遇,也承担着储君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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